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戴出去丢我脸
秦百枝感叹，心里不可否认的有点暖，有点欣慰。
因着这一场撕破脸皮的争吵，年三十的团圆饭大家吃得都不是什么滋味。
要不是段老爷子明令谁都得坐齐一桌吃完这顿饭的话，这顿饭还吃不了。
秦百枝在段奶奶段老爷子的安慰下笑容依旧有些勉强，而段秀梅则是全程拉下脸，云肖齐端着碗“隔岸观火”，段慧怡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没多说什么。
只有段屹川，悠然自得，还时不时地给秦百枝夹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饭一吃完，段秀梅就气冲冲地拉着段慧怡走。
不管是她嫁了人还是没嫁人，段奶奶一直什么事都顺着她，在云肖齐的母亲死后，只剩她一个女儿了，更是对她偏颇，所以这些年才惯得她性子这样蛮横，几十岁来了也依旧没改过，甚至还越来越厉害。
她年轻的时候还不这样，是段屹川父亲段伯邦的官职越做越大，段秀梅倚仗他的光环和段老爷子段奶奶对她的怜爱，行事逐渐开始嚣张。
如今段老爷子段奶奶也是越发后悔。
“秀梅！你要去哪？”段奶奶心累地喊住她。
“不是有人说不想在段家瞧见我吗？我现在自己走，省得又惹了哪些人不满，又装可怜来让自己亲儿子出面说！”段秀梅依然阴阳怪气。
段奶奶又是气得不行：“你消停点行不行！家里哪个人还没让着你！你这样说百枝，阿川说你两句也错不到哪里去！”
“他还没错？！对！他是你的宝贝孙子，咱们段家就他一个男孙，你当他是眼珠子一样！当然是没错，他如今官也做大了，肯定是不用将我这个姑姑看在眼里！”
段秀梅语气越来越冲，想到段屹川对她的态度，心里极其不舒服。
这混小子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哪里还把她当姑姑看待！
她女儿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家？非得扒着他？他瞧不上慧怡，她如今还不乐意将慧怡交给他！
段秀梅瞪着不远处丝毫不给一个眼神给她的母子俩，眼神越发怨恨，她扯过欲言又止的段慧怡，不听段老爷子段奶奶带着怒意的话，头也不回地出了段家。
“云肖齐，你不是人？”
云肖齐本来坐在沙发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看电视，段屹川突声的话让他炸起：“你才不是人呢！说话就说话，干什么骂人！”
“你姨妈说，段家就我一个男孙。”段屹川淡淡道。
“啧，她又不是头一回说了，少见多怪。”云肖齐翻了个白眼。
他一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段家来了，很小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朝段父段母喊爸妈，还是段秀梅时常提醒他他亲生父母早死了，他没爹没妈，多亏了大家对他细心照顾什么什么的，给他灌输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话。
当年她还没捡段慧怡回来的时候，是想将云肖齐当儿子一样养的，可惜年幼的云肖齐很不喜欢她，爱粘着秦百枝，段屹川小时候不爱喊秦百枝妈妈，云肖齐就喊。
因为这，他还总挨段屹川的打。
段秀梅还好几次煽风点火，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好在云肖齐真的爱惨了他哥，被揍这么多次都不长记性，就爱黏着人。
段秀梅说话不好听，在段屹川面前还会收敛，可在云肖齐面前，是半点都不收着，云肖齐都习惯了。
不过这次段秀梅应该真的是没有要内涵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阴阳怪气秦百枝和段屹川而已。
段屹川眯了眯眼，还是顾及了段奶奶，等她心累无奈地跟他们说了几句，和段老爷子回房休息后，他踢了云肖齐一脚，语气嫌弃：“云肖齐，才多久没见，在这个家越过越窝囊。”
“她有什么资格说你，你住你母亲的母亲家里，她也是一样住她母亲家，谁还比谁高人一等？”
云肖齐微愣，有些感动：“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可那不是减少点麻烦，忍忍她外婆她老人家不就没这么难做了嘛。”
而且段秀梅早年就搬到京都跟他哥他们一起住去了，段秀梅也不常回云城，他还是可以忍忍的。
段屹川瞥他，正要说什么，等余光瞧见下楼来的秦百枝时，他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百枝姐，您要戴这个出门去？”他眼神看向她脖子上的围巾，有些欲言又止。
“好看吧！”秦百枝一见客厅只有他们兄弟俩在，笑容扬起，喜滋滋地走过来跟他们炫耀。
“……”
段屹川和云肖齐看着那破这破那的大红色围巾，都安静了几秒。
“好看！舅母您这个围巾，这个围巾，它，它非常独特！”云肖齐磕磕巴巴地夸赞，之后很好奇。
“您是在哪个供销社或者是百货大楼买的？现在是流行这个款式了吗？”他走货的怎么都不知道。
秦百枝很满意他的欣赏，笑意更深了，故作神秘：“这个呀，外面可买不着！可珍贵了，要不是过年，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她一副给他们见到他们还捡了大便宜一样的模样。
“百枝姐，别是您自己做的吧？”段屹川一言难尽，没有云肖齐这般狗腿子，直言说破：“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围巾，狗都不戴！您不舍得还是赶紧收着吧，戴出去丢我脸。”
秦百枝笑容垮了一下，然后怒了：“我看你才是狗！老娘还丢你脸？！你有什么脸还可以丟的！我看你才丑！”
“这是阿妤做给我的！你做梦都没有！还丑！能有你丑！？不骂你你不开心是吧！”秦百枝骂完他还还解气，又打了他几下才出了门去。
“……”段屹川沉默。
云肖齐还是没怎么见过秦百枝发怒打人的模样，有些惊讶：“哥，你妈打你了！”
“少见多怪。”段屹川眼尾都不扫他一眼，淡定地将桌上的茶水喝完，起身也随后出门。
“肯定还是看你太不顺眼了！舅母这么温柔的一个人都忍不住动手了！”云肖齐啧啧两声，幸灾乐祸。
“呵。”段屹川冷笑一声，走回来给了他两脚：“我现在看你也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