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谢谢你了，千万不要赦免我
“这真的是纸？”
看到如此光洁的表面，三人差点以为是专门用来书写的帛绢。
因为，
他们用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纸，也就是蔡侯纸，比眼前这个差远了。
这个时代的蔡侯纸还没有得到改进，表面凹凸不平，薄厚不均，而且纸张的韧性很差，不利于保存。要用的话，得先裱起来才行。
而眼前他们看到的纸被裁剪的四四方方，质地均匀，显然要好很多。
曹操初时不知这种纸的韧性，去拿的时候很小心。
然而当他的手碰到纸张，瞬间感觉到了它很坚韧，即使自己一只手拿起来，也不会将纸张破坏。
甚至在手中使劲摇晃都没问题。
要是换成蔡侯纸，可能已经散架了。
曹操从典韦身上扯了一根头发丝下来，放在纸张面前作对比。
也许是典韦的头发粗，竟然比纸张还要厚！
曹操大惊，“真的比头发丝还要细，而且如此坚韧，比皇宫里御用的纸还要好十倍，不，百倍啊！”
他还发现，木箱里面有几本装订成册的书籍。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书。以前见过的那些，只能叫书卷。
曹操随手翻开一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他快速的翻阅了一遍，更为震惊。
“真是想不到，书竟然能做的如此小巧！里面的文字若是书写在竹简上，至少得要二三十斤吧！可是这本书，却还不到二两！”
如此小巧的书籍，以后他们在阅读起来将会轻松许多。
谁喜欢整天抱着十几斤重的竹简，看书都是一个体力活！
而且，这么小的书更加容易保存和运输。
以后搬家的时候，一辆车就能装下所有的书籍，不用大车小车十几辆。
当年董卓把蔡邕从吴郡请回来的时候，蔡邕别的行李不到半车，可是他的藏书足足装了十二辆马车……
“苏先生，您的这种纸张，每月可以生产多少？”
曹操捧着那本书问道。
此时，他彻底被苏信折服了，就连称呼都变成了敬称。
这也说明，苏信赢得了曹操的尊敬！
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郭嘉荀彧这些谋士。
然而，苏信却觉得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每个月能生产多少，取决于投入多少人力和物力。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一个月最多也就生产百十来斤。但你要是给我百八十人，一个月生产万斤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百八十个人不是问题，你要再多都能满足。”曹操激动的说道。
“打住！”
苏信连忙摆手，暗道差点被这家伙给讨论了，“我可没有答应给你造纸，最多，有偿把造纸的方法告诉你。”
曹操瞬间冷静了许多，
他自然不会让苏信亲自动手，如此大才去造纸？太暴殄天物了。
“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曹操道。
对于曹操的态度变化，苏信没有任何惊讶。
这许都大狱中，从狱卒到典狱长，甚至其他囚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么过来的。
“其实我也没啥要求，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快一点行刑？本来四个月前就应该被砍头的，一直推到现在，能不能提高一点效率？”
苏信无奈的道。
在这牢房中太无聊了，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只能讲讲故事，和其他犯人聊聊天。
他现在只想早点被砍头，然后完成十世轮回的考验。
回到自己的世界，开启巅峰人生之路。
“-_-||”
苏信这话，让房中三人没法接。
我们不杀你你反倒求死，是何道理？
难道不应该感谢效率低吗，怎么还吐槽了起来。
“苏先生，我与曹司空颇有渊源，要不我去求他赦免你无罪吧。”
“再说了，天子迁都，理当大赦天下。”
曹操思虑许久，还是决定隐瞒身份。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苏信。
因为苏信毕竟是董卓的族人，如今朝中上到天子，下到小吏，哪个不对董卓的族人恨得咬牙切齿呢。
当年诛杀董卓，就是要夷其三族的。
而苏信好巧不巧，恰好挂上边。
要是让别人知道苏信的身份，肯定会要求处死。就算他力保，别人也会来暗的。
而且还会被有心之人说成是他和董卓族人勾结，居心不良。对他的名声，将会是大大的损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身份，不让苏信走到台面上来。
“千万不要赦免我，就当我谢谢你了，造纸术白送给你都行。”
苏信一听就急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九世，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便可功德圆满，你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
见苏信不像是开玩笑的，曹操不禁苦涩一笑。
他认定，苏信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这种极端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也不强求了。
就先这样吧，等一切了解清楚了再说，实在不行再和他摊牌。
就算拼着名声不要，也得保住苏先生的性命！
这是曹操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告别苏信，曹操带着一半纸张离开了，剩下差不多五十斤纸，留在了苏信这里。
一会儿蔡琰妹子过来，用得上。
一路上，曹操格外小心，
“典韦你走慢点，稳当些，别把箱子里的纸弄坏了。”
“哎呀怎么下雪了，纸是不能沾水的，赶紧包起来。”
不管典韦怎么做，他都不能完全放心。
典韦生无可恋的看着曹昂，表示：我太难了。
曹昂在一旁提醒道，“父亲，老师做的纸相当坚韧，您亲自试过的啊，没有那么脆弱。”
又不是翡翠，碰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
曹操依旧不放心。
就这样，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司空府，直奔书房。
曹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体验一下新纸张的书写了。
然而他刚坐下，就被曹昂给打断了，
“父亲。”
曹昂来到曹操的面前，忽然跪了下来。
曹操一愣，只好放弃体验在新纸上写字，站起身来，“子修，这是何故？”
无缘无故怎么突然下跪。
本来儿子跪老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曹昂从小脾气犟，丁夫人对他宠爱有加，以至于他心高气傲，一直都是和他这个老爹对着干的。
这应该是近五年来，曹昂第一次给他下跪。
一下子，把曹操整不会了。
“父亲，是孩儿不孝，一直以来都没能理解您的难处。今日若非被老师点醒，孩儿依旧处在愚昧之中而不自知！”
“孩儿恳请父亲责罚！”
得知曹操父子回来而赶来相见的丁夫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她也十分惊奇：子修他，竟然主动给他父亲认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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