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夫子，我想打毬
转眼过了两天。
绿珠通过一次考试，也被书院录取了。
只不过，她没再女扮男装，而是恢复女儿之身，以书院女学子身份入住书院。
周易曾在书院里找过她，问她考了些什么。
她说考了两样。
一样是写诗。
一样是写文。
本来她写的文章不太行，六个夫子看后都是摇头。
但因为她写的一首词很好，最后还是过关了。
周易问她写是什么词。
绿珠就说是《一剪梅》。
周易听了，不由一笑。
李清照的《一剪梅》，这个世界是没有的，要不是他曾经跟绿珠说过，绿珠也不知道。
他问绿珠为什么不自己写一首。
绿珠说自己讨厌其中一个夫子嫌她写的文章牛头不对马嘴，自己要整一整他。
结果听了《一剪梅》后，其他五位夫子一致通过，嫌她文章狗屁不通的那位夫子，在“众怒”之下，也只能点头。
周易不觉得绿珠这是在作弊。
因为书院的女学子们，本就人数不多，非富即贵，其中有一半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另一半就算有真才实学，也不会在结业后去考进士。
在这个世界，历史上不是没有女进士，但实在太少太少了。
绿珠的才学是不高，但至少比大半女学子强。
她们能进书院。
凭什么绿珠就不能？
换言之。
真正有大才学的人，还会进入书院当学子？
他也不是什么才子，进入书院读书就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
结果他发现。
他所在的这个班，除了自己，其他人，包括教课的夫子，一点都不好玩。
于是。
就在他入学的第四十四天。
貌似沉默寡言的他，终于发难了。
“夫子。”他在夫子授课的时候起身，惊呆全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夫子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学子，不由皱眉：“什么问题？”
“谁是武三圣。”
武三圣？
夫子愣住。
他根本没听说过。
“夫子不知道？”
“我……我确实不知道。”
“我还以为夫子知道呢，我听说这武三圣出身武林……”
“原来是武林中人。”夫子淡淡说道，“这里是书院，要谈也是谈……”
“那夫子知道李白吗？”
“李白？”
“杜甫呢？”
“杜甫？”
“都不知道？”
夫子恼了，叫道：“你说的这两个人，不出名，本夫子读的书，全都是名作……”
“他们是不出名。”周易顺着夫子的话说道，“可他们写的文章，比那些出名人强多了。”
“狗屁！”夫子真怒了，“你……你给我出去……”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伊我生其后，举颈遥相望。夜梦多见之，昼思反微茫。”
周易口中吟唱着，大步走出课堂。
堂上沉寂了好一会，夫子越想越气，也不继续授课了，而是去告状。
当然。
他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谁叫周易在课堂上公然捣乱呢？
就算周易是第一个被逐出书院的学子，也是周易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然而。
当夫子把状告到一位副山长那里时，副山长详细询问了一番，虽然也没听说过李白和杜甫，但比那位夫子谨慎得多。
最后，他问道：“你说那位学子出去的时候念了一首诗，叫什么？”
“叫……”
夫子哪知道叫什么，不过回想了一下，就把自己听到的说了。
“妙啊。”副山长拍着大腿，“此等文章我闻所未闻，连……连我也写不出。”
“肯定是那小子从哪里抄来的。”
“你去抄一篇我不知道的好文章。”
夫子红了脸。
说真心话，他也觉得周易出口出章，哪怕是真抄，他也抄不出。
“好啦，好啦，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副山长送走夫子后，很快拿到一份资料，厚厚一沓。
翻开第一页，写着：周易。
又翻开一页，写着：男。
第三页：十八
第四页，空白。
第五页，还是空白。
他一口气翻了二十页，不由气得骂道：“去你爷爷的，谁干的好事？”
突然。
他想到一个人，不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爷爷，你干的好，干的妙，孙子我受教了。”
话罢，合上资料，十分小心，仿佛弄折了一点就会挨训。
第二天。
出乎那位夫子意料的是，周易没有被逐出书院，而是被转到了另一班，不属于初级生，而是升为中级生。
不到两个月，由初级生转为中级生，在书院历史上，闻所未闻。
要知道上一个升级最快的也用了半年，时间还是二十年前。
人才啊。
而当周易得知自己转去中级生班后，自己也有些意外。
他只是想到别的班结识一下志同道合之辈，真没想过要升为中级生。
中级生相当于大三。
他以后也是有学弟学妹的人了。
更重要的是。
比起初级生，中级生的环境要宽松得多，每隔几日放一天假。
还有机会跟书院的女学子一起打球，哦，不是，是打毬。
什么是打毬？
打毬源自于军队，用来练武，类似于马球，也叫击鞠。
不过，打毬不一定非得要骑马，也有徒步打的。
本朝开国皇帝就喜欢打毬。
于是，但凡有点规模的书院，或者官办学堂，都把打毬列为课外项目之一。
据周易所知。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故乡的古代，学校都有类似于武术的教学，比如说骑马射箭，只是有的朝代不盛行，所以才会有所谓的文弱书生。
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孔夫子身高力壮，精通射箭，还能单手驾驭烈马，另一只手挥舞兵器。
李白剑术了得，有人说他是大唐第二剑客，若是心思全在练剑上，说不定能成为天下第一剑。
辛弃疾乃词中之龙，可不要忘了他胆色过人，曾以五十多人袭击数万敌营，活捉叛徒。
这个世界文武双全的人很多。
就拿岳鹿书院来说，首任山长就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大高手，称得上宗师。
这位宗师段位很高，离开书院之前，达到了开神境。
此老如果还活着，即便没有超越“三通”，恐怕也达到了“三神”中的破神境。
此后的历代山长虽然没有达到首任山长高度，但据说现任山长，已达到了化气境。
而整个书院里面，就没有没有段位的夫子，最低也是五段。
当然。
书院学子之中，有些人也有段位。
只是在周易看来，自己有段位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学子，应该都比不过自己。
书院有规定，课外项目不得使用内力。
至于真气，由于学子们的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下，不可能有，所以倒没规定。
而在书院历史上，曾出现过一位九段学子，年纪才二十三岁。
这位九段学子后来成为了本朝太师，曾做过几年首辅，只因冒死进谏，被皇帝革职，闲置在家，名叫李守仁。
几年前，李守仁曾重返书院，授课三日，引发极大轰动。
周易没想过要在功名上取得什么成就，所以他不想做第二个李守仁。
他也不想在书院留下自己的名号，尽管他已经有些名气。
他只想混到结业，然后回阴阳谷。
依照他的“胡来”速度，许多人都要四年，他应该只需两年。
而现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打毬，最好是与女学子们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