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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卷书旧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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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羽赶忙擦了擦眼泪。

    什么叫“不能不要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说过这种话?

    一定是假的吧?

    他这么一只怀揣猫科动物祖传傲娇的小豹豹,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对岑殊说这么给里给气的话?

    更何况那时岑殊瞧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自己怎么可能贴上去这么说?

    简直……简直也跟告白差不多了!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王八犊子当年的盛压之下被pua出了斯德哥尔摩。

    薛羽翻了翻前后文, 岑殊所记下的句子是在他们离山之后、进入凤凰台秘境之前。

    那时是有什么事儿来着?

    好像是他们辗转来到庄尤所在的岁安城,结果金耀决提前出世, 岑殊戾气又是好一顿爆发, 自己就勉为其难——

    不对。

    爆发之前好像是他先缠着岑殊的来着,后者本也不愿意,因为那时正好……

    啊啊啊住脑!

    薛羽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欲盖弥彰地丢开这张信纸去看下一页。

    纸上墨迹相较之前要新一些,似是上页之后隔了挺长一段日子才继续往下写的。

    ……对!这之后就是凤凰台的时间秘境了, 那时岑殊变成好小一只, 惹得薛羽父爱大发, 他倒要看看那段时间对方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但也不知是当时时间混乱给岑殊的记忆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还是他故意不想提那次的糗事, 他在信中记录的事情不再似之前那样具体, 甚至能复述出薛羽的原话, 而都是些很琐碎的信息。

    比如薛羽在秘境中给他买的几包各式各样的零嘴,在酒楼中给他点的一桌饭菜。

    虽然就连薛羽本人都忘了那天给人点了什么菜色,可岑殊不仅样样都记得, 还挨个细细点评,一页纸光写吃食便占了大半篇。

    其他的更是些东一笔西一笔,没头没尾的话。

    【不要穿白衣。】

    【手心里写字真的很痒。】

    ……

    薛羽逐字逐句看过去, 岑殊的字里行间中竟看不出一丝焦急的影子,就连笔锋也落得肆意轻盈。

    明明是异常凶恶的险地秘境,却被他描述得悠闲无比,好像是什么农家乐度假村。

    这一页纸记得满满当当挤挤挨挨, 结尾一句被挤出了边线,用小字在框外写道:

    【现在细想来,旁人想摸你的头,我十分不愿;其实你亲我,我十分欢喜。】

    没有前后文,薛羽也实在不记得到底是哪个“旁人”要摸他,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去亲的岑殊——哦,这件事应该是有的。

    毕竟岑殊那时候那么排斥给他吸戾气,他通常就是用强的。

    薛羽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为自己守寡的漂亮老婆心疼得掉眼泪,现在却已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

    什么是教科书般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很诚实”,新时代直男语录根本就在这人身上尽数体现了!

    所以当年并不是薛羽一个人馋对方的亲吻,岑殊修为明明比他高那么多,他缠上去亲人,那么岑殊根本就是半推半就、乐在其中嘛!

    如果——如果他早就听了小结巴的建议,对岑殊搞那个霸王硬上弓,说不定他俩的孩子现在都能去归一峰给爹打饭吃了!

    薛羽愤怒地拍开下一页,被密密麻麻纸页惊了一跳。

    他狐疑地从头扫到尾,又往后翻了几张。

    连续三页纸,竟只满满写下“喜欢”一个词。

    薛羽仔细端详一会儿,又举起信纸透光看了看,字迹不差,纸张用墨也一如之前。

    那岑殊一定是被人穿了吧?他惊悚地想,不然堂堂冰山大佬怎么可能写出这么露骨的字句?

    ——自己之前可是死了又死,灌了岑殊一罐子酒才从那人嘴巴里骗出一句“喜欢你”,这里竟然满满写了三页!

    薛羽心里立时便有些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在醋哪时的自己。

    这张信件上的墨迹比之前那张亦是又新了些,想是岑殊写下“其实你亲我,我十分欢喜”后又隔了一段日子才写的。

    那便不是前句的附录,而是更新的心情。

    那么凤凰台之后——啊,凤凰台之后,岑殊就猜到自己是谁了。

    薛羽想着,这人一向对他大号溺爱有加,此时发现他大号能是个人,就发生了爱情呼叫转移……吧。

    作为思想开放的新新成年人,薛羽一向是宣扬恋爱自由醒脾无罪的,比起跟手办结婚跟抱枕结婚跟纸片人结婚,喜欢上自己的宠物也——

    不行!

    薛羽发现自己可耻地双标了。

    他回想起最初时的心情,似是对岑殊给予他的,那种主人宠物的溺爱已经非常满意。

    原来人类真的会在不断得到后变得贪得无厌,事到如今他想要的,是岑殊全部的爱。

    像是知道薛羽所想一般,岑殊的下一页纸安抚性地写道:

    【……阿羽与小羽乃是一人,那很好,不过是两种喜爱落往一处,逗起来添些趣味;若不是亦没甚所谓,你我二人,早就不因主宠情谊而始,自然不会以主宠情谊而止。】

    岑殊是隐晦地承认了,在更早的时候,在薛羽还是个小徒弟而不是小雪豹的时候,这人就喜欢上了他。

    因此在之后的鸿武宫时,岑殊突破在即,这才能二十来章连床都不下,任由薛羽采补——啊不是,是亲亲了好几夜。

    薛羽窃喜地想着,对嘛,这王八犊子根本就是早就开始喜欢老子了!

    狗男人平时不吭不哈的,甜言蜜语说得还有点、有点好听呢。

    薛羽抱着信纸目光发直魂飞天外,啊呀,也不是总不吭不哈吧,就是,咬他耳朵的时候,揪他尾巴的时候,抬他腿的时候,往他身上压的时候……说起话就特别涩涩的来着。

    哪一个冰山会这样子讲话,薛羽红着脸想,这人之前明明就是因为戾气被迫冰山,病好了之后就开始不正经了。

    薛羽捻过这张仿佛泛着满页桃心的信纸看下一张。

    【初时我想,这芸芸众生中,你可凭喜好亲近。可后来却发觉不行,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翻过一张,下一页纸赫然十分小气地补充道:

    【别的畜生也不行。】

    薛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鸿武宫,他记得鸿武宫时他们不仅有一半时间在房里厮混,亦有元丛竹从旁抢他、他吸鸿武宫其他弟子灵气的事情。

    岑殊那时发了好大的火,给他吸灵气的时候半点不留情,都给他灌突破了。

    那是薛羽还有点闹不明白,原来哪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理由,岑殊根本就是吃醋嘛!

    “早就说只喜欢你了啊,”薛羽捧着信纸小声嘟囔道,“明明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嘛。”

    岑殊虽然已经是人修中修为顶尖的存在,一个人能打一百个他,又睡他一次三天都不用下床。

    但因原著刻板印象使然,岑殊在薛羽心中一直维持着最初那弱不禁风病美人、瓷娃娃惹人怜的形象,偶尔又会在乖儿和漂亮老婆之间转一转,家庭关系特别复杂。

    不过岑殊察觉到之后,似乎也乐于享受这种错位的“怜惜”,即使有些时机真的十分诡异。

    于是此时此刻薛羽的一颗老父亲之前又开始发作了,他想着这位山巅雪、云中月的祖宗,谈起恋爱来其实也只是万丈红尘中平凡的一个。

    岑殊一样会自我怀疑、会吃醋、会患得患失、会疑神疑鬼。

    即使他喜爱的人更是万丈红尘中平凡的一个,岑殊却也会认为你们这些妖艳贱货都是在觊觎我又傻又蠢的小豹子。

    谈恋爱这种事情,真是没什么道理和理智可讲。

    于是清冷师尊便因此添上一些凡俗的烟火气。

    薛羽甜蜜又骄傲地想,没关系,漂亮老婆的这些心思他都已经完全知晓了。

    等他回殿里后亦要对岑殊说“喜欢”,以后每天都要说,说很多遍,多过对方曾写下的那三页纸,说到对方也烦得要轰他为止。

    可薛羽滚烫饱涨的心口,却在阅读下一页纸时逐渐冷却下来。

    【我把你交给你父教导,令他督促你修为学业。】

    【记忆陷落日益凶悍,回忆更久,每次落笔前须得往前翻看。】

    接下来的记录开始变得比之前更琐碎,事情的记叙也开始颠三倒四,甚至连墨迹都干得不甚均匀,显然是怕自己忘了,随时想起、随时记录。

    岑殊不再记录那些他们曾经历过的事情,而是转而像在殿中描摹丹青一般细细地记录下他回忆中的薛羽。

    他写薛羽的发睫、眼瞳,触着他的手指,在他臂间弯起的腰肢,包裹他指尖时口腔的温度,以及亲吻时的柔软嘴唇。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描述和记录未免有股子变态的味道在里面,可亦能感觉得出岑殊是有多么用力地在想记住他。

    薛羽默默翻看前页,想来岑殊一定从记录凤凰台时便记不得那么多了。

    可他事后再去勉力回忆,不记得当时的万分凶险、不记得事态的波云诡谲,却记得薛羽随手塞给他的一包炒米糖是什么味道。

    薛羽不知自己此时此刻有何感想,只是忽地也有些思念他。

    【……偶尔接来身边,唯有睡醒后的盏茶时间会温顺些,侧躺在榻上能让人摸。】

    【岁安城中,庄尤问我他养一只尚且头痛,我养两只怕是更不容易,那时我说你尚且乖巧。如今提笔思付,其实之前的年岁,我从未真正养过你,不过是你早已懂事,迁就于我罢了。事到如今,不过是将之前欠下的操心都还了回来。】

    薛羽勉强提起精神腹诽,可不是吗,他这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他翻开下一页,只见又是一张写满字的信纸。

    【我好想你。】

    岑殊这么写着。

    但与之前那工整的三页“喜欢”不同,这页纸上的墨痕字迹各不相同,似是每次想起时便会记下一次。

    薛羽摸着那些凹凸不一的墨痕,猜测岑殊于小几边冷不丁提腕,在宣纸上写下这四个字的样子。

    岑殊知道自己已经很难会主动想起他了,只是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还要记住。

    【我将你接回身边教养,兽修功法包罗万象,不知你何时才能修出人形。】

    之后的记录比之前明显减少,口吻也更正式平淡,大多是岑殊对于兽修功法的摸索和改进。

    那些感情热烈的句子则再也没有了。

    薛羽默默又翻过一页纸,上面只余一段简洁冷淡的句子。

    【平日里也要时常翻看,前文记录泰半都已十分陌生。】

    【偶尔会顿而思索,这意浓满腔,竟悉数述于吾笔。】

    岑殊似乎……似乎已经快忘记他了。

    薛羽微微颤抖,拿着信的手下意识一搓,却发现信纸只余最后的薄薄一张。

    竟然这就没有了?

    他翻到最后那页,发现那信纸上墨迹明显更新,似乎离上一页纸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倒像是近期写的。

    【那时我与你说你父下山后再未回还,你说以后你会陪着我,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你说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

    薛羽离开库房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外面的天竟已经黑了。

    他从早上读信读到傍晚,消失了一整天,岑殊竟也没有来找他!

    前一瞬还苦涩惴惴的心情“啪”地消失了。

    一秒钟,就很快啊,薛羽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这才过了几天,狗男人是不是不爱他了!

    他气势汹汹地杀回寝殿,看见殿中正立在桌前的那个,不是岑殊还能是谁?

    那人久违地铺开了张宣纸,优哉游哉地提笔随意涂画着。

    身后的窗棂大开,露出窗外浓黑的夜色,几枝载雪的油绿松枝伸进窗来,被室内夜明珠珠光微微映亮,在四周点缀成背景。

    桌边立着的的仙君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清亮月光打在他颊侧垂落的黑发上,更衬得月光皎洁,而美人眉目如画。

    薛羽立马被美色收买,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凑了过去。

    “师父在画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薛羽大叫着往桌上一扑,把整张宣纸都盖住了。

    他抬起头冲上首的人悲愤大喊:“你怎么能画——画这种东西!”

    岑殊的竹笔依旧提在手里,垂眸十分淡然地看他,闻言只微挑了下眉梢:“何种东西?”

    “春——宫——图——”薛羽声嘶力竭,喊完低下头又瞄了一眼,脸颊立马红了,“我——的——!”

    言罢,他从桌上跳了起来,阿巴阿巴把宣纸团皱,也不管墨干没干,直接塞进他胸口衣袍里。

    “清冷师尊!你算什么清冷师尊!”他边塞边红着脸控诉,“别人家的清冷师尊从来不画徒弟的春宫图!”

    岑殊云淡风轻:“别人家的徒弟也不勾引师父。”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薛羽引经据典地反驳,“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哦。”岑殊毫不在意地说道,“读完了?”

    薛羽问:“什么?”

    岑殊勾起他的手指,蹭了蹭他拇指上因为摸多了信纸而染上的陈旧墨痕,强调着某些字眼说道:“你从库房里偷拿的,我,的东西。”

    好哇!岑殊果然是知道他看信这件事的!或者说,这人根本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什么你的!”薛羽振振有词地说道,“那明明是写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嗯,不错。”岑殊竟很是坦然地点了下头。

    他将手中竹笔往薛羽手里一塞,让开半张桌子:“既然收到了,那便把回信写了吧。”

    薛羽愣了半秒,圆溜溜的眼睛随即眯了起来,凑去岑殊身边舔了下他颈侧鼓起的动脉。

    “原来只是师父想看情书了,早说嘛,何必这么麻烦。”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家都是练过的的人,随手八百字不是我吹!”

    岑殊漆黑双眼愈发深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一字一顿道:“甚好,一个字也、不、许、少。”

    怎么会少呢?他们当年写作文的时候从来都是要过线两行才行!

    水字数嘛,哪个当学生的不在行!

    薛羽信心满满,往小桌旁一站提笔就写。

    “师父亲启——”

    他顿下笔看了看旁边的人,又把“亲启”改为“亲自监督”,这就又多出两个字,他真是小天才。

    正准备往下写时,薛羽却冷不丁卡壳了。

    他回想起刚刚在库房中看信时的心情,明明亦有千言万语想同岑殊说的,可看完那最后一页纸后,他反而……反而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岑殊见他发愣,便抱着手臂不咸不淡道:“怎么不写了?若剩下的……七百九十四个字编不出来,便继续以前的清账方式。”

    薛羽并没有如他所料红起脸来,而是垂下笔,语气莫名地问道:“如果我……当真醒不过来,师父要怎么办?”

    岑殊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诧异一瞬后答道:“不怎么办,便一直认真教养下去。”

    薛羽好奇:“然后呢?”

    岑殊平静道:“然后疯掉。”

    薛羽:“啊?”

    岑殊好似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雪稚羽一直无法恢复薛羽的记忆,那么他会怎么办?

    便真的是,继续认真教养。

    但正如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他的小羽终究不可能跟以前完全一样。

    到那时他会看着与以前面貌相差无几的爱人,那是他曾亲吻过的嘴唇、触摸过的胸膛,进入过的身体。他们是一个人,却也不是。

    岑殊想着他终会在这种矛盾中疯掉,然后沉沦于野草般疯长的愿想。

    岑殊将遮住对方的眼睛,让他无法露出令自己陌生的眼神,亦会压紧他的舌根让他说不出完整妥帖的句子。

    于是两人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岑殊便能在这样的彼此追逐中寻到往日旧人的影子。

    接着他会在醒来后将对方推远,又在负罪感中不断逃避。

    他一定会在这种得到与失去的循环往复中彻底疯掉。

    薛羽见人不说话,像是又落回往常那种冰山师尊常见的不理人待机动作,便重新转过身去,磨蹭他那剩下七百九十四个字的情书。

    岑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徒弟露出一截的细白后颈。

    这具新生的身体肌肤幼嫩,再无喉口刺眼的黑红刺青,自然也无岑殊在地底给他留下的齿印。

    可此时天青色的衣领下突出的颈骨根周围,却印着一圈明显的红痕。

    那是岑殊日夜叼着对方的后颈,一次又一次咬下的,他的痕迹。

    岑殊从后圈上小徒弟柔韧的腰肢,折下脖子在层层叠叠的齿痕上又咬了下去。

    不知道,岑殊想着,未发生的事情我亦不知道。

    只是还好,还好你终究是回来了。

    “啊!”

    薛羽颤抖着轻轻叫了一声。

    因为被这么咬了太多次,他的身体跟被训练过了似的,条件反射地起了反应。

    笔毛狠狠按在宣纸上,留下一团墨迹。

    薛羽双颊酡红:“这样我,我不、不能写了师父……”

    岑殊在他颈后模糊地说道:“为师并未束着你双手。”

    可你掌控了我的脑子!

    不知道男人都是用几把思考的吗!

    说什么写回信做惩罚,根本就是不做数的。

    薛羽这几日已经看出来了,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最后都要归到那档子事上面。

    也不知是因为他身体是岑殊重塑的,还是因为当做浊气容器的实名完成后,天道便收回了他以前那种吸啥啥不剩的体质,变得不那么能直接吸取别人灵气来修炼了。

    反之,倒是像其他修士一般,能从周围环境中吸收正常量的灵气修炼突破,总结来说就是一切变正常了。

    但岑殊却仗着自己修为高超,将薛羽周身灵气管控得涓滴不入,使其欲想修炼就只能从岑殊身上求欢来取。

    因此薛羽的修为进展只能说是毫厘。

    他甚至怀疑岑殊根本就是故意这样,想让自己长久地停留在这个长尾巴、长兽耳的状态供他日夜□□。

    没办法,尾巴被人攥在手里的时候,薛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衣物层层叠叠落在桌角,岑殊抬高他的尾根,撞击长着尾巴的椎骨。

    有泪水落在研满墨汁的砚台里,岑殊扣进薛羽按在小桌上的左手指缝,另一只手握着他拿着竹笔的右手。

    他从后咬着小豹崽颤抖的耳朵尖,呵着热气问道:“……要写什么?师父帮你。”

    “你混蛋!……呜!”

    岑殊温柔地说道:“重新想。”

    “……喜、喜欢你,”薛羽仰起头,与身后的人颈项交错,呜咽着说道,“师父我喜欢你……”

    岑殊啄吻着他提笔,握着小徒弟的手背,两人一起用清淡的墨汁写下彼此剖白的词句。

    墨色在嫩白的肌肤上蹭了一身。

    最后薛羽的八百字情书,用二十五个墨团和无数个墨点交差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前后是不是同一个人,平行世界是不是同一个人,经典分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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