第49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陈副山长随口问道:“哪两个学子?”
“一个就是万福镖局的孙少局主,另一个是新来的,姓周,叫什么……周……周易,好像就是周易,对,就是周易。”
周易?
陈副山长不知道是什么人。
“陈副山长,你外出数月办事,辛苦了。”
“不辛苦。对了,这几个月来,书院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
“没有,没有。”
守门老头摇手。
“没有就好。”
陈副山长拿出一把折扇,就要入院。
“咦,陈副山长,你换了把新扇子。”
“你老眼力真好,我确实换了一把新的。”
陈副山长不等守门老头开口多问,便手摇折扇,大步而去。
“新不如旧啊。”守门老头目送陈副山长远去,心里想,“我记的那把旧扇子陈副山长用了七八年,颇为珍惜,这把新的好看是好看,但配不上陈副山长的身份,华而不实。”
……
岳鹿山。
长沙府最出名的山。
传说几百年以前,这座山原本无名,后来此山成为两支军队争夺阵地,最终其中一方获胜,而获胜一方的主将,二十几年后当上皇帝,重返此山,便赐名为岳鹿山。
早在岳鹿书院创建之前,这座山下就有一座老书院。
后来老书院毁于兵火。
直到一百五十多年前,有人在原址修建了新书院,并命名为“岳鹿”。
山长不是书院主人,权力大是大,但真正决定书院命运的还是书院主人。
只不过。
这么大一座书院,主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传说有八个。
本朝开国于两百年前,最初禁止圈地,可随着朝政日益腐败,连稍微有点规模的江湖帮会都敢圈地,更不要说书院了。
于是。
岳鹿山就成了岳鹿书院禁地,除非是岳鹿书院的人,否则一律禁止涉足。
这一天。
岳鹿山某个区域,正在举行一场打毬比赛。
一方穿蓝衣,是蓝队。
另一方穿红衣,是红队。
蓝队队长不是周易,而是一位高级生,精于打毬。
尽管如此,异常活跃的周易,是不可能错过这种活动的。
他在蓝队之中打毬打得特别卖力。
连队长都称赞他的活力。
可惜卖力归卖力,他的“毬技”实在不怎么样。
他自己倒是爽了,可己方一直落后于红队。
场外站着许多书院学子,其中还有女学子,绿珠就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除了周易,绿珠眼中再无别人,所以无论双方队长打得多好,都吸引不到绿珠。
蓝队队长倒没妒忌。
可红队队长出身豪门,长得也算英俊,就十分妒忌了。
他是长得不如周易,但他舅舅可是长沙王。
也就是说,他娘是老长沙王的女儿,属于郡主。
而他的老子除了是郡马之外,还是一位将军,虽然属于虚职,没什么权力。
他越想越恨,就故意想让周易出丑,结果周易没出丑,他自己反倒出了几回,导致红队分数被蓝队反超。
忽听砰一声,两人撞在一块,周易故意飞出去,那位红衣队长却是真的飞出,摔个结实。
好在他有段位,一跃而起,喝道:“你竟敢撞我,知不知道我是……”
就在这时,场外来了一位夫子,正是康不拘。
蓝衣队长深知康不拘极为爱护子弟,而他曾被康不拘教训过,就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周易猜到什么,心想:“看来这家伙有点害怕康夫子。管他什么来头,下次再敢招惹我,就没这次幸运了。”
忽然。
他看到一个人,觉得有点面熟,尚未记起,那人也看到了他,神色先一怔,然后就是微变。
很快,那人与同伴说了些什么,匆匆而去。
“啊,我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那个杀了大慈和尚的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他好像是书院的人……”
“学弟,别顾着发愣,这一回我们必须守住。”蓝队队长大声叫道。
周易回过神来,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全力防守。
不久。
比赛结束,蓝队获胜,由韩副山长颁奖并致辞,周易才知道那人的同伴就是书院三位副山长之一的韩同。
他记得恶魔大总管说过,万一在书院有事,必要时就找韩同。
他原本不打算找的。
可现在情况有变,他得找机会与韩同单独见一面,问问那个人的底细。
两天后。
韩同的住处,位于书院范围內,周易找上门来。
韩同十分热情,倒像是接待什么重要人物。
周易与他客套一番后,话锋一转,问道:“山长,上次跟你一块的那个人是谁?”
“我是副山长,不是山长,不过周同学这么叫我,我很开心。上次?是不是打毬那次?”
“对。”
“那个人是陈副山长。”
“他就是陈文礼?”
“是陈文礼。”
韩同可以直呼陈文礼名字,但听到周易也直呼其名,感觉怪怪的。
“他是什么人?”周易又问。
韩同一怔,旋即说道:“他是书院某个金主请来的,与我共事十年,为人谦虚有礼……”
周易不觉一笑:“是啊,我身边的同学都这么说。其他的呢?”
“其他的?没了。”
“这么短?”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许山长……”
“你千万不要找许山长,那老头子脾气怪,换做是他,就你跟我说的态度,他非得罚你禁足三个月不可。”
周易笑笑,说道:“那位许山长的修为很高吧。”
“比我高的多。”
“你什么段位?”
“九段。”
周易望了他一眼,心中有数,就想告辞。
“你先别走哇。”韩同一把拉住他,“我有事要请教你。”
“开玩笑,你是书院副山长,我只是书院学子,要请教也是我请教你。”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我听说你精通诗词,曾以一首《夜宿山寺》震惊全场师生,我记的是这么写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妙啊,太妙了,简直就是……”
周易见他一脸神往,想笑却只能憋着。
诗仙名作,能不妙吗?
我只不过是抄来的。
周易承认自己作弊。
没什么不好意思。
反正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操不会操,哦,不是操,是抄。
其实也无所谓,操是操作的,也能适用,想歪的都到外边罚站。
“还有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迷倒书院万千少女,所有人都想嫁给你。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韩同说的时候,满脸羡慕。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想女人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只有等到躺在棺材里,才会停止……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我记的你提到过李白和杜甫,他们是谁?”
“无可奉告。”
“不说也罢,不过你能不能把上次写的那首大作,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