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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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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药庐, 宁晚晚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像是有狗在身后追她一样,恨不得脚底生风, 直接飞回去。

    叶离回来了。

    造成原主一切苦难的根源也回来了。

    如果再不走,宁晚晚就会像原主一样,成为备用血库。

    虽说宁晚晚这人也不是没有爱心,不介意捐血救命。

    但她主动捐是一回事,被逼着成为血库又是另一回事。

    更别提, 换血结束以后,还有个割肾等着她。

    可怜见得,宁晚晚还没谈过恋爱呢,天知道少了个肾会不会对未来的x生活产生影响!

    就算不影响。

    人体器官平白无故少了一个,也肯定危害身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宁晚晚表示自己十分惜命。

    而且她这个人吧, 说句难听话, 死后若是把她烧了, 那绝对是烧不出舍利子的。

    于是,宁晚晚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做出决定:

    跑, 现在就跑, 跑的越远越好。

    事情发生的紧急,毫无任何预兆, 宁晚晚也没想到自己睡了整整一个月。

    但好在重塑灵根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 宁晚晚也并不是白白等着。天眼给她写好的跑路计划,她拿出了大学备战期末的劲头来, 倒背如流。

    路线, 行李, 时机……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宁晚晚甚至和剑灵们来了两次跑路预演。

    两次预演都非常成功,仙府上下几千号人没有一个人曾发现山河石丢过,也没有一位剑尊察觉到剑冢的消失不见。

    而修真界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操心行李问题。

    宁晚晚手里现在要带走的,有快六十万的上品灵石,数之不尽的丹药,灵宝,再加上一个巨大的剑冢,还有她已经用习惯的生活物品。

    搁在现代社会,不知道要用多少箱子才可以装得下。

    然而在修真界,这些东西,宁晚晚只用了一个高阶储物镯,就完全将行李囊括其中。

    也就是说,宁晚晚可以做到拎镯跑路。

    哦,顺带一提,储物镯也是天眼推荐给她的。

    据天眼大哥说,寻常的储物镯空间过小,而且易被高修大能追踪;然而这一款储物镯不仅非常能装,把整个太一仙府装进去都没问题,还有一个绝妙的好处:不被追踪。储物镯上安装了先进的反追踪法阵!

    这等好物宁晚晚自然是不会错过。

    除此之外,天眼还给宁晚晚推荐了一身衣服,不知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妖兽皮制成,可以隐身。穿上隐身衣,只要避开云顶的府主和四位剑尊,她就能够大大咧咧地走出太一仙府不被发现。

    所以事情发生以后,宁晚晚甚至没有惊慌失措。

    她飞快地回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张黄符从柜子里拿出来,然后用火点燃。

    熊熊的火苗烧起了黄符。

    下一刻,宁晚晚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剑灵虚影,正是小玉。

    小玉见了她,先是惊喜:“晚晚,你重塑灵根成功了!”

    宁晚晚勾唇一笑:“嗯。”

    小玉高兴极了:“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嘲笑你是小废物,支棱起来。”

    宁晚晚打断她的废话,说:“这些话以后再说,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通知大家。”

    小玉一怔:“什么?”

    宁晚晚目光笃定:“跑吧,我们。”

    小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没想到宁晚晚竟然跑路的如此突然。但它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宁晚晚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小玉立刻说:“那我去通知大家。”

    宁晚晚点点头,道:“你现在去通知,我换隐身衣,待会儿我们府门见。对了,记得带上假的山河石。”

    小玉道:“还用你提醒!”

    说罢,小玉的剑身晃了晃,很快消失不见。

    小玉消失以后,宁晚晚则用最快的速度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件神奇的隐身衣,然后她的身形,乃至于她的气息,都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最后,她按照事先想好的,把一封信放在了屋内的石桌上。

    如无意外,这封信会在她走后三日后显形。

    做好了一切,宁晚晚推门走人。

    这一切过程都发生地极快,以至于等她穿着隐身衣走到府门前同剑灵们汇合时,距离她离开贺停云的药庐,才过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就这一刻钟的时间,仙府还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搅合地天翻地覆。

    在剑灵的帮忙下,宁晚晚又轻车熟路地,把象征着太一仙府荣耀与历史的山河石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假石头。

    假石头乍一看与山河石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然而,那不过是某剑灵使用自己能力造出来的仿冒品罢了,最多只能撑七天。

    而当真正的山河石离开原地,像从前两次预演一样,几乎是瞬间,控制着剑冢的那股力量便消失了。

    偌大的整间剑冢化作一个小小的圆珠子,紧紧贴在了宁晚晚的储物镯上,看上去非常不起眼。谁也不知道,那小圆珠子会是仙门魁首太一仙府最引以为傲的剑冢,传出去能惹得全修真界厮杀的镇府之宝。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宁晚晚忍不住感慨:“这就要走了啊,像做梦一样。”

    剑灵们说:“不舍得吗?”

    宁晚晚站在仙府门口,遥望着不远处宏伟巍峨的群山,说:“不,没有不舍得。”

    剑灵说:“那你还不走,傻站着做什么?”

    宁晚晚想了想,调皮道:“我看府门上镶嵌的那些夜明珠挺好看的,是不是很值灵石?”

    剑灵:“……”

    不愧是你,小抠门精。

    宁晚晚又笑了笑:“好啦,开玩笑的。”

    她确实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做好了准备跑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将过往十年的一切抛下,重新开始新生活。

    但确实,她方才在跑路的最后一秒,又想起一个人来。

    她决定去看那人一眼,然后再走。

    同一时间,灵鹤峰上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剑尊青鹤素来不允许常人叨扰的卧房里,此刻正人满为患。

    谢子阳、贺停云,青鹤、苏河,子车皓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高阶男修士,六个身形高大挺拔,长相各有千秋的男人让整间卧房显得格外逼仄。

    而逼仄的中心,毫无疑问是卧房里那张玄灵冰床——消失了十一年之久的弟子叶离,正一脸病容的平躺在其上。

    身为白月光,叶离的长相与十一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能被这么多人记挂,她无疑是美的。

    皮肤雪白,五官精致秀雅,一头乌发幽黑浓密,书上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不过如此。虽然因为重病的缘故,眼底多了几分青黑,可这毫无损害她的美貌,只让人觉得打从心底里心疼不已。

    这会儿,贺停云正和苏河两大医修联手对她诊治,其他人则焦急地等待着。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谢子阳率先忍不住开口:

    “大师兄,师姐她到底是什么病,何时可以醒?”

    谢子阳所问的,也正是其余人所关心的。

    在场的这所有人,除了那送叶离回仙府的男修,谁不是苦苦等了叶离十一年?

    可漫长的十一年过去,好不容易经历了千般波折,万般磨难,叶离回了府,但她却始终没能睁开眼,叫众人怎么能不着急。

    然而,自把脉开始,贺停云面色就不怎么好看,眼看着本就冷峻的脸更添几分寒意。谢子阳开口以后,他更是脸色难看的要命。

    像是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一般,他与苏河对视一眼:“苏河师叔怎么看?”

    苏河露出一个苦笑,叹气:“你的医术更甚于我,何必又问。”

    贺停云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这奇怪的氛围让其他人心乱如麻,妄加猜测:

    到底叶离生得是怎样一种怪病?

    现在不仅谢子阳,连那陌生男修也急了:“你二人到底会不会医术,若是不会,我自可以将阿离接回家族,也省得在你们这仙府浪费时间!”

    青鹤道:“月道友稍安勿躁,恐怕离儿的病没这么简单。”

    月明初生气甩袖:“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否则我又怎么会带她上你们这忘恩负义的仙府?”

    他说完,只见青鹤眼神一沉,杀气乍现。

    然而,那姓月的男修竟也不是吃素的。

    月明初乃是月族族人,月族祖上体质特殊,修炼的功法也很清奇。

    这月明初看上去不过几十岁的模样,面对着剑尊的杀气,竟然可以面色不改。非但如此,他还能以同等的杀气还击。

    一时间,卧房里两道杀气龙争虎斗,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这时,贺停云总算开口:“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

    子车皓渊问。

    贺停云定定看了冰床上我见犹怜的叶离一眼,说:“是毒。”

    “什么,毒?”

    “是何种毒,怎样能解?”

    谢子阳则直接从储物镯里拿出一瓶珍贵的解毒丹来:“我这解毒丹有没有用?”

    贺停云摇了摇头。

    苏河又叹了口气:“是一种无解之毒。”

    谢子阳眼前一黑,差点原地晕倒过去:“无解……怎么会,这世上怎么会有无解的毒!你骗我,你骗我!”

    激动的他被子车皓渊扶住,然而,子车皓渊扶着谢子阳的手也已然是青筋乍现。他尚且维持着冷静,问苏河道:“苏师叔,请你把话说清楚些,何谓无解。”

    苏河顶着众人灼然的目光,无奈说出实情:

    “此毒,名为醉梦贪欢,乃是由十一种有剧毒的毒草炼制而成。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但醉梦贪欢最毒的是,谁也不知道下毒者用了哪十一种毒,而这十一种毒又是作何配比。有时下毒者若是存心为难,十一种毒草里掺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就更是难以得知,所以我说无解。”

    子车皓渊反应极快:“那若是我抓住下毒者呢?”

    苏河道:“若是有下毒者的配方,自然有一线希望,可……”苏河目光看向送来叶离的月明初,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可知道下毒者身在何方吗?\"

    月明初高傲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嗓音微颤:

    “不知。我遇到离儿的时候,她就已经中了毒,而她也从来未和我提过此事。”

    若不是毒发,叶离陷入昏迷不醒。

    可能这辈子月明初都还不知道她中了毒。

    “唉,那就果真是没办法了。”

    苏河又是长叹一口气。

    “不行,不能放弃!”

    谢子阳双目通红,死死拽着苏河的衣袖:“苏师叔求你再想办法救救师姐吧,至少多拖延些时日。我已经修书回家,广招天下医修,届时众医会诊,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苏河有些生气:“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不,不是……”

    谢子阳嘴唇嗫嚅两下,泪水已经在他眼眶里氤氲。

    他只是,只是太想救回叶离了。

    叶离消失不见的时候,他祈求上天让他再见叶离一眼,只一眼就足够;然而如今叶离果真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觉不够。

    他不要只看她一眼,他要她好生活着,就像从前一样。

    苏河冷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醉梦贪欢确实无解,至少我不会。至于其他人……与其求其他医修,倒不如看看你的大师兄有何见解。”

    苏河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已经在宁晚晚重塑灵根的诊治上见识到了贺停云的强大。贺停云的强大之处在于,他的医治手段是和所有医修截然不同的。

    贺停云胆大妄为,然而又偏偏有效,传统的解毒法子或许对付不了醉梦贪欢,但苏河莫名觉得,贺停云有其他法子。

    谢子阳于是殷切地看向贺停云:“大师兄?”

    青鹤、子车皓渊、月明初也同样看着他。

    贺停云脸色阴沉的可怕,半晌才开口:“醉梦贪欢的确并非无解。”

    “真的?”

    谢子阳喜悦溢于言表,当下放开苏河的袖子,又去扯贺停云的:“大师兄,那你快说说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师姐?”

    贺停云眼皮无端颤了颤:“以血,换血。”

    月明初:“什么?”

    青鹤也道:“停云,你说的更明白些。”

    贺停云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将一切情绪都掩盖在眼底:“所谓以血换血,就是将师妹她身上所有的毒血都排出体外,以另一人无毒的血换之。连续换上三次,直至深入五脏六腑的毒素也清除干净。”

    他说完,众人均是震惊。

    此等法子简直闻所未闻,也难怪苏河想不出。

    然而纵使惊世骇俗,只要是能救得了叶离,众人都愿意一试。

    更何况,贺停云才刚刚给宁晚晚重塑过灵根,他神医的名声已经传得府内外皆知,是以他如此说,众人也如此笃信不疑。

    子车皓渊是反应最快的,他立刻掀开衣袖,亮出自己精壮的小臂:“大师兄,请用皓渊的血。”

    青鹤一惊:“皓渊,你?”

    谢子阳很快也跟着不甘示弱道:“我也可以,用我的吧,师兄。”

    两人争着给叶离献血,月明初见到这一幕嘴角一抽,冷哼一声。

    心道:算这两人识相,没有相互推诿。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贺停云摇了摇头,将这两人的血全数拒绝:“不是谁的血都可以的。”

    苏河也道:“的确,每个人的血都略有不同,强行融合会产生异状。”

    青鹤皱眉:“那该如何是好?”

    贺停云说:“寻常人的血自然不行,但若是有一人,与师妹她命格相同,两人的血便可以互为替代。”

    不知为何,贺停云说完这句话以后,青鹤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下意识地,他眼前出现一个瘦小可怜的身影。

    青鹤心都乱了。

    他的语气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逃避:“命格相同,那……又如何去找此人呢?”

    贺停云却沉默着,不再开口说话了。

    谢子阳发觉不对:“怎么了?”

    贺停云还是不说话。

    谢子阳很着急,人到了这个时候大多是会急的失去理智。

    可谢子阳想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

    几个弟子不愿意戳穿那残忍的真相,不代表外人也不愿意。

    就好比此刻,在一片寂静中,唯独月明初无所畏惧:

    “哦?你们找不到吗?我倒是听说了,你们府里有一位弟子,长相同阿离有七八分的相似。若非命格相同,恐怕很难如此相似吧?”

    他说完,卧房里忽然无比安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谁也不得不承认,月明初说得对。

    “没记错的话,晚晚的生辰和叶离师姐是同一天,都是十月初七。”谢子阳颤抖着声音,手却死死握在佩在腰间的荷包上——

    那里装着给宁晚晚的生辰礼物,如若不是叶离陡然出现,现在它应该正摆放在宁晚晚面前。

    素来沉静的子车皓渊也有些慌乱。

    他高冷的表情不复存在,下意识辩驳道:“谁说长相肖似就会命格相同的?宁晚晚她与叶离相差太远,除了长相外,其他可是没有一处相像。”

    这话到也很属实。

    宁晚晚是众所周知的仙府废物,修炼了十年才堪堪爬上筑基期。

    而叶离呢?

    她离开前可是惊才绝艳的天灵根修士,二十岁便有金丹期。

    如若两人命格相同,灵根又岂会如此天差地别?

    谢子阳听他这么说,心情十分复杂。

    有些遗憾,因为宁晚晚若不是那个人,师姐的救治可能还要再等;又有些庆幸,不是宁晚晚就好,若真是宁晚晚……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怎么舍得呢?

    这时,青鹤平静地开口:

    “不,她们的确是命格相同,晚儿她……是如假包换的天灵根。”

    “什么?”

    “晚晚是天灵根?”

    “太好了,阿离有救了!”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反应。

    月明初皱眉看向其余人,不满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乐意?”

    子车皓渊没有说话,他此刻心中正是天人交战,挣扎地厉害。

    至于谢子阳,谢子阳在短暂地惊讶过后,很快,对叶离的关心就盖过了宁晚晚,像以往一般,他下意识轻声道:“不,没有不乐意。”

    月明初还是不满:“记住,这是你们欠阿离的,你们无权拒绝。”

    子车皓渊问:“大师兄,取血之法,可会伤及小师妹性命?”

    贺停云回答:“不会。”

    谢子阳立刻高兴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晚晚吧,晚晚她心地这么善良,知道可以救师姐,一定会很高兴。”

    贺停云看了他一眼,又说:“可自然也会让晚晚她伤了元气。”

    “这……”

    谢子阳犹豫了半刻,却也没有太久,很快他说:“只是伤了元气,又不危及性命,不碍事吧?”

    月明初怒道:“自然不碍事,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场上一时无人反驳。

    正在这时,目睹了一切的苏河不可思议地开口:“你们在想什么?宁晚晚才刚刚重塑灵根,此刻人还未醒,你们竟然想用她的血救叶离?”

    谢子阳眼露茫然:“可苏师叔您也说了,此毒无解。”

    苏河气得怒瞪谢子阳一眼。

    他也很是知道,这个谢家的孩子痴迷叶离迷得厉害,和他说不通道理。

    于是他看向青鹤,场上唯一有做主能力的人。

    “青鹤师兄,此事我看不妥,你那小徒弟正是体虚的厉害,现在你去要她的血,不是要她的命吗?”

    青鹤却避开苏河锐利直接的眼神,侧了侧脸看向窗边。

    苏河怔住:“青鹤,你……”

    他万万没想到,这等离谱的事,青鹤竟然不开口拒绝!

    半晌,青鹤缓缓地,语气如常地说:

    “停云说了,不会危及性命。”

    苏河瞳孔霎时放大,他没想到,没想到曾如此疼爱宁晚晚,说要护着宁晚晚一辈子的青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若是叫宁晚晚听了,她该哭得有多伤心啊?

    那小姑娘天生招人喜欢,就连苏河这样素来冷情的人,也忍不下心对她说半句重话。

    而且青鹤他难道不知道……

    很快谢子阳说:“既然师尊也同意了,那我便去带晚晚过来吧。”

    贺停云终于也是回过神来,下定了决心道:“我同你一起,她此刻正躺在我的药庐里。”

    “等等。”

    子车皓渊忽然出手,以剑鞘拦住贺停云。

    他深邃的眼神死死锁住贺停云,仿佛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大师兄,我要你对我保证,果真不会伤及她性命。”

    贺停云猛地怒气上涌:“我难道会故意害晚晚不成!”

    子车皓渊神色一慌,罕见失语:“不,我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

    虽然他想救叶离的心不比任何人少,但他下意识抗拒让宁晚晚给叶离换血。

    宁晚晚她那么瘦,总是一副风都能吹跑的模样,面色又苍白,一看就是身体不太好。这样的宁晚晚,本该是被人捧在掌心里如珠似玉似的宠着的,不让她受丁点伤害。

    放血,那么多血。

    她会死吗?

    子车皓渊愕然发现,只要一想到宁晚晚可能也许会死这个事实,他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地疼痛。

    其痛苦程度,甚至于超出了今日见到重伤昏迷的叶离。

    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自己对宁晚晚的感情。

    月明初便厉声呵斥他道:“还不快快让开,你别忘了,是谁当年在妖兽潮里救你性命!”

    子车皓渊怔在原地,半晌,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问天剑。

    是啊,是叶离救了他一命。

    他欠叶离的,无论怎么还都还不清,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

    至于宁晚晚。

    子车皓渊闭上了双眼,心中下定决心:等此事过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宁晚晚,无论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

    子车皓渊让开以后,贺停云与谢子阳走出灵鹤峰。

    一路上,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地可怕。

    无数次,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有过打退堂鼓的心。

    然而最终,贺停云的云霭剑还是停在了自己的药庐前。

    临到跟前,谢子阳有些退怯:“大师兄,不若,你独自进去,我就在外头等你?”

    他承认,自己胆小了。

    一想到要面对宁晚晚可能失望的表情,谢子阳心中竟有些害怕。

    明明方才在灵鹤峰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与谢子阳相比,贺停云显得淡定许多,他是那种已经下了决定就绝不后悔的人。如果他不想推宁晚晚出来,那他最开始就不会说出换血的法子。

    而当他说出以血换血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已经在两人间做出了抉择。

    “好。”

    贺停云道。

    说着他往前走,步伐很小,却极为稳健。

    直到他推开门。

    一霎那他的目光落在门内空空如也的床榻上,忽然僵住——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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