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 章 命运总是那么的残忍
“咳咳咳，当年的事情，回忆起来还在眼前，犹如历历在目一般。”
少年雪白的脸，用手帕捂着嘴，使劲的咳嗽着，最好是下一秒五脏六腑都要被打咳出来“咳咳咳……”
我汉斯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那动作是那么的轻柔，是那么的温和。
“你呀，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不听。我们这边虽然四季如春，但是温差却还是很高的。不要天天坐在窗子旁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你呀，真的是要气死我（｀Δ′）！，早知道我今后要过这样的生活，当初我就不应该跟着你，还向你发誓。”
“你看看我前几年跟着你东奔西走，为你打理背后的势力，后几年还要照顾你，病秧子一个，我这辈子怎么就逃不开你的五指山了呢？”
虽然嘴里满是责怪之意，但是眼底的心疼，却是藏匿不住的。
两个人一起走过了十几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深。
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也不是白搭的？
少年反而没有生气，依旧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意。
对呀，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说要坐上万人之上的位置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
有的也只是如今这个见风就倒，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如今这个病样子了。
看着这些汉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曾经那么骄傲，不愿意低头的少年，却因为疾病每天困在房里，身体都不能动弹，他本应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如今却被命运活生生的折断了翅膀关在笼子里面，这样的独孤凉墨怎么不叫人心疼？
更何况还是陪着他，从无到有，一路走上来的人呢，这些对于汉斯来说早已经成了最熟悉的东西了。
“可是你没办法离开我了，当初那个起誓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硬要做的，可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我可没有强迫别人的意愿，一切都是主动的意愿。”
汉斯也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也没有过多久，便缓缓的张开了嘴。
“小屁孩儿。”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独孤凉墨也是怔住了一下。
随后也缓缓的抬起嘴角，看着窗外。
只不过他没有睁眼，只闭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但是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放下。
是啊，他都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好几年了吧？
虽然他也在震惊，但是汉斯也很生疏，毕竟他很久没有听见那声，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有说了。
后来为了凸显他的地位，汉斯一直叫他为爷。
想了想，叫着叫着就叫了七八年了，他自己都快忘了，以前自己是叫他小屁孩了。
独孤凉墨则在想，以前的自己总以为只要坐上了这个位子，他就拥有了权利，拥有了地位，拥有了别人所敬畏的一切，自己便也就可以得到满足，可是坐上来过后，他才发现，原来又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原来高处不胜寒，是真的不胜寒呢。
他缓缓的睁开眼，望向了旁边那个站的笔直的人。
他旁边的这个人在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在他站上了最高峰的时候，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将有百分之95的可能性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从而孤独一个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旁边的视线锁定，汉斯也直接转过了身子。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个位置不好吗？现在有谁敢忤逆你吗？有谁敢欺负你吗？你现在不也拥有了同一动手指就可以决定人生死的权利了吗？”
“这不就是你曾经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得到了？后悔了吗？”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后悔，而现在的他亦不后悔。
出乎意料的是，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显得那么中气十足“我从未后悔过，以前不曾后悔，那么现在的我也不后悔，所以将来的我亦不会后悔。”
汉斯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随手拿起椅子上面的披风，披在了少年的肩上，为他抵御寒气。
“汉斯，当初你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才和我一起合作，现在赫塔家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继续在我的身边做一个小小的管事吗？”
“这些年也是多亏了你陪我一起站在这孤寒冷傲的山峰上，看着这世间百态，和他家遭遇不测的时候，我们修罗城的援兵却晚了一步，让你的家族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些是我对不住你。”
“我其实看见过你在你大哥的墓前痛哭流涕，我也曾知道你去小栀的身边看过你那小侄女，其实你和我一样，根本就不甘心困在某处，我呢，是因为想要权利，想要地位，甘愿被困的，虽然失去了自由。”
“咳咳咳咳……但是你不同，你的肩上没有担子，如果不是我拖累你。其实修罗城这个位置，你早就已经拿到手了。”
“你……”
本来凉墨还想继续说的，但直接就被汉斯一个手帕给捂住了嘴。
“你说说你都快咳成肺痨了，还要继续说你那个嘴呀，什么时候才能停住啊？以前呢，总觉得你不说话，是个闷葫芦，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你多说一点，现在呢，我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你少说一点。。”
看见旁边的水杯没水了后“我去给你倒点温水。”汉斯才转身出去，在临近开门的时候，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我们赫塔家的起誓是注重仪式感的，当初说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所以那就不要想甩掉我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独孤凉墨坐在那里看着那紧闭的门，微微勾起嘴角。
但是随后“咳咳咳咳咳……”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让脸更加苍白了。
而汉斯也没有离开，只是背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咳嗽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紧了拳头。
无力的抬头看着房顶，紧闭的双眸看得出来他在隐忍。
他走在走廊上，看着天上的飞鸟，飞的是那么的高，又想起那个房间里的那位少年，以前的他也是一位雄鹰，也是一位展翅在天空的自由飞行者。
那样一位天资少年，天空才是他的天地，而不是那一个巴掌大的四方小间。
老天呀，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那样一个傲视群人的少年被你困在那么一样的一个小房间里，动弹不得，你的心怎么如此的狠毒啊？
但这些他无力改变，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他只能说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捉弄人。
他不知道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做。
［城主，又在咳嗽了，刚刚我还看见城主手里的手帕都有血渍。］
［我说来也是，我刚来城主府的时候，城主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就从去年开始，城主的身体一夜之间每况愈下。］
两个小女佣在走廊上放下自己手里的托盘，在那里比着手语，因为在陈祝福里面，除了几个人会说话，或者是能说话以外，其他的女仆加佣人都是没办法说话的。
所以一般看不懂手语的人，会以为两个女佣在这里玩，或者玩你画我猜的游戏呢？
［真的吗？听说以前我们城主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可是用过不少手段呢，会不会是他手里的扎染的血腥太重了？所以上天给他的惩罚呀。］
［那谁知道呢，我的外婆是华国人，他们华国那边就信奉这些东西，说什么手里的血渣人太多了，会早逝的，会遭报应的。］
［而且……］
“而且什么，怎么整个府邸是没有人管你们了是吗？知不知道乱嚼舌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前几天那个克瑞斯的下场，你们是没有看见吗？”
还是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把两个女仆吓得魂儿都快丢了。
连忙跪到汉斯脚边，一个劲的低头认错，比着手里的手语。
“你们比划什么？我看不懂，我能看懂的就是你们背后的死神已经在向你挥动镰刀了，你们想去看一看，那把镰刀吗？”
汉斯阴暗的眼眸似乎能穿透他们两个人的灵魂一般。
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无尽的威压。
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起来。
“在府邸议论城主，这是不敬之罪，以下犯上你们刚进来的时候，难道管事的那些人没有教过你们城主府的规矩吗？”
“第一条凡是进城主府的人，都必须是哑巴，所以你们的舌头被割了，如果你们下次再不懂规矩，割的就不是你们的舌头了。”
“这一次就全当我没有看见，如果敢被我抓到，下一次你们二人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下一秒长什么样子，滚。”
二人吓得连忙起身，匆忙逃窜。
就好像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他们一样，就怕跑慢一秒就被吃掉了。
可不就是财源广进吗？虽然汉斯管家在整个城主府都是眯眯眼的角色，但是他狠起来一点也不比城主差半分。
论狠戾程度，他甚至比城主还要强上半分，他一笑你就感觉到有大事发生，什么事情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不是事儿，他永远脸上挂着一副眯眯笑的模样，但是你要把这副模样当做是他纯良的模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毕竟得罪城主，还能获得一个秋后问斩，但是得罪这一位，那就是立刻执行死刑，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汉斯一直在后面一直望着那两个小女佣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过后，才揉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