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普罗米修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以我此刻的状态，是抗衡不了空间权柄的力量的。”
感受到霍尔的身影开始出现扭曲，巨人王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陨落生生砸出了第二海层，但漩涡通道却并非他所创造。
而是从他体内逃逸出去的空间权柄自发形成的。
他的残存意志，对此刻的空间权柄，最大的操纵，便是使得它在漩涡通道中，形成某种束缚规则。
让得那些由他陨落的气息，所催生出的海妖，可以被永远地束缚在里边，同时也不至于对进入通道的人，造成太大的伤害。
欧西里斯的意志，与部分命运权柄融合，然后催生出了一条全新的命运巨龙。
好歹对方的死亡，滋生出的还是同族生物。
可即便如此，他都拼尽全力，留下了时间权柄，用时间禁锢住了命运。
而他，堂堂大地与森林的主宰，巨人一族的王，他的死居然催生出了海妖，这真是丢人丢到大海里去了。
他更是得看住他们才行。
欧西里斯那样的做法，引来的结果，就是意志的逐年消散。
时间禁锢住的只是命运巨龙，而不是他的意志，如今对方已经到了风烛残年，随时都可能彻底消失的地步了。
自己虽然没他那么拼，至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留存。
不过，这样的代价，却是他再难以操控得了这里的空间权柄力量。
霍尔能感受到他的呼唤，并进一步来到这里，这得亏他掌握着全部的审视权柄。
对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星象师的帮助。
星象师的力量本就源自通识权柄，借助他，自己的气息才更容易被霍尔捕捉到。
可惜，原本应该能有两次的见面机会，能和他说更多的事情的。
但欧西里斯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堪了，巨人王不得不把第一个机会让给他。
借助通识的力量，让霍尔的审视，看见了未来。
霍尔在那个本该看到命运巨龙的未来里，却只看到了鲍勃·海顿。
巨人王之前还很疑惑，毕竟霍尔的命运并不在命运权柄的可操弄范围之内。
即便欧西里斯在全盛时期，也没办法提前设计好霍尔的命运。
但和霍尔的一番长谈之后，他便已经彻底明白了。
作为塞纳奇斯降临科恩的载体，鲍勃·海顿的身上，自然而然地会沾染上对方的气息。
而塞纳奇斯掌握的命运权柄，便是来自那一条命运巨龙。
道格拉斯以塞纳奇斯作为这次置换命运权柄的目标，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命运巨龙的察觉。
即便对方被时间禁锢，正处在长眠状态。
但随着欧西里斯的意志逐渐消散，这种禁锢，也在慢慢瓦解。
这一次的事件，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气息追逐命运的轨迹抵达了科恩，但这点气息对塞纳奇斯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所以，最终被命运裹挟而去的，只是沾染着塞纳奇斯气息的鲍勃·海顿。
这是属于鲍勃的命运，本和霍尔没有关系。
是他主动和鲍勃的命运取得联系，因此，他最终才会看到那样的未来。
迷失之地受到时间的禁锢，那里并不存在时间的流淌。
所以，鲍勃死亡的命运，被按下了暂停键。
此刻的他，其实是介于死与活之间的状态，不死不活，堪称是薛定谔的鲍勃。
不过当霍尔前往迷失之地，接收了欧西里斯的命运权柄之后，他应该多少有能力可以改写这样的情况。
再加上时长不够，巨人王也就没来得及和他讲讲鲍勃的事情。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祝你好运，孤独的命运之子，杨·霍尔·艾伦斯·韬！”
在巨人王面前，他就没有什么秘密。
不过，第一次被这样称呼，而且还是这个世界的顶级霸主之一的人这样称呼，这一刻，霍尔真的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与灵魂，两种原本不相关的命运彻底合为了一体。
他的穿越，具备了不可预知性，是命运都掌握不了的意外，是难以复制的。
他有着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命运轨迹。
孤独，确实形容得非常贴切。
但他喜欢这样的孤独。
我命，就该由我。
“我能否知晓您的名讳，大地与森林的主宰，巨人一族的王？”
空间的排斥力量越来越强，霍尔知道，留给他继续待在这个意识空间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巨人王，但对方却也说了，这又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霍尔不想直到最后，他连对方的名讳都不知道。
这是一位伟大的王，虽然和祂相遇没多长时间，但是从之前的谈话里，霍尔能够处处感受到祂的仁慈，祂的和蔼，祂的亲近。
和神灵们强行提高自己的逼格，搞出什么不可直视，不可描述的硬性规则不同，这位第一纪元的世界霸主，祂，不对，应该用他更合适。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以高位格的身份自诩。
同时，在他眼中，那些令人高不可攀的神灵，也如同邻家调皮可爱的小孩子一样。
一个个从来没流传于外的神灵们的真实名讳，他称呼得是那样的随意。
这样的巨人王，他应该要被人记住的，而不是历史书上，那寥寥几笔的简单描述。
他，也是有名字的。
“普罗米修斯。”
随着巨人王的话音落下，霍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一处意识空间。
原本虽然没有日夜轮换，没有四季更替，但依然阳光明媚，植被青翠的意识空间，随着他的离开，一切都在迅速变得凋零，变得残破。
或许这才是这个意识空间最真实的样子，毕竟这只是巨人王残留的一部分意识存在的空间。
巨人王虽然不讲究什么，但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客人来到了家里，自然要用最好的一面来招待他了。
而且，这还是他仅有的一次招待客人的机会。
不说霍尔收集到更多的原初权柄之后，他的这个空间已经容不下变得强大的他。
就算，对方还是止步不前，这里的空间权柄，也不可能让他再有第二次抓住漏洞的机会了。
看着已经变回残败的意识空间景象，巨人王再次将脑袋抵靠在拳头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如霍尔最初看到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