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王家兄弟的工作麻烦

    “张厂长，有些事我还是要避嫌的……”

    “这个避什么嫌，咱就说你要是有能把她们和冶金院派过来的小组都留下，我给你记头功，这一次除了他们要试验的东西之外，别的要是再出点什么成果，咱们厂可就赚大了，不用推诿，有什么好主意，说就行。”张厂长没说话，马书记率先说话了，这些话张厂长可不适合说。

    赵芹听到马书记的话，也有了底气，顺便看了一眼只列席，一句话不说的军代表，军代表只是抬了抬手，意思是你们随意，我只做记录，赵芹更是放开了。

    “各位同志，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在保证食堂供应上，咱们不能按照一天三顿饭或者四顿饭来供应，咱们厂的研究还没到正题上，原来在红星厂研究焊机的时候，就是用的一个炊事员专门负责的形式，他们吃饭没点，有些时候一个小项目不适合中断，就经常会弄到下午两三点这种两不沾边的时间。所以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模仿一下化学三厂的模式，做到只要有人工作，就能随时供应伙食，咱们没有那么多人，最好就采取专人保障的情况。”

    “这个意见很中肯，还有吗？”

    “住宿方面，他们对生活要求不一定高，但是办公室和宿舍里的书桌必须够大，别的不说，就说我女儿，她自己的各种草稿就喜欢乱丢，咱们看着是乱，但是她能直接就确定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这么全摊开，更方便相互对照。而且相比人多嘴杂的办公室，她更喜欢一个人猫在宿舍想东西。有她这种习惯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咱们应该做好准备。”

    “这是个关键问题，明天就算是她们来了，也不可能直接投入工作，这个桌子的问题，咱们能有两三天的时间，看看有没有大集体是木器厂或者营造厂的，联系一下，帮忙赶一下工。赵主任，别的还有吗？”

    “还有一件事，就是烟和茶的供应，搞研究的需要茶来提神，烟来解乏，所以对这两个东西需求挺高，质量好不好倒是不怎么在乎，但量一定得跟上。另外还得让后厨注意一下，现在天也冷了，得想办法做点小的方便临时应急的点心之类的，万一忙起来，能有东西垫吧垫吧。我目前就想到了这三个，别的等我想到再说吧。”

    “没事儿，慢慢想。就上面说的这些东西，各部门一定要做好落实，为技术人员做好服务，同时咱们也要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吸取教训，提高技术人员的待遇，咱们要想做大做强，技术发展必须提到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来。除了宿舍改建，其它的地方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各部门都加加班。”

    厂里的工人特别有意思，技术员和行政人员实际上走得都是行政编，也都是文化人，除了工作内容不一样，其他的基本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些待遇放到技术员身上，人家觉得应该，但是你要放到行政人员身上，估计就要蹦了。所以当厂里决定提高技术人员待遇的时候，厂里的工人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挺高兴，还算计着回去一定要好好让孩子学习，争取考上中专或者大学，也当个技术员。

    两边准备东西不提，另一边王椿和王楸同时面临很揪心的问题，王椿知道他弟弟有门路能搞到肉，所以放心的去了采购科，结果到了采购科才知道，采购科买肉就是派个人拿着肉票到肉联厂把肉拉回来就行，没有计划外，也不需要走后门。或者说采购科买东西基本上都是这个流程。这一个月他学的就是怎么到了地方之后，安安全全的把货拉回来，以及去哪买东西。如果厂里安排的地方买不齐，应该去什么地方补齐。终于这一天，王椿接到了采购通知，让他和他老师一道去把厂里明年上半年的劳保肥皂拉回来，去哪呢，泉城日化厂。并且得到了消息，等他师傅带他几趟他就要自己跑任务了。作为一个社恐，他现在很烦，他感觉他被弟弟坑了。

    王楸和他心烦的地方不一样，首先就是他实在是高估了临时工的分量，也低估了后勤处临时工的工作压力。作为临时工他除了可以获得厂里的长期介绍信之外，他没有获得任何好处，现在也只能和他哥睡在一张床上。而工作和他想象的也不一样，并不是说天天除了买肉就是买鸡蛋，小杂粮，布匹，甚至说是瓜果蔬菜都在采购范围之内。这些东西他没有一点门路，所以经常完不成任务。而多次完不成任务，就有可能被辞退，辞退只能用到临时工和学徒工身上。

    好不容易有一天挂出来分采购任务变成了鸡蛋八十斤，他想全包了，结果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揍。大家各有各的线，各有各的门路，你全包了，我这条线里那些专门给我留鸡蛋的人怎么办，这可不是正经来路，这边卖不出去，只能被压价另寻他路，以后谁还和你合作。他们不是厂里的人，打架挨揍这种事厂里也不管。最后他们才发现，这些人之间居然互通有无，你有门路搞到肉，我有门路搞到细布，他有门路搞到绿豆，三个人一合计，你买我的，我买你的，咱们三个就能完成三个任务了。

    但是王楸偏偏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人家不带他玩，不买他的肉，但是会出于所谓的好心，卖给他其他任务物品。所以就出现了他卖肉挣得钱居然不够找别人买东西，上一天班亏一天钱，人家是来刷名声，找身份的，家底厚实的很，赔钱上班人家愿意，但是王楸不行啊，他要挣钱的啊。现在他哥对他赔钱上班已经略有微词了，其实现在全院对于王家兄弟现在的遭遇就是看笑话的状态。要是换成他们，宁可到车间烧锅炉，也不去采购，至于后勤的临时工，咱们穷人可干不起。

    对于现在这种坑爹的状态，王楸只想说一句，穿越小说误我啊。人家就能通过采购混的风生水起，我怎么过得都快要当裤子了呢。实际上王楸就是来早了，他要是来的晚一点，60年代初过来，只要避开审查，还真没啥问题，只要你能搞来东西，有啥要啥。很可惜现在是五六年，离那个时间还很长。

    所以王楸玩了一个狠的，他准备冒冒险去所谓的鸽子市上转转。他一早画好了妆，提了一个篮子出门，三拐五拐来到了所谓的鸽子市，现在已经有人控制所谓的鸽子市了。入口有两个看门的，“小兄弟，买还是卖。还有你这一身，没必要，一个大老爷们戴假发，穿花衣裳不好看不说，还别扭，咱们这边都是合法的买卖，不是鬼市，用不着化妆。”因为现在国家根本没有完全禁止私人交易，以物换物也行，直接拿钱买也行，但是必须在限定的地方。所以人家看着已经画好了妆的王楸也很郁闷，这哥们是不是鬼市逛多了人家还好心的给他解释了，现在的鸽子市光明正大的存在，白天开市，接受街道管理的现状。王楸也只能在内心高呼小说误我，实际上完全限制私人交易是68年以后得事，现在你卖的东西只要来路没问题，按规定交税就行。

    王楸听了之后既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气恼，这丢人丢大发了。人家看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别在这堵着啊，是买还是卖啊？”

    “也买也卖。”

    “噢，那就是卖，卖什么，哪里来的。”

    “卖点肉，山上抓的野猪。”

    两个人一听，得这小兄弟怪不得这身打扮呢，合着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误会了，跑到这里来卖肉，不是没事找刺激吗，这里面哪有卖肉的，“小兄弟，像你这种偶然得到的肉，在这里卖不出去，来这里的没有买肉的，你去国营饭店，他们收猪肉，只要来路清白的猪肉他们都要。”

    现在的鸽子市，主要经营范围是各种手工制品，各种小杂粮，自织布等等，粮食和粮票根本没有人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卖，肉之类的，人家也不敢在这里买，不知道什么来路，万一是死猪，病猪，瘟猪，甚至是不知道什么肉怎么办。所以王楸经历了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

    回去的路上，王楸边走边念叨，“我说这鸽子市的位置怎么这么好打听呢，合着人家就是开的光明正大，合法的，那么那些不合规矩的黑市到底在哪呢？卖给饭店，少了还行，多了得找个来路啊，要不明天我也去农村山上打个猎，拉回几头猪来，咱也学学前辈，关心一下军属和困难家庭，这对自己的名声那可是有大好处。说干就干，明天就去，找个板车，上趟山，然后拉回个三五头来，就说是打的野猪，给街道一头，自己卖个两三头，不比跟着厂里混更合适啊。”

    至于把养猪的猪说成是野猪还真没啥问题，对于王楸来说，就从外形上来说，野猪和家猪的区别也就是名字不一样。王楸挎着篮子到了最近的国营饭店，问了问肉是怎么来的，王楸自然回答是野猪，自己打的，那么多前辈都说了。人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肉，稍微压了压价一块一一斤收了。等王楸走了，两个厨师对着肉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绝对不是什么野猪，无论是从味道还是色泽上都不一样，这小子没说实话，反正量不大，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