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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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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睡了一觉, 本来还任人揉搓的师父就长大了。

    薛羽又心虚又委屈,就尼玛离谱,这他找谁说理去啊!

    他抬头再仔细看了看不远处的岑殊, 一声脏话又卡喉咙里。

    长大就算了,岑殊竟然还是筑基修为!他此时看着也就比自己人形小号大个一两岁,怎么就能筑基了呢!

    清世行动之前就能在这个年龄筑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薛羽很不忿地操纵雪豹走到岑殊身边,像昨天那样撞了岑殊一下。

    然而撞——没撞动, 再撞——岑殊还是没动, 只有披在肩头的漆发些微晃了一下, 要不是这时一丝风都没有, 薛羽还没法发现。

    筑基期的岑殊下盘极其稳当,雪豹那点子力道在他看来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那人本来便背对着大家,目不转睛盯着面前一块半人高的遥觑镜,见雪豹来捣乱也不生气, 只随手挠了挠他的脖子。

    成年的雪稚羽生得确实高大威猛,肩线几乎要跟此时的岑殊肩头平齐。

    可他却被几根纤长手指挠得眯起眼睛, 屁股往下一沉, 乖狗狗一样“啪”地坐在了地上,长且粗的尾巴又不受控制缠上少年细瘦的腰。

    同时坐在地上的薛羽小号:“……”

    庄尤一手还提着崇山峻岭, 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拉薛羽胳膊, 惊讶道:“你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踩到石头了!”薛羽连忙趁岑殊回头前爬起来, 生硬转移话题道,“先生刚刚说什么?”

    庄尤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光秃秃的地面:“……哦,我是说,我等既是醒来后形体又较昨天发生了变化,恐怕此后每天都有此一变。”

    他看了两人一眼, 又补充道:“不拘泥于溯回或是溯游。”

    原来在这个秘境,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摇骰子决定今天多少岁。

    谢邀,老非酋了,能硬肝绝不赌脸。

    薛羽煞有其事点点头:“那我以后都不睡了。”反正金丹期也能打坐当休息。

    庄尤仿佛被他噎了一下,哭笑不得道

    :“倒也是个奇思。”

    原著设定中,修士的容貌会在金丹期后不再变化,以岑殊的容貌来看,他大抵是二十五六岁结成的金丹。

    然而这人少说也有近千岁,竟摇了两次骰子都是未成年,那脸估计比薛羽都要黑上几个度。

    薛羽也不嫌弃岑殊有修为了,筑基期总还是比他金丹期要低一些的,可以欺负,以后可还真不一定有了!

    身前哪管身后事,浪得一日是一日!

    这样想着,他恶从胆边生,又向岑殊杀了过去。

    走近时薛羽才发现,这个年纪的岑殊虽然脸看着相当稚嫩,腰细背薄,但身量竟也很高了,已经到此时的薛羽肩头。

    他一边唏嘘着好险好险,再大一点他就不敢盘了,一边两手在岑殊肩头一搭,下巴搁在人头顶,高度竟然相当合适。

    岑殊的头发凉丝丝的,又几缕碎发没睡好似的翘起来,正好搔着薛羽的脖颈,把他弄得又有点痒。

    他又在岑殊头顶使劲蹭了下,似乎是蹭舒服了,再开口时喉咙里拖出点懒洋洋的长音:“遥觑镜?师父看什么呢?”

    被揽住的岑殊好像蓦地僵了一下,察觉到是他时,才缓缓放松下来。

    “凤凰台。”岑殊轻轻吐出三个字,推了一把镜子,让它升高一些给薛羽看。

    庄尤也凑过来:“这倒是省了咱们自己去探了。”

    毕竟他们昨天还五傻大闹结丹典,那长相一个赛着一个有特点,实在不适合出门抛头露面了。

    只见圆滚滚的遥觑镜中,显出一座薄雾笼罩的辉煌宫殿群来,俯瞰下来足有数十座殿,在群山间占了好大一片。

    大殿各个红墙金瓦,檐角飞翘,屋脊上的吻兽全是凤型,在阳光中金光闪闪,几欲飞天。

    就算八百年前的凡人还住在泥和石头搭的房子里,独霸一方的修仙世家也已经能修出这样气势恢宏的殿宇了。

    薛羽双手在岑殊胸前交叉,跟个口袋一样挂在岑殊背上:“近一点看看!”

    岑殊本来挺直的背脊微微弯了一些,却并没有制止这种明晃晃的欺师行为

    ,只是淡定操纵遥觑镜,让众人把宫殿群周围景象远远俯瞰一遍,画面便又显出挂着“凤凰台”牌匾的正面大门来。

    他解释自己现在修为不高,遥觑镜再往里窥探恐被人发现,只好把镜子定在大门口,守株待兔。

    薛羽又问:“那师父看到凤嘉木了吗?”

    岑殊摇了摇头:“我已看了半个时辰,进出府门之人皆作下人打扮。”

    薛羽狐疑:“他们不会还在昨天大典那地方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遥觑镜中景象已变成一片空地,看山势走向确实是他们看凤嘉木结丹大典的地方,可此时那儿不仅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那高高的白玉石台都不见了。

    薛羽有些失望,正当岑殊要调转影像回到大门口时,只听庄尤道:“等下!”

    “有些奇怪……”庄尤沉吟,“仙长可确定这里就是昨日的地方?”

    等到岑殊肯定回答,他有些迟疑道:“可这儿的山石草木,明明与昨日有些许不同……”

    闻言,薛羽也去看镜中的草木,但他毕竟没有人家先生过目不忘的能力,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来。

    “罢了。”庄尤说道,“大抵是我记错了。”

    岑殊不置可否,遥觑镜中刚一显出凤凰台大门,只见两个红衣小童手牵手从门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大一些,七八岁的样子,手中牵着的那个可能只有四五岁,两人都长得粉雕玉琢,可爱非常。

    这岁数不由让薛羽有些警觉,他皱眉看了几秒,越看越觉得两个小童有点熟悉:“你们有没有觉得……”

    “是他!是他!”一直安静如鸡的崇山峻岭突然大叫起来,“小的那个,就是跟我打架内孙砸!”

    庄尤鞋底子已经抄了起来,“啪啪”往崇山峻岭屁|股上揍。

    崇山峻岭一边惨叫一边说:“不信你们看他手腕!昨天我就注意到了,他右手腕上有圈红色胎记!”

    遥觑镜中日头很足,四五岁的红衣小童穿着赤色短打,露出半截藕节似的手臂,右手腕上赫然有圈赤红胎记。

    那颜色比一般胎记鲜艳许

    多,如果不是崇山峻岭说那是胎记,恐怕会让人以为是手腕上系了圈红线。

    昨天还与他们对打的朗朗少年今天却变为小童模样,不禁令人大为咂舌。

    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测钻进薛羽脑袋里:“不会不止我们的时间在变,这幻境中的时间也在变吧?!”

    这话一出口,倒是把众人都说愣了。

    薛羽摸了摸胸口,又去看他放在树下的青花大瓷碗。

    果然,昨天老大爷塞给他的饼子没了,碗里没吃完的瓜子也没了!

    怪不得高台没了,庄尤还觉得草木不对,原来幻境的时间整个儿回溯了!

    薛羽不信邪般把崇山峻岭从庄尤手上抢救过来,抱到遥觑镜前面:“你用你的四眼儿看看,凤嘉木的魂体确实是你昨天见到的那个吗?”

    “从这里我看不到……”崇山峻岭被揍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我得直接看着他。”

    既然时间回溯,幻境中人肯定不知道他们昨日搅乱凤嘉木结丹大典的事,众人也不打算窝在这儿看监视器了,直接杀下了山。

    凤凰台宫群是建在群山里的,村庄都在山外。

    两个小童并没有去昨天薛羽拿饼子那个村庄,而是走了反方向。泛舟渡过山脚一条窄江,江对岸是一个繁华些的城镇。

    这镇子也同昨天那穷村一样,入口处立着一个白玉石的牌楼,上书“凤凰集”三个漆金大字。

    看来这群山周围,都是凤凰台的管辖之地。

    街道行上人不少,竟挺热闹,房顶也不再是茅草,隐隐与八百年后的风光差不许多了。

    几人远远缀在两个小童身后,崇山峻岭蔫头耷脑地说:“是他。”

    确实是凤嘉木?

    薛羽实在摸不着头脑,如果他就是这幻境的主人,昨天明明已经结丹了,今天又回溯时间变成个小屁孩干什么?

    岑殊却突然道:“他已然引气入体。”

    其他人定睛一看,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竟已是个练气期了!

    薛羽忍不住看了岑殊一眼。

    凤嘉木十九岁结丹,岑殊

    则应该是在二十五六的时候,两人都是在灵气稀薄的时代修炼,这样看来,凤嘉木的资质竟比岑殊还要好上几分!

    不愧是能造出这样大个幻境的人,果然十分厉害。

    既然小的那个是凤嘉木,大点的那个果然就是凤嘉木的大哥了。

    大概是天纵奇才总是少数,大公子虽然年岁大些,但只是个没有引气入体的凡人。

    大公子苍白皮肤下隐隐露着浅青色的血管,比起穿着单薄的凤嘉木,他几层里衣裹得严严实实,暗红色的外衣只衬得他沉疴更甚,俨然一副娘胎里带病的样子,眉宇间已有昨天那个病怏怏年轻人的影子。

    凤嘉木全无昨日那红衣少年的恣意嚣张,只挂在哥哥小臂上,黏黏糊糊冲人撒娇。

    那姿态竟像是十足的稚童,简直让人怀疑凤嘉木回溯时间时,是不是将自己记忆也一同消去了。

    那边,正在卖泥人的摊子旁垫脚观看的凤嘉木突然一顿。

    “……怎么了?”大公子捏着弟弟的手问道。

    众人离凤嘉木二人有些远,再加上街上十分嘈杂,他们说话声模模糊糊,有些听不真切。

    只见凤嘉木不看泥人了,扁着嘴往哥哥怀里一扑,软声软气嘟囔道:“好多讨人厌的小虫子。”

    大公子低头寻找,果然看见弟弟嫩藕似的小臂上被叮出一个小包,那片皮肤都被他挠红了。

    大公子从怀里拿出些膏药仔细抹了抹,又吹了吹,柔声安慰道:“这边临江水汽足,蚊虫就多一些。抹了药就会好,嘉木不能再挠了,知道吗?”

    他虽年纪还不大,但说话时低声细语,眉目舒和,将弟弟照顾得十分妥帖,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萝卜头那么高的凤嘉木埋在哥哥衣衫里不肯起来,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凤凰台的公子们大家都是认识的,不时有路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两位公子关系真好啊!”

    大公子冲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去轻拍弟弟的后背:“快起来,大家都在笑你了。”

    凤嘉木转了

    转眼珠,脸上露出些天真狡黠的神色,把手臂高高举起来:“那哥哥再帮我吹吹。”

    “你真是……”大公子哭笑不得地帮小祖宗细细吹了吹,两人这才继续向前逛去。

    这一幕兄友弟恭看得身后的众人一阵无语。

    薛羽面无表情:“先生给分析分析?”

    庄尤瘫着张脸:“先生分析不出。”

    他拍了一把怀中的崇山峻岭:“凤嘉木当真是此地核心?”

    崇山峻岭此时已经被揍出了逆反心理,尖声叫道:“爱信不信!”

    “你们觉得我现在上去把凤嘉木暴打一顿,逼问他传承在哪儿,他会不会告诉我……?”薛羽迟疑。

    他们几个说到底,都是奔着传承来的。

    岑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薛羽一眼,没搭理他。

    薛羽十分头痛,真想直接快进到晚上重新摇骰子,让岑殊摇出个大的,修为碾压凤嘉木,直接撕破所谓境主的天机,算出传承在哪儿他们拿了就走,绝不的纠缠。

    庄尤则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走到一旁卖鱼的摊贩前,蹲在地下认真挑起鱼来。

    摊主见他穿得规整,大概是出得起钱的人,态度便也不错。

    庄尤问了会儿鱼,又随口说道:“对了,昨日我住得地方日头突然提前几个时辰升起来,你们这边见到没有?”

    “提前升日头?”小贩茫然,“没有啊,日头怎么会提前升起来。”

    庄尤半嘲道:“是不是你睡太死了,没看到啊?”

    小贩看起来有点生气:“我们出江的卯时不到就要划船出去布网了,它就算提到子时出来我也见得到!”

    庄尤见状,忙安抚道:“哎呦,大概是我做梦做晕了!”

    说罢,赶紧挑出一条鱼指给那小贩。

    小贩虽然平白被他说了一通有些不乐意,但见庄尤真的买鱼,便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庄尤临走时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月底我小侄子要办满月酒,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贩愣愣重复一遍。

    庄尤不好意思笑笑:“对,今天出门前忘看历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庄尤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他感觉出面前这小贩似乎有些不对劲。

    “今天是什么日子?”

    只见刚刚还和善的小贩,像卡带的录音机般诡异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僵硬站在原地,一双呆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庄尤,面上表情十分阴森。

    薛羽几人也聚在庄尤身边,谨慎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大街一瞬之间落针可闻。

    不论是在走路、买卖东西,还是嬉闹的路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立在原地,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几人的方向扭过了头,上百双眼睛、上百道视线统统聚在他们身上。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那种相似的阴森表情,仿佛戴着从同一个模具里倒出来的面皮一样。

    薛羽被盯得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过电一般爬上了胳膊。

    只见他们漆黑的眼珠子一滚不滚,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们冲着外来人张开殷红的嘴巴,上百道呆板的声音同时隆隆响起:

    “今天是什么日子——?”

    -

    百米开外,凤嘉木突然勾了勾嘴角,冷冷笑了一声。

    无论是笑声还是表情,出现在这样一个四五岁稚童的脸上都显得十分违和。

    “……嘉木?”大公子转过头看了看弟弟,眉目温和问,“是手臂又痒了吗?”

    “没有哦。”

    凤嘉木面上阴冷的表情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他捧起哥哥的手,柔软的脸颊在他手背上十分珍惜地蹭了蹭。

    “已经不再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昨天的那张,改了一个设定,从秘境内东西吃了等于没吃,改成秘境内东西吃了也有饱腹感了。

    (我为了让他俩合理合法亲亲直接做了一个副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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