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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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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落针可闻。

    岑殊呼吸几近停滞, 手掌僵在薛羽颈后,久久没有动弹。

    然而薛羽还沉浸在大师兄翻脸不认崽的委屈中,似乎完全没察觉出来对方的异样。

    也许是因为背井离乡的苦闷从未得到过纾解、一直被他压抑着;

    又有可能是这一段时间两人日渐亲密, 岑殊此时抱着他,肩膀手臂有力又宽阔, 便让薛羽隐隐生出些莫名的错觉来。

    仿若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小孩子,又回到了长辈的怀抱里, 令他又熟悉又安心, 无论做出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薛羽本来只是半真半假的呜哇干嚎, 是宠物在主人怀里日常闹人撒娇罢了, 算不得数。

    可嚎着嚎着, 他眼眶一热,竟真的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薛羽对封恕的好感, 也不见得真的要掰扯到恋不恋那方面上去。

    要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因为封恕是穿越以来第一个对他好的, 于是薛羽也时时惦念着他。

    用一个专有名词来解释,那就是雏鸟情节, 别的也没什么。

    可薛羽现在明白过来,封恕对他的这种“好”并不是无条件的。

    大师兄心怀天下幼崽, 对哪个小孩都格外偏爱, 于是等自己长大一些后,他师兄的爱就转移到别家幼崽身上了。

    他爱上一个海王, 海王却平等地爱着着海里的每一条鱼。

    呜,这上哪说理去啊!

    逍遥谷时封恕见着他时随手就能掏出一包糖莲子, 又随手送他一颗夜明珠,想来也肯定是因为平时经常去寻摸别人家的幼崽,这小零嘴、小礼物也不知送给多少人过。

    偏偏薛羽还宝贝得不行, 每天晚上都把这大电灯泡子放床头,睡觉的时候也不带灭的,后来还被镶在了澡堂子的墙壁上。

    于是他又顺道想到岑殊。

    这缺德玩意儿至今也没赔一个夜明珠给他,明明当时都说好了的。

    薛羽想到这儿,他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都浸在了岑殊肩

    头的衣料上。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愤愤然想着。

    岑殊这一支,从上到下都是大猪蹄子!

    薛羽是独生子,从小被爹妈宠着长大,此时被封恕冷待,便没由来升起一种荒谬的、似与家里兄弟姐妹争宠的陌生错觉。

    眼泪不受控制一淌,他就又开始想家了。

    薛羽与岑殊的关系一向是非常灵活的,没事儿就在师徒、主宠、爹跟儿子之间来回切换。

    于是此时薛羽又十分自然地将人当爹一般使劲蹭了蹭,弥补一下自己现在没家长可撒娇的愤恨之情,又踩着岑殊大腿妄图再往他颈窝里钻。

    但他毕竟已是个身量修长的少年人,不再似小朋友那般能随便在岑殊怀里打滚了。

    即使他已紧紧在人怀里缩成一团,踩人的脚底冷不丁一滑,两条修长小腿就蹬到岑殊怀抱之外,窝不太下了。

    想到封恕就是因为他长得这样大了才厌弃了他,薛羽的眼泪又没出息地涌出一股。

    小动物的泪水是烫的,沾在环抱着他的人颈侧时,让对方很微小地动了一下。

    薛羽吸着鼻子没出息地想着,还是岑殊好啊,自己跟岑殊就是冷酷无情的吸戾气工具人关系,因此岑殊永远都需要他,岑殊永远都不会厌弃他。

    内心饱涨着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他埋在岑殊颈侧,梦呓般喃喃开口道:“师父,我……”

    “不要说了!”

    岑殊厉声喝断他。

    薛羽耳中“嗡”地一声响,只觉得头脑发懵、天旋地转。

    等再回神时,他已经被岑殊掀到了地上,屁|股着地,摔得还有点疼。

    他呆愣一瞬,后才想起来抬头向上首看去。

    岑殊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面色阴沉,目光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没有,双眸漆黑,像是翻滚着什么乌黑粘稠的水。

    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迫得人完全不能动弹。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四周霎时黑暗下来,天光法阵破损,墙壁上镶嵌的夜明

    珠、并着房中所有家具,皆因抵挡不住如此威压而碎成齑粉。

    不过这种黑只持续了一瞬,便有柔和光线从四周透射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天地震荡、轰然巨响!

    在全身骨骼被压的咯咯作响中,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霎时攥住了薛羽的心脏!

    在这一暗一亮、一呼一吸之间,薛羽只来得及捕捉到对面人骤然挥袖的虚影。

    岑殊连一个眼角都未施舍给他,便直接消失在原处!

    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震耳欲聋,伴随令人牙酸的“咔嚓”崩碎声,四周墙壁破碎剥落,光亮越来越盛。

    连吃了舞红嫣莲子的薛羽也打不破的黑碑,此时却也因承受不了岑殊暴起的灵力威压而整个炸裂开来!

    一时间黑石乱飞,碎屑如扬尘弥漫,黑碑坍塌崩毁。

    薛羽也跟着从半空中掉了下去,周围却好像罩着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无论是碎石还是砂砾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崩塌已经结束了。

    四周黑色碑林环绕,头顶是湛蓝天空。

    而自己正呆坐在一片废墟之上,除了大块大块的黑色碑体碎块,便只有他周围一丈的范围内的地板砖还是完整的,其他东西已是遍寻不见了。

    雪豹不知何时也傻愣愣窝在那块地板砖的边缘,在白沙与废墟中跟人形大眼瞪小眼。

    几十米高的黑碑碎裂坍塌,这动静跟爆破楼房也差不许多。

    几乎是瞬间,附近已聚起好些人来。

    郝晨是第一个到的,他看着这一地狼藉,目瞪口呆道:“这、这是发生何事了?”

    他赶忙将薛羽从地上拉起来,又前前后后检查一遍,确认人没摔出什么好歹来,便急急问道:“小仙君没事吧?岑仙君呢?”

    薛羽也呆,他正哭到一半,脸上泪水还未干,他还想问这是怎么了,岑殊怎么一句话不说就丢下他自己了。

    跑就算了,临走之前还把别人家房子给拆了!

    这黑碑一看就很贵重。

    这他妈!要赔多少钱啊!

    王八蛋岑殊,欠了35个亿丢下小徒弟逃跑了!

    郝晨见人呆呆愣愣,眼眶还红红的好似絮着泪水,立时便猜测他这定是被吓到了。

    小仙君虽然模样已经长到十七八岁,但不过就是因为兽修功法特异,人还根本没长大呢。

    郝晨心底一软,细细安慰他几句,又命人将周围好奇的鸿武宫弟子都赶回自己碑里去。

    薛羽也缓过神来,他想起岑殊走之前那副样子,分明是戾气又爆了,而且阵仗看起来比以往都要大。

    是因为他给岑殊说失恋了?

    以前食堂那个打饭从不抖勺的大娘辞职不干了之后,他们寝室还是集体说失恋了呢。

    恋这种东西,只要他没恋过,就能一直失,怎么能作数呢?

    薛羽十分懊恼地想,他自己也不过是口花花罢了,只是岑殊没被他的俏皮话荼毒过,这才当了真。

    这人前一段时间还特地叮嘱过他好好学习、不要早恋,他前脚满口答应,后脚就给人来了个大的,直接快进到失恋。

    想必岑殊这样骄傲的人,觉得自己身为师父的尊严被藐视而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这人明明气到要炸房子了,却不打他不骂他,不狠恨叫他吸一吸自己的戾气,反而还跑了?

    他戾气都已爆发成那个样子,能跑到哪儿去?

    薛羽心中微微一动,从废墟中唤回自己的青花大瓷碗算了一卦。

    他筑基后是否应算得极快,瞬息间便出了结果,糖花生凭空凝在碗里的同时,薛羽也知道了卦象——岑殊果然是回天衍宗泡他的冷泉了!

    鸿武宫也同逍遥谷一样罩着防护阵法,好在鸿武宫阵法能出不能进,岑殊施展合体期大能的瞬移技法离开,这才好歹没将鸿武宫的大阵也撕个口子。

    各方宫主长老没有露面,只是遣人来问是什么情况。

    薛羽也总不能说他将人气跑了,只好扯谎说他师父突破在即,必须回天衍宗一趟,这才不告而别急急走了,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

    岑殊这几人本就在为突破九重境而闭关,郝晨不疑有他,立刻喜滋滋道了几声恭喜。

    这弄得薛羽十分不好意思,讪讪道:“这碑被我师父弄碎了,重建要多少钱?我回山去取。”

    “小仙君已为我鸿武宫赚了不少银钱,本就要要给您分成才是,哪还有收钱的道理?”郝晨认真回绝道,“而且近些日子为了扩建城池,正巧请了归藏宗过来,黑碑正是他们所建,修复起来亦不是难事,小仙君就不要担心了。”

    归藏宗来了?

    薛羽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如洗天幕上飘着团团白云,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郝晨看他动作笑道:“原来小仙君也知归藏宗所在,只是他们的飞舟固有法阵遮掩,平时是看不见的。”

    薛羽点点头,他亦知道归藏宗的飞舟不会被他看见,那动作也只是下意识使然,有点好奇罢了。

    归藏宗是鸿武宫、剑宗之外的最后一个力宗。

    归藏宗弟子极擅制造建造,他们阖宗住在飞舟之中,居无定所,在大陆上空四处飘荡,便于寻找好的制造材料。

    薛羽不由得有些担心,归藏宗既举宗前来,假若那人现在已是归藏宗大师姐,此时必定也会在这儿。

    没错,李修然遍收后宫,将来世的三力三巧六大宗门的大师姐、圣女一类的统统收入囊中,归藏宗的大师姐——天星子,也不例外。

    要说原著中舞红嫣的侍女小柔对李修然是全心全意的愚忠,那么天星子对他则是觊觎。

    归藏宗擅制造建造,而这种“造”并不仅限于外物,还包括他们自己。

    归藏宗弟子修炼外物,重视外物,将法器与身体结合,改造自己肉|体以提高实力。

    原著中的归藏宗弟子个个长得千奇百怪,走得基本是个改造人蒸汽朋克风。

    天星子作为归藏宗大师姐,似乎觉得机械手机械退太过丑陋,便将数种毒物与自己的肢体嫁接在一起,在原著中亦有“蛇蝎美人”的称号。

    而李修然拥

    有功鼎体质,无论怎样的融合他都能招架得住,在天星子看来简直是为他们归藏宗而生的。

    因此原著中她便时时纠缠在李修然身边,给了他不少便利

    现在归藏宗在鸿武宫,那飞舟是飘在天上的,李修然又是露天锁在广场上,若被天星子看见了……

    薛羽正想着要不要让郝晨将李修然关进碑里去,却见有小厮急匆匆来报:“郝大人!不好了!”

    小厮道:“刑法场的法阵被刚刚的动荡震碎,锁住的人已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没有财富密码!

    明天,明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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