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归心似箭
原来这就是半仙师父从不愿提起的过往。
真的让人闻之落泪,只能哀叹命运的捉弄。
对于赛龙海,却是又可怜又可恨,可悲的是,直到他身死,最后也没能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个女儿…
甚至,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外孙女。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何妈妈身上。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忽然轻轻笑了,“原来这才是我的身世,难怪奶奶从不告诉我真相…”
“小婉…”
半仙师父还想再说什么,何妈妈却忽然上前,抱住了半仙师父,“这不怪你,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也看开了,我曾以为是父亲不想要我,原来他只是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而已,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补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大伯…”
听到这两个字,半仙师父眼角一颤,两颗浑浊的老泪刹那间滴落。
但他的唇角在笑,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欣慰和释然。
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了那些苦痛悲酸的过往…
三天后。
我和何璇一起在病房里醒来。
果然,没有了功德之后,我灾祸的体质立竿见影,不好的事马上便应验了。
是的,我曾心心念念的高考,终究还是没能如约而赴…
那晚何璇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当我把一身功德渡给她后,便也因为脱力而陷入了昏迷。
当从何妈妈那里得知这一切后,何璇哭着抱住我,“水宝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没能参加考试,对不起…”
我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傻瓜,说什么呢,比起你的安危,一次考试而已,不算什么的。”
“怎么会不重要,那是一年的青春啊,就这么被荒废了…”
何璇呜呜哭着,“水宝儿,我保证,明年绝不会再拖累你了,我们一起复读,下次你一定会考出最好的成绩,你是最棒的,永远都是…”
明年…
我笑了笑,“对不起小璇,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复读了,你要自己加油喽。”
听到我的话,何璇立马松开我,满眼失落,“为什么?你要转学去复读吗?”
“不,不是转学。”
我微微摇头,“是不想再读书了。”
何璇顿时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我,“水宝儿,你说什么傻话!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读书了?”
“因为…”
我深吸口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是我躲不掉,也不能躲的宿命!”
何璇还是很难相信,“什么事会重要到要你放弃学业?水宝儿,你一定不要冲动,以你的成绩如果不读书了,你会遗憾一辈子的!”
遗憾么…
我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真诚和释然。
没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说实话,只有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一种真实,它让我觉得,这人间,我是真的来过…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不过只是号码陌生,而电话那头的人,我却还有印象。
“若水?还记得我吗,我是秦正。”
这道低沉的中年男性声音让我一阵错愕,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有些恍惚失神,记忆中那张威严的国字脸也在这一瞬间,随着那段久违的回忆一起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秦叔叔?”
“哈哈,是我。”
随着话筒那端传来爽朗的笑声,我终是确认,对面那位正是乔叔当年的挚友,没记错的话,那会儿他已经是定城警局的局长了。
原本他还打算收养我的,可是我选择了随半仙师父远走,自那时分别以后,十多年来从没有过联系,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接到他的电话。
“秦叔叔,您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十多年了,可终于把你找到了,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秦叔叔一直挂念着我,您呢,身体还硬朗吧?”
“呵呵,还不错,能吃能睡,就是工作上那些事总不让我省心…”
又寒暄了几句,秦叔的语气忽然有些伤感起来。
“不仅我挂念你,你乔叔也一直惦记着你,你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什么时候方便,回来看看吧。”
我心中也跟着有些酸楚和愧疚,“是我不好,这些年在外读书,都没抽时间回去看看您和乔叔,不过现在有时间了,我也正打算过些天回去呢。”
闻言,秦叔言语中流露出喜意,“是么,那太好了,如果见到你已经长大成人,安然无恙,你乔叔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乔叔…他还好么?”
“他…”
听秦叔欲言又止,我心中忽地一紧,“乔叔怎么了?”
“没什么,回来吧,总之你乔叔很想念你们,回来我安排你们见面。”
秦叔不肯多说,我知道再多问也是徒劳。
“秦叔叔放心,过几天我一定回去。”
“那我们定城见,回来之前记得通知我,我去接你。”
“好,谢谢秦叔叔。”
挂断电话,我心绪久难平静,预感乔叔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思来想去,我自肩头捋出一根发丝,轻轻拔下,而后折成长短不一的六段,散在手心…
兑上巽下,这竟是…
下下之卦,泽风大过!
卦辞有言,夜梦金银醒来空,求名求利大不通,受尽爬揭难遂意,劳而无功事不成。
卦中大象显示,中间为四阳爻,乃结实之梁,但若不能一鼓作气,则势必摧折收尾。
推断,好事难谋,凡事多需忍耐。
我已经多年没有乔叔的消息,并不知道这卦象究竟预示着什么事。
但最令我担心的,却是疾病之兆。
根据卦象来看,乔叔如今正有病症在身,其病在脑,主心神之乱…
乔叔他…病了!
我担心乔叔的病情,此刻颇有些归心似箭。
原本我是打算等半月之后,戒痴中考结束,一起回定城的,可是现在,怕只能我先行动身了。
回到家里,我跟半仙师父说了自己的决定,因为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事,只是提前了一些,所以半仙师父并没多说什么。
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和用品,轻装上阵,次日,我便独自一人搭上了去往定城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