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场约会
和楚小荷同租的第一天，许诞破天荒的作息正常了一回，这一切都要从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说起——美少女认识许诞的第一天就提出了要和他一同约会的请求。
从见到楚小荷第一面就迷上了她的姿色的许诞找不到半个拒绝的理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给这场约会提出了一个直男的建议，那就是去他曾经呆过的初中逛逛。
对此，初识许诞的楚小荷竟然对此产生了强大的兴趣，欣然答应了这个建议。
早早起床的许诞从邋遢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唯一被整洁干净的衣服。
这是一件黑色的廉价小礼服，它作为许诞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不是十分具有仪式感的场合，是从来不会出场的。
用老旧的烫斗把黑色西装熨得笔直，打好领带的蝴蝶结，看着镜子里那个还有几分清秀和英俊的少年，有些恍若隔世。
那年，飘飘红旗下，少年少女拿着话筒默契地主持画面还历历在目。
比起当年身高长高了太多太多的许诞再次穿上这身西装感觉十分不合身，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滑稽。
果然小丑扮演太久了，穿着什么衣服看上去都会像穿着戏服。
“看来初三到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我的变化还是不大嘛。”对着镜子傻笑了几声后，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像是掉进了沙子。
手感陌生地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发型，再用不知道放了几年没用过的发蜡定型，收拾自己的阶段也就到此结束了。
刚整理好自己，楚小荷就敲响了房门，清晨的少女带着些许呆呆的睡意，频频地打着哈欠，还没来得及化妆，却依旧美得让人心旌摇曳。
今天的楚小荷扎着两个可爱的小马尾，穿着一身jk学生裙，没有化妆，像是一个还在学校里学习的高中学生太妹。
…………
楼下不知何时已经停好了一台帕拉梅拉改装车，楚小荷不由分说地牵上了许诞笨拙的手，他们像是一对小情侣一样上了车。
“今天我请客，所以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喔。”楚小荷一边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一边还打趣儿地调侃许诞。
“其实我有些事情没有说……”许诞原本饶有兴趣看着窗外风景的双眼因为楚小荷一句调皮话突然黯然了下去，脸上满是愧疚。
“我都知道的啦，所以今天姐姐要帮你把以前丢掉的面子一次全挣回来！”楚小荷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
突然一个急转让还在细品楚小荷说的这句话的许诞一不留神直接把脸怼到了她的大胸上。
楚小荷身上属于少女的淡淡体香瞬间让许诞的口水不争气地流到了嘴边。
为了不太失态，许诞强行把已经流到嘴边的口水全部咽回了去，然后有些羞耻地把头拔了出来， 满脸通红。
等到许诞羞哧完，楚小荷已经将粉色的帕拉梅拉准确地停到了停车位上，并且亲自为许诞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像是骑士在迎接他的公主。
“今天你是我的男朋友噢，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这世上能够当我一天男朋友的人可实在算不上多。”楚小荷和一把挽住许诞的细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惹人疼爱的粘人模样。
“今天，你是主角，嘻嘻嘻。”
不由分说地跩起许诞的手腕，楚小荷拉着他走进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今天是周一，学校里竟然没有一个班在上课，都在教室里安静地看着书，老师们排成一排手里都捧着鲜花。
走上铺满了鲜花与香水的红毯，许诞没有原本那种衣锦还乡的自豪感，只有物是人非的陌生，还有茫然与麻木。
眼光轻轻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老面孔，才感觉到时间确实是存在了，不可置否的是，他们都苍老了太多太多。
那个曾经追在他屁股后面，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教棍的美女政治老师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她的孩子精致的脸蛋上留存着她曾经的美丽。
她在哪里，听说后来她的学习成绩还是像之前那般好，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好丈夫……
都说她最后辞去了所有工作，回到了母校完成自己的教育梦想，可，她在哪里？
噢，她在那里。
在人群的尽头，一个挺着大肚子，长相温柔淑女的女人静静地等待着。
“唐糖，还记得我吗？”许诞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挽住楚小荷的右腕，却被后者贴的更紧了很多。
唐糖和许诞，曾经整个校园几乎没人不知的一对才子佳人，后来因为一些家庭原因而分开，让无数对爱情怀揣着憧憬的少男少女们感到扼腕。
不到十年过去，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
曾经那个被抛弃，也自暴自弃的废物青年不知何时竟然勾搭上了一个背景深不见底的千金大小姐，或许两人从来没有用同等的身份看待过彼此。
少年时的爱情像清风明月，浪漫至极却转瞬即逝。
走过排着队的旧人新人们，许诞接下了女人手里的鲜花。
女人不愿意说话，只是轻轻颔首，显示是心里的落差相差太大，却不得不承认，许诞已经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左手捧着鲜花，右臂挽着佳人，许诞像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一般走在曾经熟悉的校园里，又那么孤独，和周边的一切环境都格格不入。
这么多年过来，所有人都在过着正常秩序的生活，都改变了曾经的模样，只有许诞的时间像是停在原地，记忆永远定格在了学生时期。
原来他一直都是小丑，在与时间逆流，与生活逆流，与人生逆流。
兴高采烈和美少女出来约会还不到几小时就疲倦得要命，褪去所有伪装后，许诞又做回了那个自闭少年，回去一路上一言不发，闷闷不乐。
重新回到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许诞突然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就算和一个绝世大美人在一起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配合了许诞一整天的楚小荷显然也有些累了，终于露出她大小姐的一面。
“该演的戏我都配合你演完了，本小姐的配合应该到了吧。”楚小荷伸了伸懒腰，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接下来，咱们可该办正事了。”她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