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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完结篇:红衣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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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停更了这么久,有负众望了。究其原因是最近一直都比较忙,除开日常事务外,还要忙着赚钱养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仅以此篇作为我此篇小说的完结吧,以后有机会再续写,没有机会也就算了。

    事情发生在2022年秋,从业以来逐渐烦闷了这个职业,慢慢地不想再参与、理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与其说是烦闷还不如说是怕了。作为阴阳中间人,难免会扯上一些跟社会发展不匹配的定义在头上,我要说也必须说。我因为这份差事被委托人一个反手举报还去蹲了班房,那三天是我从业以来乃至活了几十年最黑暗的三天,我也想通了,也许是祖师对我的劝告,也许是报应,总之,不想管鬼神之说了。所以我也奉劝大家,不要以为自己有两下或者没两下就去打着济事度人的旗号宣扬自己,学术数也不是帮人的,你当个爱好也行,赚点外快也行,但是要有职业道德,切勿报喜不报忧,也不要让人看不到希望。中国讲究人情世故,如果你生性洒脱自由,那可以独善其身,参玄悟真。如果你热心肠,那会是你最致命的弱点,人心始终比那些四维生物更可怕,诸君切记。

    因为有时候连自己都帮不了,我虽然不崇尚宿命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命运这种事,没办法抗衡。我们所认为的逆天改命,都在因果中。

    22年秋在我们德江县沙溪乡,委托人是微信里的一个添加后长期潜水的客户,刚结婚不久的女人,姓冯,二十多岁。

    她告诉我他的丈夫状态不对一年多了,怀疑是中了邪,问我能不能去看看。对于客户的主观臆测我是从来不顺坡下驴的,这样很被动,也有某些嫌疑。所以按照惯例,我先征求她意见,让她起个卦看看,有病治病,有邪治邪,见她同意之后我把小程序发了过去,并告知操作方法。

    卦象出来后,我一看,断定是病邪兼顾的。一些虚症是不能拖的,中医讲久病成邪,虚病太久了就容易被一些外来的精邪附着或者缠绕,导致走向极端路线。常见的虚症也叫臆症,比如发作起来伴随有精神类、癫痫类症状等。鬼神这个东西说起来好像没那么厉害,又好像很厉害。驱邪治鬼操作起来简单的简单,复杂的又复杂,但是就是这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把人搞的束手无策,其实说起来鬼神害人没有人害人厉害。它们的伎俩无非是让你生病、疯狂、自杀、缺胳膊断腿,但是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害别人,这一点就是跟人最大的区别,总的来讲它们的行为单一。我们听到或者看见影视中那些被蒙蔽从而连续杀人的很少很少,几乎在现实中找不到,当然不能说没有,毕竟我这些年没见过,也没听说那个鬼怪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我这里不是在歌颂鬼神的美德,只是阐述这个事实,同时也希望各位对鬼神敬而远之。

    在商量好价格之后,冯女士急切希望我当晚就过去,我告诉她晚上我还要准备一些用品,只能第二天前往,并吩咐她准备好净宅的五色谷,跟基本的祭祀用品。我则需要连夜准备好符咒,以前的都用完了,在我们门派里通常不会准备很多符咒,加上我也打算退出这个行业了,所以也没有绘制镇妖符这类的杀伤性符咒,只保留一些驱邪避噩梦的符咒。符咒一般只备份两次用的,太多了消耗精气,其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有的师兄会刺破中指血进行加赐,增加威力,我怕疼只用手印就行了,其实道行到了,心里想一下就是法,这些无非是跟考驾照一样,起初要按照规矩来,熟练后成为老司机了,你倒档起步都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画好两张符,我就躺在沙发上纠结到底要不要金盆洗手,这倒不是说放着生意不去赚钱,或者钱赚够了装什么清高之类,只是遇到这种事还是讲究随缘吧,以后可能一年只行两三次法,或者一次都不行,钱是赚不完的,以后的日子只想安安静静的,遇到了躲不过的事那就去处理,同时一个人德行到了,你也是不愁衣食的,很多你想要的自然而然会遂愿,我也越来越害怕这种能力,生怕一个定力不足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退圈,也是自我保护,自我修持。

    第二天我叫上外甥跟我一同前去,从城里到冯女士家需要半个多小时,中间有一段路正在修建,堵的往来司机很是烦闷。跟着导航快接近冯女士家的时候,隔着前挡风玻璃就看见一个穿着印有美羊羊图案围裙的少妇背着一个孩子在路边徘徊眺望,像极了以前外出务工的人回家,家里人翘首以盼的样子,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动容。

    冯女士见我们下车,猜测是我,连忙抢上来问道:“你是那个李先生吧,终于等到你们了,吃饭没有,我煮好了饭,走,进屋,就在前面”

    我嗯了一声,看了时间是十点多了,:“你太客气了,路上堵车了,不然早就到了”

    冯女士走在前面带路,回头不好意思地说:“你说的是前面那个山拗那里哦,那条烂路天天修,都修了一两年了还没修好,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贪官吃了……”

    听她愤懑不平,我没有回话,只有外甥在跟她闲聊,无非是夸赞什么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地势不错云云,反正就是不说这个地方穷的事情。刚才近距离我打量了一下冯女士,初步分析是属于那种辍学比较早,然后结婚也早的家庭主妇,穿的倒也干净,只是我有注意到她的手,那是一双跟我母亲一样粗糙的手。

    贵州山村早婚现象以前比较多的,大部分是读了个初中或者初中没毕业就在学校跟人耍朋友有了,这个现象屡禁不止,现在也普遍,只是早婚比较少了,一方面是经济收入增高的同时花销也大了,倒不是因为奶粉钱之类的,其实奶粉尿不湿花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带娃的那段日子里最考验人,经济,情感,都会在带娃的一年或者几年时间爆发,加之现在网络自媒体的影响,无论早婚晚婚所面临的情感危机家庭危机都更大了,也最容易发生一些不和谐的事情,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无法避免的现象。

    从国道到她家需要走五十多米的乡间小路,这条路只有一米二左右宽,是属于“连户路”,目的是让农村居民雨天鞋不粘泥,本意是好的,只是施工队做的怎么样就很难说了,这一点可以从几处塌陷,裂缝看出来我不是在造谣生事。

    我们来到一处三层建筑前停下脚步,最上一层应该是刚建的,还没有装修。进屋后就是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椅子上睡着了,旁边围坐的有三个孩子在看电视,最大的差不多读二年级,最小的在她背上背着,另外两个应该是读幼儿园,我看了一下日期,原来是周六,踏入社会就很少关注星期几了。

    冯女士吩咐我们就坐,然后转身去厨房煮菜,几个小孩子见我俩到来先是鸟都没鸟,自顾自看着熊出没,老太太上了年纪被我们吵醒了,问我们来干嘛的,一番介绍后才进入正题。

    “孃孃,你儿子没在家吗?”

    老太太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表情有些痛苦,随即感慨起来:“他哦,白天夜晚都在睡,样事都做不成,老火了,里里外外全靠媳妇打理,你看哇,磨的像豆芽一样,我又是周身都是病,长期都要吃药,又做不了劳力,才不是滋味,哎……”

    我随即转移话题夸赞他儿孙满堂之类的话,她听到这些也算有个安慰,神情才稍微缓和一下。

    老太太吩咐在看电视的二年级男孩:“毛,不要看了,电视一天到黑都有,看的完不?你去把你爸爸叫起来,说有客人来了,喊他快点起来,人家在等他。”

    小男孩儿也听话,闻声而动,三下五除二就跑上楼了,不一会儿就下来了,操着稚嫩的声音说:“爸爸说了,他一会儿就下来。”然后没等回答,又坐在刚才的椅子上看电视。

    有人说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种说法似乎有一定道理,但也有鄙视人的嫌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在现在,非要找个原因多半是因为父母的花言巧语,说什么一个带两个也是带,趁年轻多生几个,老一辈人经常说这些话,加之亲戚朋友蛊惑干脆生就生,这个就很麻烦。以前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晚上就是两个人的世界,不干点什么不好入睡,唯一的娱乐方式多半是造人计划,现在呢?通过我接触很多命例得出,照样会有多子的情况,只不过这种情况会被扔在手术室里,不要以为这些打掉不算,那也是债,也要还的。

    大概十多分钟后,一个蓬头的高个子男人从楼上下来,也不顾洗脸刷牙了,上来就递烟,我第一眼看到他的面部跟外甥都惊了一下,大家有见过甲亢的病症吧,就是类似那种,人很瘦,肚子跟眼睛却出奇的大,很像外星人造型,他看我们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简单闲聊几句,我问他“你这是什么病,你知道吗?”

    他吧唧了几下嘴,神情萎靡,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医生说是甲亢,吃了药也不见好。”

    我接着又问:“那有什么症状?”

    “就是感觉想睡觉,怎么都睡不够,浑身软没力气,而且饿的快。以前我最多吃三碗饭,现在一顿要吃两钵才吃得饱。”

    我看这不是我的专业范围,换了个方式:“你这样多久了,有没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梦见什么?”

    他鼓着眼睛盯着我沉思良久,我回避了他的眼神,等着他的答案。毕竟太渗人了,也不知道冯女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换成我估计要失眠。

    “一年多了吧,去年六月份就开始的,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啊,做梦这些都是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我看他在说慌,人说慌是可以通过肢体语言,面部表情以及眼神来判断的,见他说的线索没有什么价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估计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言说,我也就就此打住,准备吃完饭再套他的话或者找个清静的地方问问。

    吃完饭后,我发现他两夫妻之间气氛很微妙,有种恨意在里面,我不知道是为了孩子还是经济还是双方感情,席间老太太也是家里家外抱怨个不停,一会儿说儿子的短板,一会儿说隔壁邻居,一会儿说政府怎样,听的人头大。冯女士真的没怨言吗?我匆匆吃了一碗就来到了门外,想看看是不是风水问题。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也不可能改,无非是找个借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煞气能改就改,不能改也是命。

    刚点完一根烟,外甥就出来了,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他也应付不来老太太的热情,一时间也想笑。不一会儿冯女士的丈夫肖出来了,我说你换身衣服,我们去你们坟山上看看吧,他答应后就进屋了,我来到车里拿吃饭的家伙,见他下来了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见我发现了,也不隐瞒,反而问我能不能帮他一个忙?

    我问他什么忙,他说他想见一见他奶奶,以前见过那些神仙走阴可以把亡灵招上来附着在神仙身上,进行对话,问我可不可以。

    我被他的想法感到奇怪,正如年轻的性情中人一样,总有种幻想跟已故亲人见面说话,这倒不是做不到,当然可以做到,只不过意义何在?已故之人能请来,证明还没有投胎轮回,那他在哪个地方才会被请上来?要么是在人间飘荡,要么在地狱受苦,既然在地府那就是没有入土地庙报道进入黄泉路,与其招来说话,不如好好超度一番解除它们的痛苦跟执着。所以每年上坟,我只求亡灵能够早日脱离苦海,也不希望能时时刻刻梦见这些亲人,能梦见,说明它们还在漂泊,或者是其他山精树怪变化而来,这对于生人来讲,都不是好事。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肖原本就萎靡的脸上又多了几分遗憾:“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没在她身边,所以很愧疚,她生前对我很好,大家都说我奶奶弥留之际一直念叨的都是我的名字,直到断气后都不能瞑目,我想她肯定有话来不及说,而且我做梦梦见她,她说她很冷,我怀疑是在冰棺里冻坏了,之后陆陆续续都会说她缺钱,缺吃的,缺穿的,我都会烧给她,但是在梦里没办法好好问她什么,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所以我特别想跟她说一次话。”

    “这个我没办法的,同时请上来的人不一定是你奶奶,尽管说话声音语气记忆都一样但是也不能保证是她,她能被请来,同样其它讨水饭的也能来,对于这些东西来说变个声,知道你的家事易如反掌,很容易让人相信,其实它们的目的也单纯,无非要些水饭散钱,有什么意思呢?”

    肖长叹一口气,应该在纠结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动摇:“我家里有几本古书,是我爷爷传给我爸的,上面有记载招魂的法术,我试过,没有成功,你是搞这个的,我拿来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多少钱我都愿意,你看行不?”

    这话一出,我吃惊了一下,事情似乎有了眉目。先不说自己搞法术自学灵不灵,这个不是看结果,而是看过程,过程出现了什么根本不知道也看不见,因为这个招来一些东西,那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我也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法本,就答应了下来,并声明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证,他也允诺,做不了就算了,话是这样说,去过不了却他这个心愿,他还会走错路。

    来到坟山,没什么特别,在我们这个地方埋坟不是在深山老林就是犄角旮旯,山坡陡岩,其他地方地师见了都摇头,十有八九都是不符合理气形峦的,这跟死了扔粪坑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土里而已,来这里学反面教材倒是可以的。

    他夸赞祖坟如何如何好,还说地师当初说这个地方很难得之类,我笑笑不说话,随便敷衍了几句,然后装模作样转了转,他爷爷奶奶的坟都在一个地方,周围都是一些荒土,没什么稀奇的,硬要我说,那就一个字,迁坟,可又能迁到哪里去呢?

    回到他家,我拿出水碗跟法扇等物,结合罗盘看是什么邪气,通过水碗得出在他家东边一个水库里死了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罗盘指针显示他就在堂屋香火上坐着,我悄悄打了个诀尝试把他逼走,刚一打出,罗盘上的信息就没有了,这表示他离开了。

    我问他们有没有这回事,老太太一脸不可思议,说的确有,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随后又补充道:“二十年前死过一个小男孩,是那上边一户人家的孩子,这个鱼塘以前比现在大,又深,下面还有一个漩涡,那年有几个小孩去里面游泳就被淹死了一个。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就是这个小男孩缠着你儿子的”

    “你去年有没有去过这个鱼塘?”我侧身问肖,他摇摇头,表示没有,自己怕水,所以一般不去这些地方。

    我给了他个眼神,他会意后让我跟他上楼,来到他房间,大白天还把窗帘拉上,黑漆漆一片,我问他是不是怕阳光,他说这样睡觉比较安稳。然后从床底拉出一个皮箱子,从里面找到几本破烂不堪的线装书递给我。

    “就是在这上面看到的,你看吧,书上说在癸丑日戌时向东方有水处做法,晚上取死者衣服写上八字在大门口……可以见到阴人……”

    “所以你去了?”

    他点点头,我摇摇头。

    我接过书籍一看,看着摇摇欲坠的纸张,生怕把书翻烂掉了,仔细查阅上面的文献,发现是有这句话,不过因为年代关系,书上内容残缺不全,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名,但能判断这是巫教的东西,而肖刚好看到这一页,这上面的内容对应的那个鱼塘与那个淹死的小男孩又有什么联系呢?难道是巧合。

    我把书还给他,告诉他这上面的内容完全是害人的,最好把书烧掉,他表示把书烧了他爹要打死他,无奈只能作罢,告诫他不要看这种害人的东西了,我还说了谎话吓唬他,再干这种事,满屋都是鬼,他听后想到小男孩也怕了,问我怎么办?见他这样好气又好笑,随后我给他一张符贴门上,让他一年后再取下来烧掉,并且把窗帘打开,让阳光照进来,做完这些我们就下楼了。

    收拾好东西,直奔事发地,来到鱼塘,这个鱼塘在一个山谷里面,一般这种地形,要找水源就得往山谷找,或者有垭口的地方,这个鱼塘如今已经荒废了,里面养了很多水鸭子,鱼塘比想象中的要大,算是把溪流堵起来的,看着碧油油的水潭约莫有好几米深,鱼塘下面有一户人家,看样子是养鸭子的人。

    “你晓得这个鱼塘有多深不?”

    “听人说有四五个人深,最浅的地方也到了腰部。”

    “你那天晚上是在那个位置弄的?”

    “呐,就在下面那颗马桑树边上。”

    我顺着他手势看过去,隐隐约约感觉就是男孩落水的地方,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我来到树旁把罗盘端出来,结合水碗,果然反应异常强烈,磁场甚至超过了重庆那只老鬼精,众所周知,溺死之人是需要找替身的,所以这看似平淡的水面下不知道有多少具尸骸了,我心里一紧,感觉不好对付,这样强烈的反应我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安全起见,我把魂魄寄出去,又加上了好几道隔山法才离开。

    肖问我是不是弄好了?我说哪有那么容易,告诉他这鱼塘里死的人不止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准不会引起其他水鬼的攻击,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

    兜兜转转,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穿过玉米杆洒在院子里的水里地上,冯女士忙着用猪草机粉碎猪草,时不时还要抖一下背篓里的孩子,我让肖去把孩子接过来,冯女士这样不方便,机器声也吵到孩子,肖连忙去取下背篓,冯女士表情漠然,继续忙活手里的活计。

    既然来了,我就要把事情办妥,所以我决定在晚上再去水库,同时让王师兄发兵过来协助我,现在可以先净宅封住门窗,把家里的邪气除掉。

    我来到香火前开坛,先前那个小鬼在大桌子上坐着,证明他家家神不安,同时灶神也不在,否则不会引得鬼祟入门,吩咐肖去抓公鸡,等他抓来我才开始先去祭灶,然后安香火加赐,最后用五色谷把里里外外洒个遍,墨斗封好门窗,看起来没多少,干起来就用了两个多小时。吃完晚饭就又开始收拾东西去鱼塘,去之前我还问了王师兄,他说在河南处理一件大事,情况危急,不能发兵过来,让我自己招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招来几个,我一听心都凉了半截,这一次,我有些怕了。

    在出门以前,我就把魂魄寄在了几根槽钢上面,再用隔山法,不做这些我怕我脱不了身。我叫肖给我找来一个土罐子,他们都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带上家伙就出发了,这不是去剿匪人越多越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我怕我连自己都保不住。

    夜晚的乡间小路格外凄凉,昼夜的温差导致凉意又添了几分,平时走夜路的话还不觉得,可主动去见那些玩意儿还是胆怯。

    来到鱼塘边,哗哗流水声诉说着夜的故事,而我这个听客无心品尝,我在距离鱼塘五米左右的地上摆好法扇,水碗罗盘,还有墨斗跟茅草,这个茅草是用来杀鬼魂的,打不过就出绝招,好巧不巧,打火机打不着火,我从业多年以来,从未碰到这种事,惊讶之余才发现是在吹风,自己吓自己。

    点燃蜡烛,用文疏围起来,以确保蜡烛不会被风吹灭,烛光照在脸上一闪一闪的,如果在野外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快跑为妙,太特么吓人了。等风停了才开始把文疏跟兵马符烧掉,这个文疏是招请兵马的,烧了多一份安慰,然后在水碗画好讳令,看罗盘动静,罗盘指针依然强烈,我紧张的出了一身汗,赶紧在坛子里画好收禁法,骷山法,千斤榨,这几步的目的是把鱼塘里的鬼魂全部拘到坛子里面来,让它们动不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水碗显示水里的鬼魂已经进入坛子里面了,我暗自庆幸自己虚惊一场,毫不迟疑地把坛口封住,并扣上手印,封印它们100年,然后抱起坛子就往河边走。

    说来你可能不信,空坛子只有四五斤重,而且不大,可是装进去这么多玩意儿,起码有七八十斤重,沉甸甸的。这就是为什么空棺材四个人就能抬起来,装进尸体十几二十个人都费力的原因,可想而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把坛子往水里一丢,扑通的一声,坛子激起的一米多高水花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正在此时身后的蜡烛突然熄灭,我暗叫不好,紧接着刚刚丢下坛子的地方咕咚咕咚冒出白花花的泡泡,等我回过神想跑的时候整个水面都在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感觉鱼塘随时都要溃堤般,我顾不得想太多了,仓惶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跑。等我跑回冯女士家里,他们见我如此狼狈不堪,问怎么回事?

    我说水鬼太厉害了,我收复不了,还是算了,现在他找不上你,进不了门就行,也就不去打扰它们了,说要我就叫上外甥就回去了,匆忙间也没说钱的事儿,一心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家那一晚,我梦里一个看不清样子的小男孩穿着一件老款红背心对着我笑,很是嘲讽,我突然惊醒,一看时间才三点多,缓和一阵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起来。

    第二天早早就醒了,我又致电王师兄,把情况说明之后,他说这是没被鬼迷惑了,里面肯定有一只厉害的鬼,没有兵马的护航根本奈何不了它们,所以会这样,还好跑得快,不然就完蛋了,我听完也是一阵后怕,表示没有兵马太难了,如同被人夺了手中的枪杆子,要赤手空拳对付老虎,我不是武松。想起兵马,重庆有个师兄就是被山精打断了腿,兵马也受了伤。挂断电话我还在回味昨晚的事情,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一看居然是冯女士打来的,电话里她语气慌张,说是鱼塘下面那户人家被水淹了,原因是晚上听见鸭子惊群,怀疑有人偷鸭子,出来看见鱼塘里飘浮十几条小孩子尸体,当时吓了个半死,没一会儿水像被烧开一样翻腾起来,直接冲开堤坝一个缺口,把他处于下游的房子都淹了一大半,现在人家说是我来驱邪把鬼放出来了,要找他们麻烦,问我怎么办。我一听头更大了,嘴上答应要去处理,实际又一筹莫展。

    思来想去,我打算在群里求助各位师兄,终于在涪陵的两位师兄听说后,表示愿意马上过来处理,只需要一顿饭钱就行,我一听才把放下心来。

    在焦急地等待四个小时后,才见到黄、蔡两位师兄,看他们的职业装,打扮气质就是我这种散家不能比的,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在气势上就碾压了各路牛鬼蛇神。我把情况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他们表示不在话下,立马出发冯女士家。

    到达目的地,只见冯女士家里坐满了人,嘈杂不堪,见我来了,大伙儿都站起来问我要个说法跟赔偿,我没办法只能保证把这事儿处理好,同时悄悄跟村委的商榷下让他们跟那户被水淹的人家沟通好。村委的人告诉我这事儿好办,只是进了水,损坏了一些电器,主要的财产没有受特别大的损失,只不过他们需要点通关的东西,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表示事成之后立马到位,这才把事情平息。

    当天这伙人,都奔着看热闹去,鱼塘站了很多人,蔡黄两位师兄各自施法,他们自己带了一个铜罐子,上面刻了不是本门的讳令,其实学法就是这样,集百家之长,并非一条胡同钻到底,前提是你的钱够多,才能有条件去学,钱财是敲门砖。

    所有要用的都是自带,这就是专业,也是有钱的实力,我心想人家接大单子的能来帮忙,完全是看师父的面子,说来惭愧,感慨之余,两位师兄把画好阴五雷火讳令的两桶桐油已经倒入鱼塘里了,点燃油面发现点燃不了,只能把符咒烧掉扔在水里,只见水面哗地一下从头烧到尾,不多时水面又开始翻腾,咕噜咕噜声不断响起,十多分钟后就浮出了一具身体残缺的骨架,缓缓往岸边靠。

    黄师兄负责发兵马,盯着碗里,收禁。蔡师兄用五雷火烧,五雷火这个法术跟九牛抄一样可以达到显法的程度,可以烧水里的,也可以烧洞里的精邪,对付那些真身不出来的,就用这个法。又过了半个小时,黄师兄说已经全部抓到碗里来里了,现在可以把它们装进罐子里带回去超度。

    见事情平息,我收下了冯女士的钱,转身就全部给人打点了,村民们也各自散去,来到城里我请两位师兄去吃了剔骨鸭,还有一些当地小吃,他们晚上就回涪陵了。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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