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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做人没必要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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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冬青也笑了:“那你再猜猜我们找你的意图是什么。”

    “当然是关于组织的事情。”这个周立不用猜也知道,毕竟何冬青先前自己都说出来了。

    何冬青和李伯伯对视一眼,这次由李伯伯开口:“我看了你的来信,里面提到对组织的处理措施,有一些很有趣,恰好我们这次路过上海,想着趁这个机会跟你当面谈一谈。”

    李伯伯有句话隐在心里没说,他定这个行程的时候,并不知道周立是个小学生。

    虽然知道周立是c组,也知道新概念作文大赛的c组是除中学生以外的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包含小学生、大学生和大学毕业生,但他当时先入为主,下意识觉得周立属于后两者之一,谁能想到是个小学生。

    等确切地知道周立是个小学生的事情,他和何冬青已经在来上海南洋模范中学的路上了。

    中国四大名句之一,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他才没有改变行程。

    甚至,知道周立是个小学生之后,他反而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学生能够写出那些来信。

    是自己真的有见地,还是他人的提线木偶?

    现在,李伯伯就要亲自验证:“你在来信中提到严惩首恶,胁从不问,细说说。”

    “除了首领本人和已经造成了恶劣影响的骨干,组织的大多人都是受到蒙蔽的普通百姓,”想起上辈子后来做了邻居的阿姨和叔叔,周立的语调略微沉重,“他们在首领的催眠洗脑下致病,致伤,甚至致死,本身就是受害者,所以手段还是该以开导教育为主。”

    “除了首领本人,”李伯伯顿了顿,“还有已经造成恶劣影响的骨干?”

    “当然,”周立满面理所当然,“我们不让他们因参与组织而受到歧视,但他们也不能因参与组织而获得特权。非法集会,非法印刷无刊号刊物甚至牟利,都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让他们因参与组织而受到歧视,但他们也不能因参与组织而获得特权?

    李伯伯咀嚼着这句话,好半晌才点头:“不错,如果减轻了违法者的刑罚,看似为了尽快平息影响而做出的妥协,实际上却就是让这些人因为参与组织而获得了豁免的特权。”

    李伯伯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作为结语:“周立小同学,今日跟你聊天,我获益匪浅。”

    “这就完了?”周立仰头望着李伯伯,反问。

    “完了。”李伯伯点头。

    周立指出:“你不问我的措施中最精髓的部分?”

    这倒让李伯伯疑惑起来:“最精髓的部分是指?”

    “套麻袋打一顿起诉斗殴,钱包偷塞兜里控告盗窃,扒光衣服丢大街上指控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行政拘留首领,然后再打一顿,再塞钱包,再扒衣服,无限延长拘留时间。”周立斩钉截铁地道。

    目瞪狗呆。

    李伯伯和何冬青目瞪狗呆了一阵子之后,还是李伯伯开口:“你认真的吗?”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周立大睁的双眼写满了认真,“做人没必要太正常,与其循规蹈矩,不如标新立异。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打一顿塞钱包扒衣服,拘留首领,才是我措施中最精髓的部分!”

    “……”李伯伯。

    “……”何冬青。

    李伯伯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跟对方协商取缔措施的记忆是否真实存在。

    前面那些措施真的是她说的吗?后面这个听起来荒谬可笑的主意似乎才更符合一个小学生的定位。

    周立继续据理力争:“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说的这个办法很疯狂,可人活着哪里不发疯的?或早或晚,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罢了。你们试试,真的好用,我自从学会了胡说八道,生活都轻松多了。”

    “……”李伯伯。

    “……”何冬青。

    李伯伯更加恍惚了,一连串的问题划过他的脑海。

    例如,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三个颇有深度的灵魂拷问,拷问得李伯伯的灵魂都颤抖起来:“我想起还有点事……”

    何冬青紧跟着李伯伯的步伐:“我也突然想起家里燃气灶还没关。”

    “英美法系国家坚守完全的程序正义,即过程中的每一件事都要合规合法公正公开,”周立话锋一转,“中国不同,虽然不说是完全的实体正义,但至少是一半的实体正义。实体正义即结果正义,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颜面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

    女孩子清脆的嗓音让李伯伯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说下去。”

    “程序正义是以程序推导结果,实体正义则是以结果推导程度。这正是实体正义最为诟病的地方,因为人类的认知并不是无限的,而事实是独一无二的,想象或模拟的重建都不可能确切地重现过程。所以实体正义在预设结果的情况下推进案件调查,很可能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

    李伯伯点头:“不错,所以中国的法治也将往公正公开的方向发展。”

    重活一世的周立自然知道后期执法人员都要佩戴执法仪,就是为了尽可能地规范和监督执法行为。

    但眼前的李伯伯在九九年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说是非常有远见的。

    要知道千禧年后还有城管队犹如黑社会,车上随时装着钢管,遇到事情抽出来见人就打的社会新闻。

    “但我认为,最适合中国的法治,并不是照搬英美法系的完全的程序正义。中国既然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治就当做有中国特色的法治。”

    中国特色的法治?李伯伯下意识地重复这句话:“何为有中国特色的法治?”

    “主要的程序正义和必要的实体正义,”周立解释道,“就例如现在,首领的邪恶是既定的,政府内部各部门的协同需要时间,却在同时给首领的潜逃留出时间。这时,以其他罪名对首恶先行羁押,未尝不是一个给国家留出反应时间的办法。”

    周立还有句话隐在心里没说,就以组织祸国殃民的程度,一些个人甚至部门的牺牲是必要的。

    牺牲个人或部门的声望和公信力,编造罪名先行羁押首领,周立说出来只是动一动嘴皮子。

    但若有个人或部门真这样做了,那就得切实地用声望和公信力买单,承担影响和后果。

    所以周立没有贸然说出来慷他人之慨。

    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使人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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