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楼兰
时光飞逝。
又一个清明将要来到。
粗略计算。
这是周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也是周易“身神合一”第二年。
某一天。
周易发现自己长高了一寸。
一年前，他身高七尺两寸。
一年后，由于他身体匀称，虽未达到一米八，但给人就是一米八的感觉。
一年来，在他眉清目秀的脸上，发生了一些些改变。
他长得更英伟了。
小说中的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玉面朱唇，就是他十七岁的样子。
如果是在故乡，凭他的长相，还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应该能做个明星。
什么？
现在故乡的明星不需要有多英俊，有背景就行？
那好吧。
做不了大明星，做个小明星还是可以的吧。
“真是帅！”
站在一面大大的落地镜子前，周易身穿特制劲装，外罩一件披风，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自认为帅气逼人的姿态。
以前的他。
不到三十岁，也不知是不是经常熬夜的原因，跟许多现代青年一样，头发日渐稀少，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叫做“大叔”。
而镜子中那个人，头发黑直长，纯天然，不知要羡煞多少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故乡一个姓古的古装美男子。
他本来还想起了另一个古装美男。
可对方最出名的角色总是顶着个泡面头，就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以后有机会，或许可以试试。
不一会儿。
他从一个浴池內走出，感觉自己像个浑身发光的大明星，可惜没有观众。
但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喉咙。
清清嗓子，他唱道：
剖开胸膛，我让心在烈日底下烧。
烧成记号，记你的好永远别忘掉。
头破血流，也要护你到天涯海角。
爱一个字，我敢用一辈子来回报。
狂风吹，大海啸。
真心的人死不了。
地多大，天多高。
一生只换一声好。
……
“少爷。”随着百灵鸟般的声音，绿珠的倩影闯入周易视线，一副迷惑表情，“你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死不了？”
“……”周易机灵一动，“这是我在书中学的一首曲子。好听吗？”
绿珠仔细想想，点头：“确实好听，少爷真是多才多艺。”
说完后，却是盯着周易，眼也不眨一下。
周易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绿珠娇颜酡红，赶紧转过头，看别的地方。
“我是不是很……”周易原本想调侃一下，可看到绿珠那个样子，控制住了，“那个，我看过一本乐谱，里面有好多首曲子，你想不想学？”
“想呀。”
绿珠想也不想。
“那让我想想。”
周易看到绿珠对自己无比信任，决定教她唱一首歌。
片刻后。
周易惊讶发现，绿珠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
他只是简单哼唱一首曲子，绿珠就领会其中深味，比他唱得还要好。
那首歌是这样的：
想问沙漠借那一根曲线
缝件披风为你御寒
用肺腑去触摸你的灵魂
我就在那只火炉边取暖
想问姻缘借那一根红线
深埋生命血脉相连
用丝绸去润泽你的肌肤
我就在那个怀抱里缠绵
你总是随手把银簪插在太阳上面
万道光芒蓬松着你长发的波澜
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
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你总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面
万顷月光舞动着你优美的梦幻
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
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谁与美人共浴沙河互为一天地
谁与美人共枕夕阳长醉两千年
从未说出我是你的尘埃
但你却是我的楼兰
……
可能是绿珠与这首歌有缘，她学会后，一遍又一遍唱着，唱到动情之处，幻象自己就是曲中人物，不觉眼角湿润。
周易没有打扰，只是默默享受着。
末了。
绿珠幽幽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我的楼兰。”
“楼兰是什么？”
“是……是一个古老地方。”
“不是美人吗？”
“你可以把楼兰想象为一个美人。”
“这首曲子是谁谱的？”
“是……是一个名叫刀郎的人。”
刀郎？
绿珠神色一怔。
旋即，她叹道：“原来这个谱曲的人还是一个刀客，刀郎刀郎，刀中郎君，好名字。”
周易没有解释。
刀郎为什么叫刀郎，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喜欢这首歌而已。
“少爷，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唱这首曲子。”
“这个……倒也不用天天。这首歌，也是曲子，很难唱，你不要唱坏嗓子。”
“没关系。我越唱越喜欢，可以唱一辈子。”
“你不想学其他曲子吗？”
“一首就够了。”
绿珠的样子分明还是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很难自拔。
周易觉得奇怪。
于是就在第二天，他离开光阴院，在马钱带路下，急匆匆见到恶魔大总管。
“发生了什么事？”
恶魔大总管以为周易有重要事跟自己说。
“大总管，我问你，绿珠是哪里人？是不是你们抢来的？”
闻言，恶魔大总管不禁一愣。
接下来。
他挥挥手，意思是让马钱出去守着。
马钱到了外边后，俨然侍卫挺立，纵然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越过他的防线。
“你为什么会认为绿珠是我们抢来的？”
书房内，恶魔大总管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如果不是，我给你们道歉。”
“其实……你说对一半。”
“什么意思？”
“绿珠生世大有来头，她的生母来自一个古国，名叫楼兰。”
楼兰古国！
周易心神微微一震。
这个世界真有楼兰古国？
在什么地方？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楼兰古国。”
恶魔大总管的声音很温柔，倒不像个恶魔。
“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位于西域。然而西域很大，又有沙漠，所以这个古国究竟位于何地，外界无从探知。”
“二十年前，有一个男子，深入西域，无意中踏入楼兰古国。由于他是个美男子，武功极高，击败许多楼兰武士，最后当上楼兰国驸马。”
“他在楼兰国住了三年，因思念故土，想要回中原。可是楼兰国的人不允许，说只有死，才能离开楼兰。”
“他不服，三次想要带着楼兰公主远走高飞。但那楼兰国有一个高手，修为之高，不见得会弱于一派之尊，三次把他们夫妻从半道上抓回。”
“那人不死心，就在第四次逃离楼兰国的时候，这个古国发生了一场惊变，他们夫妻终于趁乱离开楼兰。”
“正当他们夫妻将要跑出一片大沙漠时，那楼兰高手后来追上，凶相毕露，打死绿珠生父，想要把楼兰公主抓回去。”
“刚巧这个时候，有一个西域高手，名叫灵鹫老人，路过附近，出手救下楼兰公主。可惜的是，那楼兰公主没能活下来，便将未满周岁的女婴托付给灵鹫老人，死在西域某处。”
“后来，那灵鹫老人因为要跟一个武林顶尖高手比试，便离开故地，从此再无踪影。
“他有个徒弟，名叫春秋子，本事不弱于我。但性格乖张，得罪西域一个宗门，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几岁女童离开西域。”
“那一年，十二娘外出，与春秋子半道相遇，见女童生得可爱，一时起了捉弄之心，夜里将女童偷走……”
听到这里，周易大为吃惊：“十二娘本事那么大？”
“她师父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人物之一，你说她本事大不大？况且她年纪比我和春秋子大得多，就算我与春秋子联手，都未必是她对手。”
“她师父是什么人？”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否则十二娘会宰了我。”
“后来呢？”
“后来西域的那个宗门高手追上春秋子，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杀春秋子，他无奈之下，只好接受十二娘的条件，带着女童做了我们阴阳谷的人。”
“原来如此。”
周易终于打听到了绿珠的身世来历。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至于你将来想为绿珠做些什么，至少需要你正式成为少谷主。”
“我现在还不算？”
周易明知故问。
“当然不算。你以为阴阳谷少谷主那么好当？得有功劳。”
“我需要什么样的功劳？”
恶魔大总管望了望他，脸上笑得很神秘。
“到底是什么？”
“过些天就是清明，你要是想要建功的话，首先，你可以去苗疆碰碰运气。”
“苗疆？我去苗疆能做什么？”
“你不想见一见你外婆吗？”
外婆？
周易愣住。
“你要是能得到你外婆的欢心，你的功劳就有了一大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走一趟苗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到谷外游玩？”
“随时可以。”
“我能不能带几个人？”
“几个是多少？”
恶魔大总管见周易眼珠转动，就猜到周易心思。
“几个就是不超过十个。”
“那不行，你得说准确点。”
周易想了想，道：“六个吧。”
“行，就六个。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周易转身就走。
然而。
当他走到门边时，头也不回说道：“对了，我以前有功劳，你必须给我记上。”
“……”
“我说的是梁老头。”
“这……好吧，我给你记上。”
恶魔大总管有种遇到对手的感觉。
不过周易越是有类似表现，他越开心。
雏鹰不能一辈子做雏鹰，想要成为鹰王，就得付出成熟代价。
至于周易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管。
或者说，他相信周阳的话。
当周易劫后逢生后，无论在周易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再怎么不正常，都是正常的。
阴阳之道，玄而又玄，没有人比周阳更精通。
道行天宫的那些老家伙们，从某方面来说，也比不上周阳啊。
周阳说的话，还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