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抵触
“狂风吹不尽苦难，天灾终将警醒世人！”
就在霍尔和奥斯丁说着话时，一位穿着全套笔挺海员制服的大汉，一手握拳地捶打着胸口位置，一边说着问候语向两人走来。
霍尔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白，对于各大教会之间的常识性问题，也有了一番恶补。
所以，看到这位大汉的一番动作，立马就明白了，对方行的是他们教会的问候礼仪。
要是没有教会背景也就罢了，但有教会却没有给予对应的反馈，这是很失礼的。
会让人在第一印象就对他产生厌恶情绪。
霍尔虽然没有加入教会，但他可是自始至终都坚持自己是生命女神虔诚的信徒。
在这种时候，当然要给予生命教会的问候回礼了。
伸手在胸口点了五下，然后回应道：“人生虽然短暂，生命必将长存。”
“赞美女神！”
来人是狂风与天灾教会的信徒，而他们信仰的神灵是天灾女神。
霍尔这最后多加的一句，既可以说赞美的是“生命女神”，也可以说赞美的是“天灾女神”。
他的这个回应，立马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原来是生命教会的朋友，你好，我是索密克勒托号游轮的大副，我叫克拉托尔·贝尔福斯。”
“霍尔·艾伦斯。”霍尔点头致意了一下。
他没有用化名，毕竟最高的伪装技术，就是真真实实，虚虚假假。
让认识他的人和不认识他的人都陷入沉默，他的伪装就彻底成功了。
“大副先生，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眼前的克拉托尔·贝尔福斯大副，正是霍尔之前注意到，察觉奥斯丁上船的三个人之一。
另外两个只是普通的旅客，或许对奥斯丁的关注重点，更多的是在他的实力方面。
但克拉托尔大副，明显站的位置不同，所以思考的方向也不同。
身为索密克勒托号的大副，也是船员里唯一看出了奥斯丁借着隐秘力量上船的人，他心中会怎么想？
在他的眼皮底下逃票，这他喵的还得了。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一上来就质问霍尔他们，是不是真的逃票了。
而是非常正式地以教会的问候语开场。
但克拉托尔在得到霍尔给出了对应回礼后，心中已经大抵上有了底。
他能感受到霍尔做出问候回礼时的虔诚。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这样的问候礼仪不过是程序性的东西。
但对于超凡者来说，这可是在向神灵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人敢打着神灵的旗号，去做抹黑神灵的事情。
就算是邪教徒，都不敢对自己信仰的神灵不敬。
所以，当霍尔意识到自己找上他们的来意时，直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克拉托尔没有半点质疑。
“是我唐突了，只不过，他的上船方式有点特别，作为大副，职责所在。
所以，不好意思了，还请让我看一下两位的船票。”
狂风与天灾教会的信徒，没有半途而废的行动，即便知道自己误会了，却也要坚持做完这件事情。
霍尔虽然对狂风与天灾教会有所了解，但是对于他们的信徒，倒是第一次碰到。
也不太清楚这是他们教会一贯的做事风格，还是克拉托尔大副的个人行为。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刚上船就惹来和游轮大副的不快。
更别说，他们又不是真的逃票，没什么好闪躲的。
将两张船票交给克拉托尔大副检查，对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便递还给了霍尔。
“一场误会，是我的不是。作为赔罪，等下我让船员送一瓶布尔米亚香槟到你们的房间。”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奥斯丁，顿时觉得让小孩喝酒有点不合适，但也不好改口。
便又追加了一句。
“再给这位小朋友送一份洛蒂斯冰龙尝尝鲜。”
洛蒂斯海是北大陆北部的海域，那边属于极地海峡范畴，海上终年有冰凌飘浮，冰山也并不少见。
属于冒险者的乐园。
经常有关于极地海怪的传说传回来，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
让人非常怀疑，那边的海怪种类是不是要比陆地上人口的数量还多。
至于洛蒂斯冰龙，是生活在近陆海域的大龙虾，单只的冰龙块头，甚至比现在的奥斯丁都大。
虽然不算是深海物种，没什么稀奇。
但毕竟是北大陆北部海域的东西，对于坐落在北大陆东南区域的绯罗帝国，以及坐落在绯罗帝国东南区域的科恩市来说，冰龙已经足够稀罕了。
克拉托尔的这份赔礼，不算精贵，却非常合适霍尔他们，他这份应变能力，也算厉害了。
还有那一瓶布尔米亚香槟。
该说不说，克拉托尔其实得感谢霍尔为这一趟出海做的充足准备。
不然，他这小小举动里想要表达的歉意，霍尔可就没办法这般精准把握到了。
洛蒂斯冰龙，那是在翻阅塔格尼亚海时，顺带把北大陆周边的一些近陆海域了解了一遍。
所以，对于那些海域常见的海产品，现在的霍尔自然是知道不少。
而布尔米亚香槟，在这之前，霍尔甚至不知道布尔米亚是在哪旮旯。
但自从和阿不托建立起稳定的超凡子弹交易关系后，他就知道这个地方了。
南大陆中西部的一个小国联邦，全称是布尔米亚联邦共和国，属于是堕落阵营的一个国家。
而阿不托所在的酷塞省克拉瓦市，最近正在闹独立。
他们组建了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反抗军，便已经把布尔米亚联邦的政府军打得没有了脾气。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布尔米亚联邦政府已经堕落到什么程度。
政府军掌握着全国的资源，竟然镇压不了一支两千人的反抗军。
这战力看得霍尔都替他们捉急。
不过，布尔米亚联邦政府军队的战力越弱，对霍尔的好处越大。
毕竟他还想着阿不托能从政府军的手中，把其他几种超凡子弹的配方都搞到手。
那自己便可以从他的手中，购入更多的超凡子弹。
只是，与此同时，霍尔也不希望布尔米亚联邦的政府军败得太快。
阿不托虽然看着很老实，但是作为反抗军的副首领，老实是不足以让他带领反抗军，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抗战。
所以，只有双方僵持不下，他才能更好地通过利益交换，从阿不托那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真把反抗军逼到绝境，只要价格合适，直接跟他要配方，也不是不可以的。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霍尔对布尔米亚联邦共和国也多了一些了解。
知道那边盛产白葡萄香槟，其中最正宗的布尔米亚香槟产地，就是闹起义的克拉瓦市。
因为战争，这两年那里的布尔米亚白葡萄香槟已经注定减产。
贵族们可是把拥有一瓶1428年的正宗布尔米亚白葡萄香槟作为荣耀。
虽然克拉托尔当作赔礼的香槟大概率不是克拉瓦市产的，但这也足以看出他致歉的诚意了。
狂风与天灾教会的信徒基本都是这副模样，知道做错，却硬着头皮往下做，事后再做出补偿。
这些补偿看起来确实物超所值，不过，这只是因为他眼下所犯的错误，不值一提罢了。
万一他犯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呢？
难不成先把人砍了，再跟他的尸体说对不起吗？
因为克拉托尔，霍尔不自觉对狂风与天灾教会的人，有了些许抵触。
这就是堕落阵营的人吗？即便是正神教会的信徒，做事也自带一股疯劲和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