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即，必战
人历1432年1月1日，新年。
圣克莱伯，圣萨弗伦大教堂。
新国王的加冕仪式，在费尔南多科里纳特、约克斯福尔、海因梅捷列夫三位大主教的共同主持下进行。
爱德华尼古拉，正式成为了爱德华一世。
世系称呼的变化，不仅预示着他革新的决心，同时也向世人昭示着他的雄心大志。
他不想做守成之君，啃老之君，只会吃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而已。
他要做开拓之主，创新之王。
不仅仅要给绯罗帝国开疆拓土，而且他还要改变教会对国家的影响。
君权不再天授，王权不再是神灵的施舍。
尼古拉一世没有完全做到的事情，如今将由他来完成。
今日的新王加冕仪式，霍尔自然也受邀出席，而且位置还挺靠前。
看着一个教堂之内，出现三个不同教会的大主教，共同来主持这样一个仪式，他非常清楚爱德华的目的。
君权神授的理念毕竟是打绯罗建国时就出现了，而且不仅绯罗如此，南北大陆，东西二洲，但凡能叫得出名字的大国，也都是如此。
人神共治的局面便是这么形成的。
只不过，神灵们并没那个耐心真的来治理一个国家，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头，同时也是借此让自己的威名深入人心。
如此一来，世人但凡遇上些事情，都会下意识向各自信仰的神灵进行祈祷，这会大大减少他们的监察工作。
毕竟与这些俗世的君王相比，神灵们关注人类，更多的是在关注途径的存在是否发展得足够顺利。
这是他们对抗原初唯一性所迈出的关键性一步，他们所在意的是不要有第一纪元的惨状再现，而非去掌控一家一国这种小事。
眼下这么多年下来，途径的发展虽偶有小错，使得一部分人最终死于超凡力量的失控，但大的方向是没问题的。
原初唯一性的影响相对途径被创造出来之前，几乎可以算是没什么影响。
而在解决非权柄力量的原初唯一性影响后，接下来神灵们的重心，将会转移到自身的原初权柄唯一性的解决当中。
放在眼下，便是采取由知识与命运之神提出的权柄置换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霍尔不清楚所有神灵的重心是否都已经开始转移，但至少，他明白知识与命运之神、生命女神以及战神的重心是转移了的。
所以，该说不说，爱德华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即便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在安吉利亚教堂（知识与命运教会圣堂），修行多年的叔公辅佐，但亚特兰特在克什维勒城待得再久，却也不够资格去接触这些事情。
因此，爱德华可不清楚眼下诸神对国家态度的转变。
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收回王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他也不是没脑子的君王，并没有一杆子将事情做死，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这一点，从他没有取消教会加冕的仪式便能体现。
教会乃是神灵于世间的代行者，原本的君权神授，便是通过这样的仪式展现出来。
爱德华没有取消这样的仪式，明面上他似乎也默认了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情形。
然而，原本本应该只有一个教会，一名大主教，来主持的加冕仪式，这一次，他却让三个教会的三名大主教同时主持。
这是他对神灵态度的一次试探，同时也是他打响收回王权的第一枪。
如果事不可为，他自然不会硬来。
毕竟强大如他所敬仰的尼古拉一世，也没能做到这一点，一次失利并不算什么。
但如果事有可为，那他便能确认神灵的态度，同时也能对今后的安排，有一个更为准确的方向。
可退可进，这样做事才最为稳妥。
而现在的情况，明显倒向了他理想中的方向。
戴上由三位大主教共同递过来的冕冠，其他人看到的是他这个新王的荣耀，竟能获得三大教会的共同加冕。
但只有少数人明白，从这一刻起，人类的历史将会进入到一个全新的纪元。
……
……
“要打仗了……”
从圣萨弗伦大教堂出来，霍尔没有打算参加之后的新王继任庆典的舞会。
毕竟他又不会跳舞，托瓦心心念念想给他们几个请舞蹈老师的事情，终究没有得到落实。
所以，去了舞会他顶多就是吃吃喝喝罢了。
但即便是宫廷御厨，就凭绯罗那比纸还薄的食谱，做出的东西还没他家厨子做的好吃。
再说，他现在就是个炼金师协会的会长，专心将心中的各种配方落实成实物就行，根本不需要去拓展什么人脉，应付什么人际交往。
爱德华也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即便是今天这么露脸的加冕仪式，虽也给他安排了靠前的位置，却不是最前面的。
这既表示了对他的重视，又不至于让他陷入一些不必要的交际当中，对于人心，这位新国王拿捏得还是非常准确的。
他懂霍尔，而霍尔自然也懂他。
今日的三主教加冕仪式得以顺利完成，爱德华心中最大的郁结没有了。
所以，接下来，他的目光将会全部转移到这一场战争之中。
再加上，这几个月来，他丢给炼金师协会的炼金配方，起到了不小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天时，人和都已经具备，唯一差点的地利，也因为和缅因王国缔结的盟约而被削弱了一部分影响。
试探神灵态度这种，连一半成功率都不到的事情，他都做得毫不迟疑，更别说眼下有超过三分之二概率可以掌控战争导向。
爱德华并非一个拖沓的人，他的所有拖延，都只是谋定而后动。
如今“谋”已定，接下来便只剩“动”了。
霍尔的猜测没有错，他回到公馆没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实时播报继位庆典的广播，已经传来了一篇檄文。
《绯罗帝国新任国君爱德华一世晓谕可鲁克王国全民檄文》
“莫可托丽亚高原是绯罗帝国不可分割的领土……”
“……你等先王不告自取，强占数百年，已是无理……”
“……往昔国君，念及邻邦友谊，不动刀兵，任由尔等擅居……”
“……不事生产，不懂经营，浪费土地……”
“……还敢陈兵边境，欺我软弱？”
“……非战不可雪耻，非战不可捍卫主权，非战不可收回国土！”
“绯罗帝国新任国君爱德华一世晓谕可鲁克王国全民：
此即，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