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场梦？
不等杨韬，也就是此刻的霍尔·艾伦斯，沉下心来，思考当前的情况。
外边的阵阵骚动，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目光移向敞开的店门，影影憧憧的身影，或跑或跳，竟然是一个个的丧尸和僵尸。
刚刚才摆脱了变成怪物的风险，难道气还没喘匀，他又得丧生尸口不成？
“你大爷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世界啊！”
霍尔正欲哭无泪，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描述。
【怨种途径副产物，无自我意识的死尸。】
【击杀方式有两种：其一，击杀死尸身后的操纵者；其二，直接摧毁尸体。】
它用的是绯罗文字，也就是他当前所在国家的语言文字书写，但这却是不妨碍霍尔能看懂。
此刻的他早已完全融合了这具身体的一切。
可以说他就等于他。
作为圣乔治大学的优秀毕业生，霍尔·艾伦斯可是大半个语言专家。
即便将这些文字换成古巨人语，古巨龙语或者古精灵语，他依然能够很快辨认出意思来。
只不过，经过之前的赫拉锡盒的事情，他可能不会对这种，据说能沟通超凡力量的语言，再那般无所顾忌了。
脑海中的提示文字还未完全消散，便听到一声冷喝，自门外飞入。
“天尊借法，五雷轰顶！”
伴随冷喝而来的，是一张长约3寸，宽约1寸的黄色符纸。
只听它“嗖”的一下，就飞到了群尸头顶。
【练气士，掌心符。】
当霍尔的目光被符纸吸引过去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新的提示。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不带任何犹豫，身体一翻，便往旁边的柜台后边滚了过去。
下一秒，符咒爆开，化作了张牙舞爪的雷蛇肆虐，并发出骇人的滚滚雷鸣。
雷暴声中，夹杂的是一声声不似活人的惨叫。
一阵心有余悸，霍尔还来不及感慨，事情果真如他料想的一般发展，他那高挺的鼻梁，微微耸动。
从他古董小店的门口，一股浓浓的，带有烧焦味道的腐尸气味，当即弥漫而出，并迅速席卷整间屋子。
入眼处，刚刚那些想要跑进店门的丧尸和僵尸，如今已成为了一撮撮黑色的粉末，被夜风一吹，顿时渣都不剩。
一位身穿黑色过膝风衣，长着西方面孔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把桃木剑，口袋里揣着几张黄符纸。
和霍尔的目光相碰之际，对方对他做了一个很是东方的道士揖礼，口中念叨了一句。
距离远听不到声音，但霍尔这个语言专家，已经从他的嘴型，判断出了对方说的什么。
是绯罗语的“无量天尊”四个字。
说完，他便从门口一闪而过，冲向了其余的尸群。
霍尔心中的古怪已经登顶，然而却也只来得及愣了一下。
周围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引发了他胃部强烈的不适，让他没时间乱想，赶忙就向着门口冲了过去。
“危险隐藏于黑暗之中，夜里最好不要出门，如果非得出门，记得点灯。”
这是源于这具身体原本记忆的提醒。
若是在别的时候，说不得霍尔要好好考虑一下这话的意思。
但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没有半点迟疑，瞅见桌上的马灯，顺手就给提了过来。
跨越大门，却不敢太深入大街。
外边，夜风吹拂，让那烧着煤油的风灯路灯摇曳不定。
晃动的灯影下，映照着的是比刚刚在屋内，窥得的一角，更加混乱的情形。
那位颇为绅士的洋道长，在街道的一头继续与群尸奋战。
而在街道的另一头，则是出现了两具，眼眶中散发着慑人红芒的铠甲骑士。
至少有10米高的硕大身躯，在黑夜中你来我往，打得惊天动地，好不热闹。
每一次的出手，必定伴随有屋落纷飞。
就霍尔惊讷的这一会儿，小半条街的房屋已经告废。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如此激烈恐怖的战斗，居然没有引发半点的骚乱。
记忆中，这条洋紫荆街的居民可并不少，他们的睡眠质量未免高得有些离谱了。
“不用担心，这里的战斗，影响不到外边的。”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把霍尔给吓了一跳。
下意识将马灯靠前，想用灯光给自己照亮出一个安全区域。
在灯火的映照下，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他穿着一身晚礼服，戴着长筒帽，一手拄着实木嵌银的手杖，一手握着一支口琴。
是个人。
霍尔长长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生出浓浓的疑惑。
这个怎么看都和眼前场景不搭的男人，他势必知道些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霍尔不由得想要开口询问些东西。
“什么都不用问，我是不会回答你的。”似乎看穿了霍尔的想法，对方微笑着抢先说道。
然后不等霍尔继续追问，他已经接着开口。
“这只是一场梦，等你睡醒之后，就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他的话似乎充满了神奇的魔力，霍尔听到后，身上立马滋生出一股浓浓的疲倦感。
他的眼皮越发沉重，眼前的影像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穿着晚礼服的神秘男人，他的身影渐渐恍惚起来，唯有那一抹微笑之后，所露出的八颗洁白发亮的牙齿，令人记忆深刻。
但不一会儿，这个画面也开始变得缥缈，直到眼前彻底成了一片漆黑。
什么影像也没有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旁渐渐有市井的声音传来。
马车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
路上报童沿街叫卖的声音。
街边商贩和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
一幅幅生活的画面开始在霍尔脑海中浮现，他的眼皮触动了一下，白色的光亮渐渐充斥眼眸。
一下，两下。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他倒在了店里的沙发上，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店里的一切。
没有倒下的桌子，没有烧焦的腐尸，没有洞开的门窗，没有半点损毁的地方。
难道说，这真的是一场梦？
他想到了昨晚那个穿晚礼服的男人，说过的话。
突然，霍尔愣了一下。
那个男人不是说，一觉醒来，他就会忘记一切吗？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
可他为什么没有忘记？
霍尔的目光微微一凛。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