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倒戈
南北大陆之间的海洋，叫做可剌巴环洋。
其中有一片横穿整片大洋的群岛，叫做可剌巴环群岛。
洛尔巴扎所在的小岛便是可剌巴环群岛中的一座。
霍尔原以为深海潜望者既然带有“深海”二字，怕是得深入到外海中间的区域，才可能遇到。
但捕鲸团船只的航行方向，却让他有点迷糊。
从奥斯丁那里得到的信息可知，他们的这艘海船，正在朝东西方向，也就是沿着可剌巴环群岛的方向行驶。
这片群岛，算是北大陆内外海的分界线，但他们再怎么是在外海一侧航行，却也离着内海没有多少距离。
作为船队里，唯一的一名可以清楚知晓航向的人，奥斯丁非常正气凛然地代表捕鲸团，跑去质问了船长。
没想到的是，气势汹汹地跑过去，却是被一顿数落到没了脾气。
他们确实只是在内海外围行驶，但是这却不是这些普通船员怠工。
他们这是在等待进入深海的通道打开。
原来，在这个世界，大海是像沙漏一样，呈现着镜像般颠倒的两层。
他们现在所在的大海，属于是第一海层。
而在大海上航行，有时候会遇上海洋漩涡，这便是通往第二海层的通道。
当初梅因之所以会从内海变到风暴海，其实就是被这样的海洋漩涡卷了进去。
从第一海层被带到了第二海层，然后又从第二海层被吐了出来。
因为漩涡通道连接的海域并不固定，所以，梅因出现在风暴海也不是太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第二海层，有着和第一海层一样的大海，一样的海中岛屿，不过却没有大陆。
很多超凡生物都生活在第二海层，所以，第二海层的危险程度，要远高于第一海层。
深海潜望者所生活的深海，一般指的是第二海层的深海。
虽然也会有被漩涡通道带到第一海层的深海潜望者，但第一海层缺少深海潜望者的食物。
所以，第一海层里的深海潜望者，不是被饿死，就是早早寻找到新的漩涡通道，回到第二海层去了。
作为以狩猎深海潜望者为目标的捕鲸团，他们出海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自然也得去到第二海层才行。
根本不需要在第一海层浪费时间去往外海深处的危险海域。
等到了第二海层，想遭遇什么危险会没有？
那边有充足的让他们活动手脚的机会。
听着奥斯丁带回来的信息，可是把霍尔，以及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的，捕鲸团的成员，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真实的大海，竟然还是分层的。
“哧，少见多怪。”莫里扎看着这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轻蔑一笑道，“就这样还敢出海猎杀深海潜望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将目光扫过那些没有选择他们父子的冒险家，脸上更是嘲弄道：“你们就后悔吧，跟着这几个没见识的家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莫里扎虽然草包了一些，但这次的言语，却恰到好处地说进了奥里拓斯的心坎。
所以，他根本没有出言阻止。
只是在那些冒险家被莫里扎这话，说的神色一变后，才缓缓开口道。
“想要猎杀深海潜望者，确实需要一位熟悉海域的人带领，如果你们相信我，依然可以选择加入我的团体。
天灾虽制定了奖惩，但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规定，你不可以转投他人。”
天灾女神掌握着一定的奖惩权柄，在祂管辖下的区域里，制定的所有合约，不管是纸面合约还是口头合约，甚至是心中默念的承诺。
只要做出，自然而然会受到天灾的约束。
胆敢违约，将会按照合约规定，遭受相应的惩罚。
不过，在捕鲸团里，大家都默认了背叛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对这种情况，约定惩罚措施。
既然没有约定，那么即使改投他人，也不会遭受惩罚。
所以，奥里拓斯的话说出后，其他两个暗之猎魔人团体的冒险家们，确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摇。
这些冒险家们加入捕鲸团，并非是冲着猎杀深海潜望者去的，而是为了在几方招揽之中，待价而沽。
他们现在的选择，自然是对选择者给出的价码，感到满意之后的选择。
不过，有命赚，你得有命花才行。
当危险的天平倒向他们现在选择的这一方时，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选择的可行性。
“我加入你这边。”
“正确的选择，欢迎你的加入。”
有人开了头，便有人接着背叛了自己最开始的选择。
原本一次正常的信息分享，谁能想到，会带出这种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到了最后，卡洛特申这边，因为有霍尔四个如定海神针一般的家伙，坚定地选择着他。
受其影响，其他人对自己的选择，还是比较认可的，并没有人员流失。
最终还是六名追随者。
另一个暗之猎魔人，屋顿·季申科，原本追随他的冒险家人数是最多的，足有七人。
如今，却走的只剩两个。
而原本加上莫里扎也只有三名追随者的奥里拓斯，现在直接飙升到榜首，拥有了八名追随者。
这样的局面，让屋顿·季申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原本，他是最有希望获得战利品划分权的人，如今却明显成了打白工的了。
这些人都没有脑子的吗？
海盗的承诺，他们也能信了？
要知道，这是没有约定奖惩措施的口头合约而已，对方要反悔，分分钟的事情。
他们之前为什么不选择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嘛！
如今，为了那么点问题，就纷纷背叛，真是糊涂到家了。
“你们以为，知晓这些信息很重要吗？”屋顿咬着牙缓缓说道。
“我们知不知道这些信息有关系？只要船长知道不就行了。
船又不需要我们去开，我们施展能力的舞台，是在目标海域里。
既然已经到了目标海域，那我们为什么非得知道怎么去的那里？
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他一连串的质问，宛若醍醐灌顶，把那些个刚刚做出背叛选择的冒险家，震得清醒了过来。
是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猎杀而已，都已经把人送到深海潜望者面前了，干嘛还要纠结怎么找过去的？
这些信息，根本不是必须掌握的信息，即便卡洛特申和屋顿并不知晓这些，却也不会因此而让他们卷入什么相关的生命危机里。
这些，都是奥里拓斯误导他们这样觉得的。
感觉受到了欺骗，这些刚刚倒戈的冒险家，顿时又有了再次倒戈的倾向。
“你们一开始不选择我也就罢了，眼下既然选择了我，胆敢背叛一个试试？
天灾不会惩罚你们，狂豹海盗团可没那么好说话。”
奥里拓斯的威胁让屋顿怒火中烧，但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威胁确实具备了相当程度的威慑力，别说这些墙头草般的冒险家，他自己也不敢轻易去挑衅一支海盗团。
他有心和卡洛特申结成同盟，但这些追随者的选择里，他们没有制定惩罚条约，可对于他们几人，却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有着最严厉的惩罚，一旦违约，等于是找死。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