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谁，都不如去求他
“娘，御史台那边瞒的密不透风，我身份敏感，也探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宁远山说的是实话，宁桥舟是他的亲哥哥，两兄弟同气连枝，保不准他也会被传去御史台。
果然，第二日，宁远山就被御史台请了去。倒也没有受到刑讯，只是盘问了一些事情。
问过以后，就把他放回来了。但是却不能外出，这是将他软禁了。
宁桥舟已经被移交给了大理寺，现在仍然没能见他一面，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老太太当下就去了谢国公府，好在从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
原来，竟是吏部尚书告发宁桥舟利用职务之便，侵吞灾民安置及回迁款项多达十万余两。
老太太气急，骂道：“真是血口喷人 ！老大怎会铤而走险做这种糊涂事，分明是他刘秀麟栽赃陷害！”
谢首辅也很了解宁桥舟的人品德行。
他宁可被人孤立都不愿意随波逐流，又怎么可能做违背本心的事呢？
“据陛下身边的万柳公公透露，前些天陛下去凤栖山时被流民拦住告御状，而后刘秀麟面见陛下，呈上了一本账簿。陛下看后大发雷霆。想来，那本账簿一定有问题。”谢首辅安慰满脸焦急的妹妹，“我明日就上书陛下，为侄儿求情，想来只要证明了账簿的真伪便可以还他清白。”
由于谢首辅在朝堂上为宁桥舟求情，周平帝同意了他的提议，让大理寺仔细查验账簿真伪。
大理寺查明了那本账簿确实是真的，包括上面的章印也是真的。
这些证据更是坐实了宁桥舟贪污赈银的罪名。
可是宁桥舟铁骨铮铮，死不认罪。
周平帝一怒之下，直接将他关进了刑部诏狱。
谢首辅因此受到了牵连。
皇帝以他和宁桥舟的亲缘关系为由，将他软禁在国公府，不准他再插手此事。
二房杨氏的父亲已经致仕多年，龙武将军府对此事也爱莫能助。
这下，宁安侯府真算的上是无计可施了。
府中的下人也得了风声，再也不敢随意玩闹，只安安静静地完成手中之事，生怕被拿出来开刀。
半月来，紫氏花了许多银子，想要买通狱卒和守卫进刑部诏狱探望宁桥舟。可宁桥舟牵扯的这桩案子，金额太大，关注的人多，影响实在恶劣。就是有银子也不好使了。
紫氏一连碰了几次壁，最后急火攻心病倒了。
菀凝一边照顾她，一边留意着老太太。
好在老太太虽然夜不能寐 ，但精神还是好的，这个时候，她就是宁安侯府的主心骨，她不能倒下。
菀凝见老太太强撑着按品大妆，知道她要进宫，于是央求道：“祖母，您带我一块去吧，我也想救爹爹。”
老太太考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换一身衣服再走。”
菀凝回浣花苑换了一身素色宫装，又简单地打扮了一下，这才和老太太一起进了宫。
这还是菀凝第一次进宫。
虽然被教导过礼仪，但皇宫的气势太过雄浑威严，她还是有些紧张。
菀凝跟在老太太身后，时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将背挺的直直的，确保自己没有露怯和失礼。
她们去了钟粹宫，拜见了容妃。
老太太执意按照皇家的礼仪行礼，容妃阻挡不过，给她们赐了座。
容妃长得不算特别美，但是很有亲和力，脸型和谢婧斓有几分相似。
这个节骨眼上，容妃肯见她们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老太太没有精力再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容妃为难道：“姑母，您也知道，陛下的后宫如同虚设，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圣颜了。连父亲都被软禁在家，只怕我也是说不上话，帮不了表哥忙的。”
这话可不是容妃的推托之词。
周平帝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再宠幸过哪个妃子，若不是她生育了合宜公主，恐怕现在宫里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容妃没有再说话。
老太太知道她的为难，合宜公主已经出嫁多年，没有皇子傍身的容妃实际上只是借着母家的势力，挂着贵妃的名头，在这宫中没有任何实权和宠爱。
她进宫前本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抱着几分侥幸的，可现在这一盆冷水泼下来，顿时心都被浇凉了。
宫殿里沉默了下来。
按照本朝例律，贪污上万两者，斩。
从大理寺到刑部诏狱，宁桥舟受了多少严刑拷打，菀凝不敢想。也不知道他的骨气能支撑到几时。
真的遇到事情了，她才明白自己平日里的那些小聪明没有丝毫用处。
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菀凝忍不住问道：“容妃娘娘，请问还有什么法子能救爹爹？”
容妃看向了这个进门行礼后就乖乖坐在老太太身旁的女孩。
长得真好，这样的容貌和气质，只怕放眼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
容妃的眼睛在菀凝的身上转了一圈。
倒也不是不能试试。成了，算她出过力。不成，倒也不能怪到她头上。
斟酌几息，容妃终是开口道：“也许，你们可以去找秦王殿下试试。”
“秦王殿下？”菀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嗯。”容妃在这宫里三十年了，什么事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他的帮忙，或许陛下会网开一面。”
菀凝望向老太太，显然老太太也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宫中都传秦王殿下不受陛下待见，但是此言实在差矣。”
容妃想起往昔，叹了口气。
“秦王殿下的母妃是陛下唯一挚爱的女子，因为她，陛下才舍弃了后宫。”
此事涉及宫廷秘闻，老太太和菀凝不好多说什么，只静静听容妃讲述。
“当年她难产而死，陛下又对秦王殿下颇为冷淡，宫人便因此传秦王被陛下所厌弃。”容妃笑了笑：“真是一群浅薄无知的人啊。”
“若是不爱，怎会将他送到皇后身边抚养？”
“若是不爱，怎会从此不进后宫，不再生育？”
“若是不爱，又怎会封他为”
察觉到自己差点失言，容妃回过了神。
她整理好表情，望向菀凝。“无论你们求谁，都不如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