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语言屏障害死人
“乖儿砸，快看，前面有火光，我们快到了！”
终于看到子亭镇的城堡，和霸霸一起送改良版神火雷的刘彦祖非常激动，在古代坐马车跑八十公里，那酸爽谁坐谁知道！
霸霸撩开车帘望去，习惯性地抬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说道：“这火光，好像不太对啊，是不是打起来了？”
“不会吧？”刘彦祖手搭凉棚，极目远望，“我们特意这么晚过来，就是怕遇到吐蕃兵，进不了城，结果还是躲不掉？”
周清嘉派了一队士兵护送他们，队正见情况不对，派一名士兵快马前去查看。
士兵很快回来复命，“吐蕃围城，战况激烈。”
路上，他们遇到了回沙州报信的士兵，知道白天吐蕃已经进攻过一次了，晚上再来，子亭镇怕是撑不住了。
队正立马命一名士兵快马回城报信，随即转身对刘彦祖和霸霸说道：“吐蕃围城，此地不可久留，即刻回城为宜。”
“不行。”刘彦祖不但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我们不就是来支援的吗？回城干嘛？打就完了。”
队正严肃地说：“我们只有五十个人，对上吐蕃大军，就如泥牛入海，不复存矣。临行前，将军命令小人要以二公安危为要。所有人听令，立刻回城。”
“不行不行。”刘彦祖跳下马车，指着火光冲天的子亭镇说道：“这是吐蕃北上的唯一一道屏障，子亭镇一破，吐蕃兵就要兵临沙州城下了。我们运送的秘密武器，本来就是救子亭镇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干就回去？相信我，只要我们运到了，子亭镇就有救了。”
“二公高义。”队正十分感动，肃容叉手行了一礼，下令，“既然二位都不怕，我们更无所畏惧。所有人听令，加速前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逼！”霸霸是一个理智的理工男，立刻指出他们目前的困境，“我们现在进不了子亭镇，没有投石机，怎么发射神火雷？”
刘彦祖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双手抱胸说道：“谁说一定要投石机？”
霸霸反问：“没有投石机，靠人力最多能投十几米远，有什么用？”
“一看你就没好好学过历史。”刘彦祖嘴角微挑，得意地说：“一会儿就让你长长见识。”
五十余人的队伍悄悄接近子亭镇，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很容易便来到离城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队正止住士兵前进的脚步，低声说道：“我们目标不小，再往前很容易被发现。”
“行，就停在这里吧。”刘彦祖从车上下来，抬起胳膊拉伸了一下被马车颠簸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去后面的马车里抱了一个行李箱大小的包裹出来。
“这么远，扔不过去的，别浪费了，没那么多硝石给你霍霍。”霸霸走下马车，试图阻止他。
“谁说我要扔，看着吧，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刘彦祖抱着神火雷就朝前跑。
这时，霸霸终于明白刘彦祖的意图，转身严肃地看向队正，问道：“你们怕死吗？”
……
子亭镇城墙上，战火已至白热化，栓子的手已经快拿不动刀了，但吐蕃兵仍旧顺着云梯源源不断地登上城楼。他只能不断地挥砍长刀，试图略微阻滞这具铁甲怪兽吞没子亭镇的速度。
一个不察，栓子被敌兵的长刀划过大腿，跌倒在地，眼看长刀就要砍过来，包大全飞扑过来挑开刀锋，给了栓子喘息的时间。只是，包大全却不敌吐蕃兵，被一刀捅穿腹部。
“叔！”栓子发出凄厉的呐喊，冲上去砍掉了来不及拔刀的吐蕃兵的脑袋。
包大全轰然倒地，双目望着夜空，使尽最后一口气说道：“活……下去。”
栓子抬手抹掉眼角的泪，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源源不断的吐蕃兵正顺着云梯爬上城墙，也许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疼痛和持续战斗让栓子体内的力量慢慢流失，他的刀挡不住对方挥向自己的刀锋，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老母和幼妹的面容，眼角滑过一滴泪。
阿娘，小妹，对不起，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
叔，我辜负你了。
只是，在敌人的刀锋即将刺入栓子喉间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城墙下方传来，地都为之一震，冲天而起的火光照得夜空恍如白昼。趁着敌人那一瞬间的愣神，栓子格挡开刀锋，就地一滚，逃出升天。
往城下一望，火光熠熠，吐蕃军倒了一片，痛苦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牙酸。剩下的士兵被骤然而发的爆炸吓到，纷纷后退，以爆炸中心为圆心，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天罚啦！天罚啦！”人群中蓦然有人高声喊道。
吐蕃将领闻言，用吐蕃语说道：“立刻找出细作。”
刘彦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听不懂？？？他不由暗骂，破游戏要不要这么真实，不同种族之间居然还有语言屏障，自己之前用汉语喊那一嗓子，不是暴露了吗？侥幸在爆炸中没被波及到，苟住了一条命，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三十六计，溜为上！
……
刘彦祖原本想学邱少云，抱着神火雷冲进吐蕃军中，非常英勇无畏地和他们同归于尽。但神火雷是有引线的，引线的燃烧时间足够他撤退。
既然能活着，谁又想死呢？于是，刘彦祖趁着夜色溜进吐蕃军中，扔下神火雷就跑。吐蕃军忙着攻城，天色又黑，都没注意到他，神火雷爆炸的余续也没波及到他。本来他可以全身而退，但自作聪明嚎那一嗓子却暴露了自己。
吐蕃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在乱军中抓住了刘彦祖。刚才那一场爆炸，炸死炸伤了几十名士兵，吐蕃将领正在气头上，扬起长刀便要砍向这名让他损兵折将的细作。
刘彦祖看到锃亮长刀的反光，连忙喊道：“别杀我，我很有用！”
但可惜的是，这位吐蕃将领根本不懂汉语，手起刀落，刘彦祖的人头落地。同时，东、西、南三个方向接连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痛哭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吐蕃军一向意志坚定，残酷狠辣，但见到那些被炸成碎块或者断手断脚不断□□的战友后，他们胆寒了，退却了，原以为死后才会见到的修罗地狱的场景，活生生呈现在他们面前。没有转身就跑是因为军人铁的纪律压抑住了本能。
别说首当其冲的吐蕃军，就连子亭镇守军都被吓傻了，这样的杀伤力人力根本不可及，别是佛祖显灵了吧？
栓子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声天罚，不由喊道：“天罚！是天罚！是天罚呀！”
有一个人带头，其余士兵纷纷应和，“天罚！天罚！”这样一喊，原本疲惫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新的能量，整个人精神一振，连砍人都更有力了呢。
而吐蕃兵则相反，先是被神火雷这样的天外神兵吓得魂不附体，面对气势如虹的子亭镇守军，节节败退，胜败之势彻底扭转。
吐蕃大将次旦见己方伤亡惨重，又惧怕那未知的可怕武器，只能下令鸣金收兵。吐蕃铁甲兵团如潮水般退去，子亭镇守军挥舞着武器，发出了兴奋的欢呼。
北城门外，霸霸一行来到城墙脚下，队正与守军核对军中密语。
霸霸抬头仰望，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从城墙上那一张张半污的面孔和地面上的斑斑血迹中，他感受到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
所有的胜利和荣耀，都由鲜血和白骨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