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丝神性
布尔米亚联邦一共有一省五市。
一省为酷塞省。
五市为格涂黑、克拉瓦、羊那勒、可可雅乌、布鲁托。
其中格涂黑市为布尔米亚的政治首府。
而克拉瓦市为布尔米亚的经济首府。
两市皆为酷塞省下辖城市。
至于其他三市则都是直辖市。
与其说它是一个国家，还不如说是城市联盟。
所以，布尔米亚没有国王，有的只是首领。
不过，别看布尔米亚小，但它的经济却十分发达。
即便受到战火笼罩好几年，但周围的建筑却依旧可见高楼林立。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疾病天使布下的瘟疫，相信根本不用多久，它便可以重新发展起来。
至于布尔米亚的人口数量。
一开始，霍尔只以为九十万之数，是被战争打到只剩九十万，但随着他跟随阿不托辗转完布尔米亚一省五市，他才知道，布尔米亚之前的人口数量，也就这样一个数值。
而且，现在指不定要比之前还多一些。
因为受到战争影响，市民们随意出门多少是有危险的，留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话，只能忙于造人了。
刚听到这样的解释，霍尔的三观直接被刷新了。
实在是没办法将布尔米亚的现状与当初从阿不托身上延伸出去的猜想结合起来。
感情这一场战争，就只是反抗军和政府军之间的战争，和布尔米亚的其他市民并没多大关系。
他们根本不在乎是谁在执政。
所以，当克拉瓦的一群人，看不惯日渐腐败堕落的政府军，而扯起反抗大旗后，其他人第一时间责怪的，却反而是他们这些闹事的人。
故而虽然克拉瓦市有钱，但克拉瓦反抗军却没有得到半点资助。
最终甚至为了两千人的口粮，便需要阿不托跑灵界卖超凡子弹筹集资金。
“周围都是钱，你们居然还能忍住不向他们伸手？”
从当下的情况也能看出，对于这些只管躲起来造人的市民，克拉瓦反抗军真的做到了秋毫无犯。
这是让霍尔最震撼的事情。
“那我们和政府军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阿不托的回答。
他们会站起来反抗，就是看不惯政府军的堕落腐败，吃拿卡要，欲壑难填。
反抗军主打的就是一个靠自己，他们要给布尔米亚打造出一支清正廉洁的执政队伍出来。
听到这里，霍尔才多少明白了为何反抗军的处境会这么奇葩了。
水至清则无鱼。
或许在他们眼中堕落腐败的政府军，却反而是别人愿意看到的。
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财富的分布越是不均衡的。
所谓的二八法则，指的就是社会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往往只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
不过这个世界到底不是平凡的世界。
面对一支几乎全由超凡者组成的反抗军，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即便再不愿他们发起战争，却也没办法直接出手阻拦。
所以，他们采用了不支持不反对的旁观者姿态，坐看这场战争的发展。
在他们看来，一支仅凭一腔热血拉起的反抗军，面对着背靠国家财政支持着的政府军，肯定支撑不了多久的。
即便政府军再腐败无能，光拿钱砸，都可以砸毁这些反抗军们。
而事实，原本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
可谁知，反抗军的原首领都被打死了，整支队伍也到了绝粮的边缘，明明再过不久便可以彻底被了结的他们，竟生生让阿不托给支撑了起来。
不，应该说，是让霍尔购买超凡子弹的那点资金给支撑了起来。
他在炼金师交易大会上碰到阿不托时，正是反抗军存亡的最危急时刻。
是他的交易，让他们撑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时期。
而之后，眼看他们宛如不死小强一般，一直坚持着反抗。
终于，有剩下百分之八十里的一部分人，受到他们的抗争精神影响，咬咬牙冲破了另外百分之二十人的压制，开始对他们提供帮助。
这些人能够提供的资金支持，不能算多，但当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力挺反抗军后，所汇聚在一起的财富，也足以让胜利的天平倾向他们这边。
只是，眼看胜利在即，却突然间爆发了这一场疫病，真是打了双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场疫病，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至少，它的降临，轻松就帮阿不托看清了布尔米亚眼下的财富分化。
有资本有能力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留下的除了一般市民，便是那些和他们有共同志向的民族资本家了。
他不在乎大量的财富随着那些人的逃离而外流。
毕竟，反抗军也是从无到有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只要有人，根本不担心创造不了财富。
他在乎的只是，这些人是否能和反抗军一条心。
“那还真得多亏这场疫情了，否则等你们成为执政党后，面临的肃清问题可就严峻了。”
“不，我宁愿没有疫情，也不想是因为它，获得这些便利。”
阿不托却摇了摇头。
“这一次，若非有先生出手，我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挺不过来。”
“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说这话的时候，霍尔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神灵做事，从来都不需要向其他人解释。
即便事情的结果或许不会太糟糕，但这一过程里指不定会牺牲多少人。
在他们面前，众生皆为蝼蚁，根本没有什么贫富之分，高贵之说。
布尔米亚的那些有资本有能力的人跑了，可他们真能跑得了吗？
这场瘟疫，绝不止覆盖布尔米亚全境而已，怕是周边国度，甚至大半南大陆国家都会在疫情的包裹之中。
这时候能够活下来的，只能凭借个人机缘而已。
越是了解神，越是接近神，霍尔便越是减少一分敬畏之心。
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
谈什么信仰不信仰，终归是相互利用罢了。
人们需要一个精神支柱，而神灵则需要这一丛丛的韭菜。
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割一茬。
人似乎很吃亏，可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对方是神呢？
“如果我愿意，眼前的这些人也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第一批韭菜吧！”
霍尔下意识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漠视一切的冰冷感觉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他自身的意识，却仿佛像是另外一个人的一般。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目光略显呆滞地呢喃说道：“这是一丝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