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讲武德啊
我外婆已经走了二十年。
在我印象中,外婆是一个身材小小,满脸慈祥的老太婆。
不过实际上,我外婆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年纪不算太大。
如果她老人家还活着,应该能跳一曲广场舞。
不多,就一曲。
我外婆不是我的亲外婆,是干外婆。
因为早在我妈妈八九岁的时候,我亲外婆就过世了。
所以,我从未见过我亲外婆长什么样。
我妈妈也很少提她的妈妈。
不是不想,而是在某个特殊年代,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会思考呢?
至于我外公,亲外公,是病死的,死的时候我妈妈才五岁。
我要说的是。
我的干外婆就是我外婆,跟亲外婆没什么两样。
她能做很多好吃的。
哪怕食材很简单,她照样也能做的让一家大小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外婆厨艺有多高明,而是她会放油。
猪油。
我从小就爱吃猪油,应该就是源自于我外婆。
有人不吃猪油,就像许多人不吃香菜一样,讨厌那个味道。
我不怎么吃香菜,向来是随缘。
我喜欢吃折耳根,也就是中药名为“鱼腥草”的那种玩意。
但有人说,折耳根是折耳根,鱼腥草是鱼腥草,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
管他呢。
我又不是植物专家。
折耳根可好吃了。
在老家的时候,我不敢说顿顿必备,大概也就每周七次吧。
开玩笑啦。
折耳根也是有季节的。
只是随着技术进步,这东西跟许多东西一样,一年四季都能种植。
味道嘛,当然是不如从前。
我真正要说的是。
风黑子与夸蚩蒙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外婆。
我娘。
苗疆人。
是我爹周阳从小苗疆抢走的。
我不知道周阳是不是第一个活着从小苗疆走出去的非苗疆人,但他一定是第一个大闹过小苗疆,将“那个人”气得半死的人。
听大总管说,放眼整个西南,除了我爹,无人能压制我外婆,再强的人,顶多打个平手。
而因为我外婆是“苗疆女王”,精通各种各样的蛊术。
所以。
真要打起来,到了最后,平手是不可能平手的,会死得很惨。
大总管没跟我说我外婆有多大年纪。
不过我觉得,我外婆大概也就六十吧,不可能太多了。
因为苗疆的人,尤其是小苗疆的人,往往都早婚。
我进入小苗疆的第二天,就见过一个十五岁当了爸爸的。
我甚至还见过一个二十九岁的爷爷。
草!
我他妈的都三十一岁了,比人家大两岁,连老婆都没有。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个星期过去。
我的那个外婆,不知在搞什么名堂,迟迟不见我。
是她不喜欢我?
还是她身份太高?
我猜想都不是。
应该是因为我爹,周阳!
谁叫他抢走了我娘呢?
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
在这个世界,好像是可以的。
算了。
这也不能怪我爹。
没有我爹,就不会有我的前身,我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我决定了。
无论如何,明天一早,最迟不到中午,我得见一见那个人。
我的外婆。
苗疆女王。
……
“什么?”
周易起床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消息,苗疆女王不想见他,还要他赶快离开苗疆,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别再来这里捣蛋。
周易可没有捣蛋。
这些天,他规矩得很,除了“偷看”过一群女子洗澡之外。
不是他非要偷看。
而是就在前天,老黑不知跑哪里去了,他一时无聊,就多走了几里路,路过一条小河边时,听到嬉戏声,觉得奇怪,就身不由己走到五棵松树后,歪头一瞧,白花花一片。
周易敢发誓。
除了白的东西,其他啥都没看见。
也没啥好看的。
毕竟那些女子都不是小姑娘,年纪最小的也都二十多了。
而在小苗疆,二十多岁的女子,有的都是三个娃的娘了。
“你可以走了。”
夸蚩蒙吸着旱烟,吞云吐雾般说道。
“我不走。”
“凭什么不走?”
“就凭我是……是客人。”
“你算什么客人?你老爹是我们的仇人,你突然跑来这里,没杀你就算客气!”
周易想想,道:“那个人不会不见我,她一定有什么条件。”
夸赤蒙一怔。
这小子怎么知道女王有条件?
不会是听到了吧?
看到夸蚩蒙发愣,周易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笑着:“别顾着发呆,说说那个人的条件。”
“你……”夸蚩蒙犹豫一下,“你真的要见那个人?”
“非见不可。”
“行。不过你得连闯三关。”
“别说三关,哪怕八关,都是小……小意思。”
“好。”夸蚩蒙望了一眼站在周易身后的风黑子,眼眸中藏着八分幸灾乐祸和两分得意,“这都是你自找的,出了什么事,后果自担。”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又不是承担不起。”
哼!
夸蚩蒙暗想。
你小子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更不要说第二关和第三关。最多半天,你就得脱层皮,不死也是因为苗王可怜你没了娘。
周易回头看看风黑子,想跟风黑子说说话。
可是这家伙,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以后,飘身而去,想必是早已得知闯关的事。
不说就不说。
什么关还能难得倒我?
我不信。
周易自信满满。
而就在当天,午时刚过,周易便被夸蚩蒙带到一座光秃秃山下。
夸蚩蒙也不吭声,只是伸手直指山顶,意思是叫周易上去。
周易甩开大步,自认风度翩翩样子,不久上了山。
“原来是你们两个。”
山顶有两个九尺长人,原本坐着,看到他以后,立刻站起,虎视眈眈,而他,对这两个长人印象颇深,开口笑道。
左侧那个叽哩哇啦说了几句,大概是想跟周易大战的意思。
周易听不懂,但猜得到。
他见两个长人手持带有毒药的长枪,就想上来干他一个,先是后退几步,然后摆摆手。
“慢来,慢来,我都没准备好,你们急什么?要讲武德好不好。”
闻言,两个长人面面相觑。
“你们叫什么名字?”
“……”
“这样吧。我给你们取名。你长得有点凶狠,不如就叫‘阿豹’。你呢,看上去很好说话,就叫‘阿德’好了。”
阿德与阿豹。
原本没有名字。
或者说,他们只有苗名,有点长。
而现在,以及以后,都叫阿德与阿豹。
阿德叽哩哇啦说了一句苗语。
“你说什么?阿德。”
“嘎嘎锅锅基尼蛙可……”
“什么?再说一遍。”
“嘎嘎锅锅……
没等阿德说下去,周易忽然一个跨步,第一次展示什么叫身法,伸手一指点出,要不是阿德反应很快,险些中招。
阿德微怒。
阿豹比他更怒。
下一刻。
两人把周易当作无耻卑鄙下流的小人,舞动长枪,配合无间,随着枪出如龙,很快就把周易困在山顶当心,貌似岌岌可危。
其实。
周易真要不讲武德的话,方才那一指,真要全力施为,阿德本事再大也会被捅个窟窿。
那只不过是周易的一次尝试,看看自己的速度能有多快。
他证明过了。
只用三成力就让阿德吃了点亏,要是用四成,阿德应该能躺下。
而在谁都没告诉他的情况下,他觉得阿德与阿豹应该有六段修为。
打着打着,周易发现这两个长人的本事,绝对不止六段。
可能他们的修为真是六段,但那股狠劲,那种诡异招数,加上配合,怕是一个八段高手,比如说林长青,都未必能搞定他们。
他们身上更多是一种原始之力,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五十多招过后。
周易几次想冲出两人包围圈。
可两人枪法不但诡秘,还带着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亡命之徒劲儿。
周易不想伤到他们,所以每到关键时候,出手都会软。
终于。
没等周易找到枪法破绽,人的破绽就出来了。
阿豹越打越狠,尽管还会与阿德配合,可已经算不得天衣无缝。
这个时候。
周易想到一种武功,可以用来破掉枪术。
于是双手左右一分,脚下忽东忽西,仅仅只是画了三个圆圈,右手看似软绵绵的,实则充满刚劲,一把抓住阿豹刺来的毒枪。
随后。
他左手屈指一弹,用的却是另一门武功,没有内力,只有真气一般的力量,在阿德刺来的长枪上轻弹一下,好似弹棉花。
这一瞬间。
阿德长枪急速转动,在手中至少转了十八圈,要不是阿德抱着枪在人在,枪毁人亡的念头,非得脱手不可。
饶是如此,他也不由自主地被震出数丈。
九段!
阿德心惊。
同时也很佩服。
唉~
他发出长叹,通红双手放下长枪。
认输。
他从未见过十七岁的九段高手。
再看着周易时,就仿佛看到神人,隐隐有种苗疆之神,也就是苗人祖先“大神蚩尤”,附身于周易体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