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比胭脂更红的是王慕倾的脸,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过人离她这般的近,她能感受余夏的气息都沁出清香,她羞怯的想低头,可又怕错过余夏的每一个表情。
余夏喜欢现在这样羞答答又纠结的小可怜儿,把她的心抓的痒痒的,她的视线稍稍往下,盯住那娇艳的红唇。
“我可以”亲你么,余夏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问完她就后悔了。
问什么问,直接亲不好么!
暧昧的气氛刚刚好,余夏一点一点靠近
“小姐,吉时快要”秀儿推开门之后愣在当场。
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两个人都惊得差点弹起来,尤其余夏她直接起身差点把王慕倾的红盖头掀翻掉,还好她及时用手护住了。
“我过来看看她吃饭没,哈哈。”余夏的脸红的像个番茄,被人撞上这种事,她脸皮再厚也是不好意思的。
“哦”秀儿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应该没看错,刚刚这两人在亲热?天啊,怎么几个时辰她们都等不及了么,这姑爷不靠谱就算了,怎么小姐也由着她。
“那个我先走了”余夏匆匆忙忙离开了。
“那个小姐,准备一下吧,吉时快到了。”秀儿现在也很难为情。
“嗯”盖头下的王慕倾脸颊发热,心脏跳动的特别快。
顺着青石路一路走一路走,走出去好远好远余夏的脸依旧燥热,她心里乱糟糟,刚刚差一点她们就亲上了,就差一点点。
真是,太可惜了。
余夏一抬头发现现在自己处在一处花园,四周都是花儿树木,惬意又有情调,她感慨王家真是有钱啊,但问题是这是哪?
她过来的时候有家仆为她引路,要不然王家这么大,她是绝对找不到王慕倾的房间,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新郎官,你在这干什么呢?”一个长得不太起眼的男子过来,看余夏似乎不太认识他,便主动介绍起自己,“我是孟怀靖,在朝中官任节度掌书记一职,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表姐夫的。”他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身轻松的说道。
“这宅院太大,我不甚失了方向才走到这里来,有劳表姐夫带路,带我回前厅。”余夏心中考量,这人是个当官的,不过这个掌书记是个什么官职?官大么?
“姑爷!”秦子庭朝着他们走来,他躬身对着余夏说,“吉时快要到了,老爷叫我来唤您。”
“哦,好。”
他们三人一同往前厅走去,余夏心里还在为刚刚错过了那么好的时机懊恼,而孟怀靖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轻笑着摇着手中的折扇。只有秦子庭在谁都没注意的时候,用眼睛轻扫了一下孟怀靖。
前厅几乎已被宾客挤满了,但大家似乎都不敢高声喧哗,只是三三两两小声说着话,再看王晋和对着一个胡须斑白的老者毕恭毕敬。
“泰山此来,晋和未能到门口相迎却是失礼。”王晋和难得对人这般谦卑。
“我和你丈母来此是为了慕儿,你不必这般”老者穿着朴素,但是架子颇大,他坐在前厅侧身的太师椅上,旁边的妇人坐在另一个椅子上。
余夏发现周围其余人也对他们甚是恭敬。
王晋和的岳丈岳母,那岂不是王慕倾的外公外婆?
没给余夏太多思考时间,王晋和就把她叫了过去,余夏对二位老人行礼作揖,她叫他们外祖父,外祖母。那个老妇人还好,慈眉善目让她起身,而那个头发花白目光炯炯的老者皱着眉头,看向她的眼神像带着刀似的,她不自觉的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吉时已到!请新娘”傧相高喊一声,此时厅堂里安静下来,宾客纷纷把目光聚集到了两位新人身上。
一条红色的丝绸中间是一个大红花,余夏握着这端,王慕倾握着另一端。两个人步伐轻缓又慎重。
“二位新人鸾凤呈祥,是天赐的良缘,请二位新人拜谢天恩,一拜天地谢姻缘,跪—— 谢天降祥瑞,一叩首——!愿百年好合,再叩首—— 盼平安喜乐三叩首—— 起身——!”
王慕倾起身的时候被喜服的衣摆绊了一下,余夏及时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被红布盖着头的王慕倾因为她的触碰一阵悸动,她在盖头下轻轻抿着嘴角,但手还是抽了回来,她虽然看不见外面,但她知道现在一定好多人看着她们。王晋和把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垂眸不语。
“二拜高堂养育恩”高堂之上只有王晋和一人,他的心里一阵复杂,看着女儿穿着红衣喜服,他只觉有股热泪在眼眶里,女儿可能是他现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一叩首;夫妻同心再叩首,早得贵子三叩首——!”
她们二人对着叩首,然后起身站立。若是余夏今天没有看到红盖头下的王慕倾,可能这一刻是另一番心情。她现在带着之前的悸动看着对面的人,虽然看不见王慕倾此刻的脸,但小可怜儿那羞涩的模样已经印到她的脑海里。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一个声音,一切落定,她们是夫妻了。
秀儿上前搀扶王慕倾,余夏也恍恍惚惚跟着走。王府的大管家王仲咳了声,凑到她身边,“姑爷,还得迎宾客”
余夏撅撅嘴,这今天都被支配一天了,为什么不能直接送入洞房,唉,真是麻烦。她恋恋不舍的收回粘在王慕倾身上的目光。
送王慕倾去新房的路上,秀儿轻笑,“小姐,你没看见姑爷刚才看你时都痴了,恨不得跟着你走呢。”
“是么!”在盖头下的王慕倾才敢抿着唇露笑。
前厅的宾客移步到外庭花园大院,那里面已经摆满圆桌,上面放着各色菜肴酒水。推杯换盏,余夏胡乱的招呼着,满口敷衍应酬的话。
“余兄,你我同窗一场,我虽中进,但始终无功名在身,今日我对你倒是生出几分羡慕,不如学你放弃功名,另寻他路,如今你做了丞相家的外孙女婿,以后还需多多照顾”一个喝多了的世家子弟红着脸说道。
余夏听到他酸溜溜的话语,回道,“我无才无能,对功名无感只喜美人。”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这般,气她胸无大志,又感叹自己有心却无力,呜呼,皆是命数啊!
任外面如何嬉笑叫嚷,王府的大宅院里后院始终是一片净土。僻静的院落中书房里,老丞相白松背手站立,他虽已老,但站姿如他的名字一样挺拔。
“泰山,您是有话对晋和说?”王晋和态度恭敬,不只是因为岳丈是当朝丞相,只是这是他唯一的妻的父亲。她妻子逝去近十年,但他的爱意仍在,对岳丈的恭敬也仍在。
“你得罪了何人了,你可知。”
“晋和知道,这场婚事得罪了国公府还有金家。”王晋和的眼界可不只是个只爱财的人,这么些年她能在京中存活靠的就是他会审时度势。
“岂止是这些,怕是还有这金家背后的人,这朝中可不比从前,待过些时日老夫会寻个时机辞官告老还乡,而到时这些牛鬼蛇神就该显露出来了。”
王晋和躬身,“晋和必定小心。”
白松捋着胡须,轻叹,“你就给慕儿选了这么个人?”
“为父者,只盼女儿开心。”王晋和也颇为无奈,他不满意余夏,他不喜余夏那双总是窥探的眼睛,可是这乱世又有谁是至清的呢,既然这样,为何不找个慕儿喜欢的。
“她知道慕儿的事?”白松紧锁眉头,流露出一点点情绪。
“不曾告知。”
“你糊涂!”白松甩了袖子,走了。
王晋和送岳丈岳母到王家的大门口,看着两个老者坐上了马车远走,才转身回到府上。
“这王晋和这般愚昧,会害了慕儿的。”白松坐在马车上,带着一点怒意。
“我看着挺好的,一表人才,唇红齿白。”老丞相夫人刘氏说道。
“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公府的二子余夏在京中什么名声”
“你倒是会给你女儿选,不也选了个会算计的狡诈商人。”刘氏话语里面带着棍棒,一句话能打死人。
“那是我选的么,那不是女儿自己选的”老夫妻斗嘴,谁也不想示弱。
“所以啊,谁也别说谁,你宠着女儿,就不许人家王晋和宠女儿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而且瑶儿也去了”刘氏感慨。
白松一噎,精气神突然泄了,他垂眸不语,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余夏晕乎乎的从茅厕里面出来,这会儿路比刚才还要摇晃了啊!
她的眼睛微眯着看前面的人,前面的人穿着正装,浅灰色的西装,包身裙子,她扶了扶她的金丝眼镜朝着余夏走来。
余夏摇晃着脑袋,唉,她现在到底在哪?上一世的记忆与眼前的古色建筑交叠,她甚至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时空错落的玄幻梦镜。
镜中花,水中月,如空中楼阁,如梦如幻。
一切都是假的,她没有死,她还要回学校做模拟试卷
“您好,尊敬的客户,您申请了售后服务,我是您的专属售后人员,我的编号是54138”
“姑爷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余夏听见有人叫她,她迟缓如树懒一般转头,看见秀儿朝着她走过来,她咧开嘴笑,恍惚想起今日是她大婚,她转过头又对着带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的肩膀拍去。
“去喝我的喜酒啊!”她的手落到了那人的肩,可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微微一愣,然后倔强的用手挥动,可依旧抓了个空。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隐身的王八”说完之后又自己摇摇头,“好像是葫芦隐身的葫芦?”
“客户,您说的是一根藤上七朵花的金刚葫芦娃吧。”正装女人推了一下鼻梁上面的眼镜。
“哈哈,暴露年纪了吧,我爸说那是他小时候看的”余夏口齿不清的含混笑她。
秀儿看着余夏对着空气又是抓又挠,嘴里面还叽里呱啦说着话,赶忙过去搀扶,“姑爷,该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