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摆了神灵一道
“难道，这才是王室费尽心思想要找到这支王权之杖的原因么？”
看到从权杖中投射出来的这些影像，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发怔。
他一直以来，都以尼古拉一世为榜样的，而且一直在向着他慢慢靠近。
是他一手建立了绯罗王国，是他一步步打下了绯罗帝国的具体框架。
他是可以直面神灵的存在，他是可以与神灵平等共话的人。
可如今，这一份隐藏于王权之杖中的“神灵承诺”，却等于在说，他之前的所有认识都是错的。
绯罗不是尼古拉一世一手建立的，也不是因为他绯罗白才有了帝国框架。
这一切，都是神灵给尼古拉一世的施舍而已。
他心中那个伟岸的先祖，那个可以和神灵平起平坐的偶像，到头来，其实一直在接收着神灵的救济。
他塌房了，而且塌的一塌糊涂。
王权之杖是在尼古拉一世过世后不见的。
而从那以后，绯罗的国土框架，甚至没有达到尼古拉一世预想的那样辽阔。
也就是说，尼古拉二世、三世，以至于现在的尼古拉四世，在先祖创立下如此好的基础上，居然连按部就班都做不到么？
以至于那么急切地想要寻回这一支蕴含有“神灵承诺”的王权之杖。
他们想以此让知识与命运之神兑现承诺吗？
在帮助尼古拉一世建立起绯罗帝国之后，如今要祂继续帮他们实现称霸北大陆的诺言吗？
还要不要点脸了？
而且，如今的情况和尼古拉一世的时代能一样吗？
眼下世界格局基本定下，神灵与人类共治这个世界。
但神灵更多的是处理超凡相关的事情，不会再介入正常的人类战争之中。
眼下他们若拿着这个承诺去要求知识与命运之神兑现，祂大概率是不会反悔的。
可是，一旦知识与命运之神介入到绯罗帝国往后的扩张战争中，那其他神灵会坐看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才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衡，就这样放任它被打破？
真到了这种时候，怕是得一个个都下场干架了。
到时，必定会生灵涂炭，即便最终绯罗帝国称霸了北大陆，又还能剩几个人给它称霸？
尼古拉四世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没必要为了替他挣一个千秋功业，而破坏当下世界的游戏规则。
绯罗想要扩张，那就凭自己的实力来做。
尼古拉四世做不到，不代表他也做不到。
爱德华缓缓握紧了王权之杖，原本他非常想要将这支权杖找出来的。
但现在，他只想将其毁去。
这样子，即便绯罗王室还对其抱有幻想，也不可能再被人找到。
只是，王权之杖里蕴含了“神灵承诺”，那是属于神的力量，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将其毁去。
“能请你帮个忙吗？”
他做不到，但霍尔就不一定了。
霍尔展现出来的毁灭力量，同样是属于神灵的力量，而且还是主破坏的一种力量。
面对并不含防御属性的神灵力量，用他的毁灭，应该是能彻底毁掉这一支王权之杖的。
刚刚的投影，并不具备隐秘属性，所以，霍尔也都看到了。
不仅如此，他从这些投影里看到的信息，甚至要比爱德华多得多。
300年前的绯罗原之战，当初霍尔就从卡尔特的嘴中，知道了一部分这场战役的情况。
只是，那时候的他，所掌握的力量，所了解的信息都不算多，因此并没有将其太放在心上。
但眼下，他已经洞悉了一切。
知识权柄的置换，讲究的是，你要做的，我已经提前替你做完，而且做的还和你一模一样，以此达到欺骗原初的目的。
放在眼下，知识与命运之神的具体做法是，利用他自身的知识权柄，将原本该由原初权柄推动的文明进程加快。
因为是本该出现的文明，这让原初发现不了问题，从而被悄无声息地置换掉。
当知识与命运之神的身边，多了一个天尊这个穿越者之后，他要做到这一点，就非常简单了。
从天文历法，到教育科技。
从武器装备，到日常生活。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会给霍尔一种跃进式的感觉。
源头就在这里了。
知识与命运之神，在过去的时间里，一直在加速着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的发展，让得很多东西的出现，都失去了本该具有的逻辑性。
身在局中的人，很难意识到这种文明发展的突兀。
甚至之前的霍尔，对此也仅仅有点疑惑而已。
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超凡力量的存在，逻辑性对超凡来说，并不是必备的属性。
就像炼金师的炼制，既可以讲逻辑，也可以不讲逻辑，最终都能达到目的。
当然，能瞒过众人简单，但想要瞒过原初权柄，则要困难不少。
适当的加速是可以的，可如果油门踩的太猛，便会引出原初的纠正力量。
绯罗原一战，便是知识与命运之神的一次提速尝试。
他将三百年后都还没能投放使用的火器，装备在了三百年前的绯罗原军团上。
结果是，原本可能需要再过几百甚至上千年，才会退出世界舞台的雷霆骑士团，瞬间成为了历史。
这样的提速过于猛烈了，所以，很快招来了原初的纠正力量。
所有超时代的东西都被毁去了，连带着绯罗原军团的那些士兵，也丢掉了小命。
至于活着的那些人，则被知识与命运之神抢在原初纠正力量出手前，抹除掉了相关的记忆。
不被知，则不存。
没有了这方面的记忆，原初的纠正力量也不会再对他们出手了。
这一场战役至此被从历史中抹除，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结果非常明显，知识与命运之神的这一次提速尝试失败了。
自然这一场权柄置换也就没有成功。
不过，他却没有就这样放弃。
他将被抹除的那些历史，转变成投影，凝聚在他的承诺之中，并附着于尼古拉一世的王权之杖里。
作为承诺的被授予一方，尼古拉一世根本不需要去触动权杖中的“神灵承诺”。
而等到他死去，知识与命运之神便将这把权杖拿走，并带到了迷失之地，藏在了命运巨龙的身下。
他想依靠这里的时间禁锢，将那场尝试的结果禁锢。
同时，利用对命运的影响，逐渐让这份被抹去的历史重现世间。
到那个时候，本该被纠正的人，早就全都消失于这个世间，根本不再有被纠正的需求。
而这份不被知则不存的历史，也会变成被知，即存。
一旦王权之杖被带离迷失之地，禁锢的时间开始重新流淌。
那么，原本被禁锢住的结果，在重新浮现时，便将根据最新的情况做出判断。
原本在原初纠正力量介入下，失败的尝试，这一刻将转变为成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支王权之杖，能被带出迷失之地。
霍尔具备毁掉这支权杖的力量吗？
自然是具备的。
那在洞悉了知识与命运之神的意图后，他还会这么做吗？
对此，霍尔只想说：“为什么不呢？”
虽然知识与命运之神的计划要落空了，但霍尔却是非常乐意看到这一幕。
至少，他总算也玩弄了一次神灵的命运，而不是总被别人玩弄命运。
“乐意效劳。”
他对爱德华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有种莫名的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