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因为要带着王慕倾出行, 余夏让萧山把原来准备的普通马车换成了王家的豪华马车。
那马车从外观上看就低调不起来,车身外面的的立柱都刻着浮雕,车身宽大, 车轮也比寻常的马车大了一圈。门帘有两层, 外层是绣着飞鸟的丝绸缎面, 为了通风便把这帘子卷了上去, 只垂下内层的轻纱隔断。
马车内里铺展了软垫、软枕,足够两个人躺下歇息。两个枣红色的骏马,在王家老车夫的驱赶下,步伐稳健,让坐在车里的人也觉得很稳。
“怎么样, 累不累?渴不渴?”余夏关切的看着王慕倾, 她把她当成娇惯的花儿,生怕她有一点儿不适。
“我们才刚出来啊。”王慕倾笑她。
“也是。”余夏急忙又说,“我们带了水、解渴的瓜果, 还有糕点, 你要是饿了、渴了可要和我说啊!”这次出来除了赶车的车夫, 她们只带了萧山,余夏第一次带王慕倾出门,生怕照顾不好,所以才过于紧张。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王慕倾弯着眼睛笑, “厨房里帮忙的李大娘, 她就是这般待她家三岁的小娃儿的”
“呦, 你这是在笑我么?”
王慕倾眨了眨眼睛,有些小调皮的说道,“没有啊。”她一笑如暖阳,余夏看着她这个模样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不错嘛, 都会嘴硬了。”余夏凑到她耳边轻缓的说,“我把你当成谁,还用我提醒你么?”
“你干嘛呀喂你的手”
“有人好像很怕痒啊”
马车里面传来阵阵笑闹的声音。
坐在前室的车夫王伯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陈酿,然后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着旁边的萧山说道,“小子,还不帮你主子把车帘子放下来。”
萧山不解,“帘子放下来多热啊?”
“就是因为‘热’,才得把帘子放下来呢。”王伯摇摇头,“小子,在主子身前当差,可得懂点眼色啊。”
萧山还是没明白王伯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伸了胳膊,把身后绸缎帘子放了下来。
一层布料阻隔
不了车里面的笑声,话语里丝丝甜蜜与马车外面的喧闹的街巷,商贩叫卖形成鲜明对比。
“余夏,我错了,我不该笑你的。”
“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你是余夏啊!”
“啊?是么?”
“我错了夫君”
王伯扬了扬马鞭,马车比刚刚快了一些,他哼唱着小曲儿,“小货郎娶媳妇儿,嘴都咧到了耳根儿”
马车穿过了市井人多的地方,逐渐往西边方向前进
到达城西用了一个时辰,余夏拉着王慕倾的手,身后跟着萧山,他们一起看了几块地,虽然价格比城东那边便宜了三成,但余夏对城西的地,还是不太满意。
主要原因还是离得太远了,余夏要开的酒楼会所主要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而那些人又都住在城东那一片,城西的低价可以,但是地理位置上太吃亏了。
“去南边看看。”余夏吩咐萧山。
“主子,城南恐怕也不合适。”萧山提醒道,“那边都是些穷人和流民。”
“先去看看吧。”余夏说完,不忘对着牵着的王慕倾笑笑,“走累了么?”
王慕倾笑着看着她,摇摇头,“不累。”
怎么会累呢,和余夏在一起,王慕倾怎么会累呢。
马车经过城南那片区域,余夏就明白了萧山所说的意思。确实不太合适,那边简直是贫民窟。这城中区域划分尤其明显,城东、城北贵族大户尤其多,便发展成了商贸的重心,地价也水涨船高。而南边的一块区域便成了很多底层的百姓栖息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即使地价再便宜,也不适合用来开买卖做生意。
贵族富人最注重门面,也更为虚荣一些,从城南经过恐怕都要觉得折损身份。所以哪怕城东到城南距离较近,但却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城南就像是一滩死水,让人刻意忽略的地方。
这里多数是土房、或是泥草混合盖着的房子,即使有青砖瓦房也是残破不堪,多是被风霜洗礼,却并未修葺。倒是街道两旁的小商贩多了很多,卖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余夏没怎么见过的吃食。
“余夏,她
们在吃什么?怎么黑乎乎的。”王慕倾从马车上面的小窗口向外看。
“可能是一些粗粮做的饼子吧。”那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小孩子,能吃上就不错了。余夏心想,她还是幸运的,比起那些人,她现在简直生活得不要太好。
马车停了,萧山隔着帘子说道,“主子,已经到了我之前打听过的要出售的地。”
“好。”余夏先出了马车,然后她扶着王慕倾从马车上下来。
那是一处杂草横生,还有乱石坑洼,荒凉残破,同时还发着阵阵臭气的地方。但那片地真是大到望不到尽头。
“小可怜儿,你觉得怎么样?”余夏攥了一下王慕倾的手指,带着笑意问她。
“有些乱,有些脏,有些破。”王慕倾不解,“你想要买这里么?”
“还要再考虑看看。”余夏望着那块地,心里面突然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她侧头看着王慕倾,若有所思。
萧山找来了那块地的主人,那主人看着余夏和王慕倾衣着华贵,便说了好多奉承的话,说是她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余夏直接问了地的价钱,让她惊讶的是这么大一块地比城东那边一小块地还要便宜许多,但是她也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说要回去考虑一下。
余夏牵着王慕倾的手在街道边闲逛,她们外貌出众,身后又跟着那么华贵的马车,所以附近经过的行人,还有街边的商贩都会多看上两眼。
街道边某一处草房子外,一个普通的妇女用木盆正在洗衣服,王慕倾迷茫的看了很久,她小时候,即使那时的王家还不如现在富贵,但她也未受过穷,也都有人在身旁伺候,她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都是走繁华的大路,所以看到这些还是有些新鲜。
她们这般看着,不远处却传来了咒骂的声音,那话语粗鄙不堪入耳,余夏皱了皱眉头,用手盖住王慕倾的耳朵。
“你这小崽子,连药材都敢偷,看我今天不抓你去见官”一间药铺门前,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抓着一个小孩的耳朵,大声咒骂,小孩只是表情痛苦,但却没有吭声。
“哎呀,算了吧。挺可怜的。”
“是呀。许是有什么难处吧。”
周围人七嘴八舌为小孩说话,男人看大家都这么说,便没了刚才非要报官的架势,他一松懈,小孩快速的冲出人群,径直跑了出来差点撞到王慕倾,还好余夏眼疾手快护住了她。
“对不起!”小孩低声道歉,然后红着一张脸快步走了。
“你没事吧?”余夏紧张的看着王慕倾。
王慕倾摇摇头,她犹豫的开口对余夏说,“那个小孩儿,是个女孩子呢。”
余夏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男装有些瘦弱的背影。
“她去偷药,可能是家里有人病了”
“你是想帮帮她?”
“可以么?”王慕倾抬眸,她的眼中有犹豫,又有担忧。
“这有什么不可以。”余夏回头,大声叫住了刚才那个小孩
高能跑了一趟城西才凑齐大夫药方里的药,那一副药很贵,熊燃的钱只够开三副,除此之外,萧山身上只剩下一文钱了。他真的很迷茫,甚至有些怀疑该不该这般选择,小毛病得重,现在基本上连点意识都没有,就只会昏睡。可能吃不吃药也不过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的事,但家里面可不光是小毛,还有大丫和大毛。
他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小毛死去。可是钱都花在给小毛买药上面,大丫和大毛吃什么?
二选一,选哪方,好像都会后悔。
高能走到家门口看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他一愣,心想难道是新房主来收房子了,可那人不是说给他半个月的时间么?前几天他刚刚把这套宅子卖了,卖了房子才够钱请大夫给小毛看病的。他们家真是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一进院子,萧山有些恍惚了,院子里面放了很多东西,被褥,锅碗,还有许多礼盒、衣衫。
“哥哥,哥哥。吃点心,这点心好好吃啊。”大毛捧着点心跑过来。
高能眉头一皱,严厉的问,“这是哪来的?”
“这是大哥哥给我的,还有大姐姐,她们长得好漂亮”
高能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往屋子里面冲,还没走过去,屋
里面出来几个人,一个老头提着药箱,另外一对男女
高能的眼睛划过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他定在原地不敢置信,这不是他一直想要见到的主子么?
余夏显然也看到了高能,他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他脸上,最后又移到他的脚上的那双草鞋上片刻,她表情严肃,拿出一个银锭子给了旁边的老头,“有劳大夫了。”
“应该的,应该的。”老头接过银子,恭敬的说,“公子放心,我回去就让人把药送过来。”
大丫走到萧山边上,小声的对他说道,“大哥,这两位哥哥姐姐给我们买了很多吃食,还请了大夫过来。我知道大哥说过不能相信别人,但我看她们不像是坏人,大哥,你说她们这么好,应该是好人吧?”
高能没有回答,就只是盯着余夏,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但主子身边还有别人,规矩他还是懂的,在外面他应该装作不认识主子,可他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不想再等着萧蒹吩咐了。
余夏可没工夫管高能的想法,她的整颗心都拴在王慕倾身上,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爱心泛滥的人,要不是王慕倾,她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是不是饿了?”余夏的手一直牵着王慕倾,哪怕她就在她身边,她也担心有人把她媳妇拐走了。
“有点。”王慕倾仰头看她,她粉乎乎的小脸,让人一看就想亲上一口。
“那我们去吃好吃的”余夏摸了摸王慕倾的小脸,两人并未想和这院子里的人有交流,就想直接走,倒是高能有些急切的挽留。
“主子,留步。”高能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既然叫出了口,干脆就赌一次,高能跪倒在地,“高能谢谢主子的大恩大德,请主子让小的在主子身边办事。”
院子里面的两个小孩愣住了,看着哥哥跪在地上,也不管不顾的跟着跪下。从外面进来抱着新买回来的米面的萧山也有点傻眼。
余夏嘴角抽抽,心里咒骂,憨批!
但这个时候骂人可就太难看了,何况小可怜儿还在她身边,余夏拿出一副我很淡然的表情,“你想跟着我?为何呢?”
“我想让家人过的好。”高能回答的也很干脆,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虚假的奉承话。
余夏对这个回答倒是很满意,她喜欢这种目的明确的人。
“那咱们就好好谈谈吧。”余夏侧过脸,柔声的问王慕倾,“你介意一会儿吃饭多个人么?”
王慕倾乖乖的摇摇头。
他们步行前往城南这边最大最好的酒楼,一路上高能心里面都在纠结,他想到了熊然,或许熊然也想向主子讨要一份差事,可他又想到熊然得罪了主子,主子势必不会喜欢,而且若是他为熊然说了话,很可能自己的差事也泡汤了。
可是,大丈夫受到恩惠应该还礼,而且熊然把猪都卖了把钱都给了他,以后可怎么办?
“主子?”高能心一沉,便把想说的说了出来,“熊然也住在这边,他也想追随着主子。”
余夏一听见熊然的名字就想到那日她和猪被关在一起,脸上都带了两份薄凉,“他?呵。”
“他虽然为人蠢笨,但却是有些本事的。”
“是么?”余夏心想反正一个也是谈,两个也是谈,“那你叫他过来吧。”
“是。”高能马上转身就跑去熊然家的方向。
这城南最大的酒楼还是有些寒酸,只有二楼一间包房,余夏让小二上了最店里最好的菜,但她没让上酒,只叫小二多上些好茶。
“这里和家里的饭菜比不了,但是先简单吃点,晚上回家再吃些好的。”余夏为王慕倾摆放了好了椅子,扶她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她们坐下后,高能和熊然才拘谨的坐下,余夏斜眼看了一眼萧山,“萧山坐我旁边吧。”
被点了名的萧山,顿时底气就足了,他心里面乐开了话,但表面还是故作稳重。熊然盯着那盘烧鸡,眼睛都直了,疯狂的咽口水。看余夏动了筷子后,熊然绷不住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余夏没有说其他的事,就只是照顾王慕倾吃东西,这个虾好吃,她就为她拨虾壳,把虾肉放到她碗里。余夏觉得王慕倾平常一定很少在外面用饭,所以这个陌生的环境怕她不安。
大概心里藏着事,高能
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倒是熊然几乎是撒开了膀子吃的,他的吃像实在是不太好看,但是却并不讨厌,就好像他吃一个馒头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吃的真香。
“你们两个真要跟着我?”余夏抿了一口茶。
“小的一定誓死追随”高能站起身来,躬身抱拳道。
“我老熊也是。”熊然看高能站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他满手都是油汁,手上还有吃了一半的鸡腿,但他还是学着高能那样子抱拳道。
“那好,我给你们每人五十两,等你们把家里安顿好了,到王府上去找萧山。”
“谢,主子。”
“谢谢主子。”熊然咽下嘴中的肉说道。
余夏对着那两个有多平淡,对着身旁的王慕倾反差就有多大,她温柔的询问,“吃好了么?”
“嗯!”
“那我们回去?”
“好。”
余夏和王慕倾起身,其他的人自然是站立在一旁,余夏看了看高能和熊然,“你们不走?”
“我要把剩下的吃食拿走,我老熊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我家里面还有一只猪崽,跟着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熊然大大咧咧的说。
余夏听他提到猪,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牵着王慕倾下楼去。萧山把两锭银子放到桌上,看了一眼高能和熊然,便也走了。
熊然手快拿过银子,咬了一下呵呵傻乐,他把其中一个放到腰间,另一个递到高能手里。
未时的阳光依旧耀眼,那天气也不如之前燥热,好像盛夏已经过去,即将而来的是秋,这天地万物时刻发生改变,高能临近家门的时候望着天,没有哪一刻他如现在这般感慨,他心中所想是,还好,他等到了。
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能提着荷叶包着的肉和点心,再次跨进家里的门槛,他吸了一下发酸的鼻子,用着上扬的语调大声喊道,“大丫,大毛,小毛,哥哥回来了”
同样乐呵呵往家里走的熊然,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倚靠在墙根底下的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她空洞麻木的看着地面,那是濒临绝望的眼神。
熊然隐约好像记得,他门口有一对姐弟在这里要饭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时候就剩一个女孩子了,不过,管它呢。熊然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荷叶包裹放到她面前,然后转身就走了。
女孩子回神,也没有带着太多期待的打开了荷叶,发现里面是几块糕点,居然还有肉,她的两个眼睛放着光亮,便不管不顾的把糕点往嘴里面塞,等吃了一块才反应过来,便跌跌撞撞的起身追赶上熊然。
熊然以为她还想要吃食,急忙护住手中的馒头,说道,“不能再给了,这是给我的猪吃的。”
“恩公。”女孩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熊然磕了一个头,“谢谢。”
“啊,不用谢我,这吃食也是我的恩公给我的”熊然摸了摸头,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憨憨的笑了。
一股柔风袭来,带着温柔带着温暖,暖风不只划过皮肤,可能也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了心里。
车轮滚滚,走过了颠簸的路,车子里面逐渐平稳下来。已经回到了城东,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家了,余夏伸长脖子从窗口望向外面的热闹。
“好像有新鲜的玩意儿,不如我们从这里走回家里去。”余夏有点小兴奋,城南那边卖的都是些粗糙的吃食,而城东这边就比较好逛了,余夏总是想给王慕倾买些小礼物。
王慕倾的脸上有过一丝的慌张,但很快就被笑容覆盖,只是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攥紧。余夏没有捕捉到王慕倾的这一丝情绪,仍然是牵着她的手凑到各种摊贩的前面。
“这个想要么?那个好像也挺好。”余夏仔细的比量着,又对老板说,“这两个我都要了。”
“好嘞!”老板高高兴兴的帮她们把东西包起来,萧山递过了一块碎银子,然后把东西抱在怀里。
一连走了几家摊铺,余夏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王慕倾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她的话少了很多,而且似乎在左顾右盼惶恐着什么,是不是太累了,余夏想要不还是快点回去吧。
“呦,王家的那个疯子又出来了。”
“哎呀,一会儿不会发疯到又要打人了吧,我听说啊她会
吃人呢。”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要,你看她身边的小白脸,一看就是为了钱。”
“你要是为了钱,你也能当上王家的女婿。”
“这样的婆娘,白给我都不要”
余夏牵着王慕倾走在前,萧山跟在她们身后拿着东西,他看着那几个嚼舌根的大老爷们,他张口讥讽道,“也不看看你们几个长个猪样,往外跑吓唬人就算了,还满嘴喷粪真够恶心的。”
那些话语像是病毒一样,会传染,很快她们身后就有人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
那议论声大到根本就不是窃窃私语了,以至于王慕倾听见后脸色大变,她慌乱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这么多年她听着这些议论都习惯了。但现在不行,不可以,她不想让这些话被余夏听见,可是显然余夏已经听见了。
王慕倾慌乱,她不能去堵住余夏的耳朵让她不要听,她内心里面的自己化成一个小人儿,好像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些话不能被余夏听见。可越是这么祈祷,那些声音就变得更大了,话语越来越过分,甚至他们已经把那些污言秽语用到了余夏身上。
说她,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能说余夏的,余夏那么好,她是因为在她身边才遭受到非议的。王慕倾很痛苦的低着头,眼中蓄满了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余夏,但那些坏的,不好的,她希望都留给自己。
余夏终于知道为什么王慕倾会那么紧张了,她大概能够猜想出王慕倾此时的心情,她有很多话想对王慕倾说,可是又觉得那些安抚的话,空洞、俗套,可能对于王慕倾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她抓着王慕倾的手更紧了些,她没有说多余的话,就只是旁若无人的牵着王慕倾往前走,没有惧怕,没有在意,甚至仿佛从来就没有听到那些话。
{任风雨,谩骂流言如何,王慕倾,你只需知道,我依然会紧握着你的手,我知道我无论用什么话语去安慰你,告诉你不要畏惧流言,你依旧没有安全感,我想让你重新获得快乐与信心必将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我在你身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