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你杀了我吧
高启强答应我了，跟我签了股权转让协议。
我帮赵立冬约了我爸爸，赵立冬也洗白了高启盛。
我跟着高启强的这段时间，他很相信我，所以我手里有很多高启强的犯罪证据。
涉黑，赌博，卖淫，杀人，行贿，放高利贷，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未避开过我，相反他需要我给他处理这些事情，将这些事情办的更加合法化。
我自然没有辜负过他，桩桩件件都处理的很好，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每次都会将他的犯罪证据留存下来。
我如果继续留着高启强，他必然会对付我，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他做了这么多恶事，应该受到惩罚。
我没有把所有的证据都交出去。
我不想让高启强死，但我不想让他出来了。
我一直没有去看高启盛，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我让人把高启强的事透露给他，他以死相逼要见我。
我站在公寓门口，却不敢推开那扇门。
“放了他吧。”我对门口监视他的人说。
“告诉他，我在家里等他。”
我没有进去，回了阿盛的别墅。
没一会，高启盛回来了。
“顾清，你把我哥怎么样了。”他拽着我的衣领，双目猩红。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只是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而已。”我很平静的，就像是高启强不是我送进去的一样。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是吗。”他紧紧绷住他的声音，他在努力忍着，忍着不让自己杀了我。
“那你杀了我吧。”我看上去没有一点波动，而他的暴戾完全相反。
我坐到沙发上，想给自己倒一杯水。
高启盛打翻了我的水杯，刚刚烧好的水全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接着就红了起来。
“清清，没事儿吧。”高启盛像恢复了一点理智一样，他抓住我的手，又一下子放开。
他笑了，他笑中全是戏谑，还有对他自己的鄙夷，他笑哪怕我这么对他，他还是会忍不住的关心我。
我收拾好我的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别墅。
“你要去哪？”高启盛坐在沙发上，我看不到他的脸，感受不到的情绪。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我以后会搬到那里去。”
“我不同意。”高启盛一直没有抬头。
“阿盛，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住在一起吗。”
“你害我到如今这个样子，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高启盛抢走我手里的行李箱，给我提回了房间。
“阿盛，阿盛。”我的音量一声比一声大。
可高启盛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我回了集团，有太多事还要等我去处理。
晚上到家也已经快十点了。
我推开门，看到高启盛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满了菜。
“你回来了，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
他红肿着双眼，却又平静的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高启盛了，可他越平静，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但我不后悔。
“我再去热一热，有点凉了。”说着，就要端起盘子去厨房。
“不用麻烦了阿盛，这么吃就行。”我拉下他。
“不行，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清清要吃最好的。”他端着盘子去了厨房，来回好几趟。
“我帮你。”我想伸手去端，被他阻止了。
“你以前不会做这些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酸酸的。
菜又重新被端上了桌子。
“尝尝这个，我今天去旧厂街，去我哥以前得那个摊位买的鱼。”他说着话，给我夹了一块鱼，他把上面的刺挑出来之后才放到了我的盘子中。
“只不过卖鱼的已经不是我哥了。”他笑。
我想夹起这块鱼，却怎么夹都夹不起。
“对不起，阿盛。”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是对这段时间来他对我真心实意却被我反复利用的对不起；
是对把他哥哥亲手送进监狱的对不起；
是对毁了高家这些成绩的对不起；
是我怎么都夹不起这块鱼的对不起。
我看见眼前这张脸，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管不顾的追求我想要的到底是对是错，
我想要的东西到底是对是错，
我的不择手段是对是错。
“清清，我们结婚吧。”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阿盛，你别再这么说了。”
“嫁给我好不好。”他不管我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高启盛！”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不让眼泪继续流下去，可眼泪却像决堤一般越来越汹涌。
“清清你不爱我吗，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爱我。”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早就噙满了泪水。
我的手从桌子上滑下来，顺带着勺子也掉到了地上，勺子碎裂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再也绷不住了。
“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些了。”
我怕我会失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想要回房间，可高启盛挡在我面前，非要逼问我一个答案。
“你别走，顾清。”高启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明白吗，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我亲手把你哥哥送进去的。”
“闭嘴清清！”
“是我毁了你们高家。”我好像有些声嘶力竭了。
“你闭嘴，我让你闭嘴我让你闭嘴！”他有些歇斯底里了，他紧紧的抓着我，不想再听我说下去。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娶我对吗？”我语气平静下来，说是平静，其实是变得毫无波澜。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是吗，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你给我哥报仇，给我高家报仇。”
“可是我已经没有我哥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不知道在我去公司的这段时间高启盛做了多少心里斗争，我只看到了他红肿双眼，我知道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我。
他拥我入怀里紧紧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一样，我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