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后续和谋算

    赵鑫看着赵芹的状态，果断让郑丽春帮赵芹请了假，赵芹也没说什么，她现在一点都打不起精神来，赵鑫去街道给单位打了一个电话请假，她现在没有突击任务，还是很好请假的。厂里连原因都没问，就批了假期。然后就回家陪着赵芹，赵芹上午睡觉都睡得不踏实，梦里特别恐怖，光梦见赵鑫拿着炸弹把齐远他妈以及他现任妻子和两个儿子全炸死的画面，都有好几次，在她的梦里，齐远的家属，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种死法。吓醒了之后，看着坐在床边看书的赵鑫，安了安心，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再被吓醒，如此反复了一个上午，吃完了午饭才缓过来，下午才开始睡得安稳觉。

    下午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赵芹收拾东西又去了一趟红星厂，毕竟大家都等着呢，宜早不宜迟。

    “周处长，基本上我的猜测也就这样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最好是自己查一下。”

    “赵主任，一个孩子，这不太可能吧，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这要是问起来也是件麻烦事儿啊。”

    “这些也是我的一种猜测，我也没证据，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疑问都解开了。总有一些孩子与众不同嘛，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这些东西都说不准。”

    “唉，也是，我联系一下妇联陈主任，她经常和小孩子打交道，看看她有什么办法，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当他给陈主任打电话的时候，陈主任沉吟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这不是没有可能。

    陈主任处理这种事情多了，她也知道重男轻女家庭里出来的女孩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就比如，她就曾经处理过一个，她疼闺女，那是真疼，揍闺女也是真疼。她不重男轻女，对她女儿打一顿之后，那会想方设法的给与补偿，对她闺女特别好，但是一旦气不顺了，就打闺女泄愤，这种病态的性格，经过仔细了解后才知道，她就是在极端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的，她不想让她闺女过这种日子，又有时候想着当年我受过那么大的罪，你凭啥这么舒服。这种纠结矛盾的变态心理，可是让她费了好大劲才处理好的。

    有了妇联陈主任的支持，保卫处行动速度那叫一个快，晚上七点，调查结果就放在了大家的桌子上，赵芹扫了一眼，果然如此，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赵芹通过这件事看到了陈主任的能力，所以打算过段时间请陈主任去找赵鑫谈谈心，赵鑫心理也不是很健康，这件事可是张教授专门提醒过她的，现在看着没问题，但是不代表以后也没问题。

    黄大丫确实比一般小孩子成熟的多，但是再成熟，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几个老狐狸，只要是有目的的套话，很轻松的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下午她被她爷爷，奶奶，爸爸各打了一顿，还说怎么死的不是她，她爸还扬言，就应该早点弄死她，她弟弟的命就保住了。这句话把她吓坏了，晚上正好也是她做饭，她就把家里所有的老鼠药全都放了进去，然后把门窗全都关死，看着她爸挣扎的厉害，还给了他一棍子。后面看着她们没劲了，又怕回光返照，所以又把大家都绑了起来。

    至于问什么要捎带着她妹妹，答案则是她不敢给妹妹说，怕她们年纪小，泄了密，属于误伤，更何况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早死早投胎吧，别在这个世界上受罪了。至于放火，那是因为她正愁怎么处理现场呢，看到冯家小子把她家的柴火棚烧了，她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自己房子点了，而且背黑锅的人也找到了。

    虽然黄大丫被一群人套出了真相，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还在为又骗了一次办案人员而沾沾自喜呢。现在压力来到了地方，红星厂的任务完成了，冯家小子没有问题，一个小姑娘，因为不堪家暴，反击杀了全家，并且还作伪证，找人背了黑锅。这件事换成谁那都是死不足惜，但是，这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地方怎么头疼的，红星厂不用管了，冯家小子直接回家就可以了，放火烧个柴火棚子，这算什么大事，乡里，村里好好教育就行了，但是受这件事影响，他冲动，报复人，做事不计后果的形象也就传开了，直接导致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至于黄大丫怎么处理，有人说她去了少管所，后面去了监狱，有人说国家把她安排到了西南的福利院，也有人说，给她找了一个好家庭，接受家庭感化去了。具体怎么样，只有经手人知道，人家也不会对外说，八成就是直接带进棺材了。

    这件事的后续，有点出乎人的预料，就是老田卖闺女的问题，妇联去的时候，老田那叫一个从善如流，深刻反省，积极检讨，并且专门到冯家说明，当时只是权宜之策，他不反对他们小两口的婚事，也不逼迫，就看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了，他没有任何意见。态度好的让去办事儿的陈主任都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什么情况，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啊。

    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是结局似乎很圆满，冯家也是场面人，直接拒绝了两个年轻人的往来，现在两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田家姑娘虽然也影响名声，但是问题不大，只要不挑，总能嫁出去的，但是冯家小子，基本上就要做好孤老终生的准备了。

    陈主任应赵芹之邀，来找赵鑫谈心的时候，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事有反常即为妖。赵芹仔细想了想之后，说了一个猜测，“陈姐，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大家都被老田利用了？”

    “被利用了，什么意思？”

    “你想啊，这老田是个爱面子的，当时的情况就是，田家欠了冯家相当大人情，虽然他们也是被迫的。所以说出他们是未过门的两口子，通过工会逼着我们厂插手这件事，他就可以对外说他尽了最大努力了。咱们厂插手之后也无非就两种结果，一种是冯家小子毙了，一种是放了，没有第三种可能了，因为就算是为了面子，咱们厂也必须解决。但是他逼迫闺女的事，必然引来咱们厂妇联，也就是陈姐你……”

    “噢，我明白了，如果放了，我们找过去，那就是权宜之计，他完全可以从善如流的退婚，积极配合工作，然后事后从中作梗，让这桩婚事不了了之，他也不需要一个放火的女婿，估计冯家也明白，所以直接断了往来。如果毙了，那么他就把闺女嫁到冯家去，牺牲他闺女，那他就成了顶着妇联和厂里巨大压力，也要履行婚约的正面形象。反正他不吃亏，一正一反还能提高一下自己的形象。”

    “陈姐聪明，但是这只是咱们得猜测，做不得准。”

    “没事儿，接下来，我盯他一段时间，他要是有什么不对，我就让他知道知道，利用我是什么后果。”

    “没必要，陈姐，他能想到前面那些，这个茬他肯定也能想到，以后你绝对找不到，能够收拾他的机会，你看着吧。”

    赵鑫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惊不已，这简直就是阳谋，让你就算是知道了他的算计，只要你还要恪尽职守，也得陪着他演戏。工会要为工人出头，保卫处有权利把厂里职工家属的案子调到厂里来，而厂里为了面子，也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妇联也必须得去，不去，就是不负责任。这就是斗地主明牌给你打，你都打不过。这是高人啊，可以说，把该算计的都算计到了。就一点，如果一开始他说冯家小子是他未过门的女婿的时候，大家看出他的计划来，工会先不动，先让妇联动起来，先解决他卖闺女的问题，后面就没有了这么多事儿了。

    等赵鑫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赵芹和陈主任都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先别说，咱们没人往这方面想，就算是想到了，也让妇联去处理了，人家闺女就一口咬死，他们就是自由恋爱，就是已经订婚，只等着过门了，你怎么办。”

    “那么就正常发展啊，她可说了他们是自由恋爱，后面没头妇联介入，他们可就没有散伙的理由了。如果冯家小子放了，那他们还不是得结婚吗。”

    “傻丫头，自由恋爱，自然也可以自由散伙了，就算是把闺女嫁过去又怎么样，他在乎吗，他根本不重视这个闺女。更何况，和谋算，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他这件事的成功率绝对已经大于九成了，完全可以实施，你们搞研究也不是必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会启动项目吧。”

    这话说的赵鑫无言以对，是啊他根本不在乎他闺女，完全可以把他闺女献祭了，换取他的好名声，但是厂里领导可不都是笨蛋，就算是现在不明白，很快也会想通的，但是就算是想通了，你能怎么样，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罚他，怎么可能，但是他想谋求进步也难了，大家目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过来一会，陈主任要走，赵芹送她到大门口，才开始问，“陈姐，鑫鑫这……”

    “赵家妹子，不用担心，反正我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有点偏执，搞研究的都这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