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问题解决
在仔细询问了现有的生产能力之后，赵鑫发现这个问题几乎无解，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有电弧炉，电渣炉，大型水压油压机，挤压机或冷拔机或大幅冷轧机或旋转精锻机，大幅卷板机，以及氩弧焊，等离子焊甚至是高频焊等等技术，但是现在通通没有，要是从零开始，那就是把赵鑫拆了都不够。
所以怎么利用现有技术，就成了最大的问题。现在能生产的最大钢锭，也就能支持到放大两倍左右，再大干不了了。放大两倍还行，产量保守估计能达到三十五到四十。但是管道怎么办。赵鑫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晚上，最终在全能实验室里，经过全方位的试验之后，终于算是，达到了目标。但是看着整套设备上多出来的一个个减压机，一个个减压罐，那叫一个不甘心。她已经想到，这堆东西建出来要有多丑了。工业应该是充满设计感的，应该是美的，结果就因为工业基础不到位，被迫妥协。
第二天段厂长听说赵鑫一晚上没出办公室，急忙跑过来看看赵鑫，看着赵鑫居然正在一脸遗憾的给大家介绍重新设计之后的规划了。大家看见段厂长了，但是谁也没拿他当回事，因为一个完美的设计被迫放弃，真的挺遗憾的。不过他们倒是不觉得增加一堆大罐子很丑，反而感觉这才是工业的魅力。对于赵鑫说的丑，没有共鸣，但是对于赵鑫说的浪费，大家都深有感触。真要是执行新的设备，那么材料用量，将比现在多一半。
大家现在的主要任务变成了，根据新计划，重新绘制图纸，规划一下这些设备，然后下发到各个厂生产，然后对现有的样机进行改造。等他们交流结束的时候，段厂长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小赵啊，问题这不是解决了吗，别愁眉苦脸的了，至于你说不漂亮，我觉得到时候现场一个个的大罐子，多漂亮啊，至于浪费，这不也是没办法嘛，等咱们技术上有了进步，咱们再一点点改进。咱们现在主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考虑好不好的问题，更何况咱们也不是在好和不好之间做选择，而是在好和更好之间选择。你说，对不对。”
“多谢段厂长了，我能理解，就是有点不甘心，要是时间充裕，我肯定能把这些难点一一攻克。有不少东西我都有思路了。”
“没事，咱们先用着，等这个项目解决了，咱们再一一攻克也不迟。不过你昨天一晚没睡，要不你下午去睡会儿。”
“不用了，段厂长，马上就吃午饭了，下午再忙一阵，等下了班，我回家睡。”其实赵鑫一点都不困，她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其实就等于是深度睡眠了。就是带的多了，心累。
“对对对，下班之后我留个驾驶员，到时候，你叫他就行。”
下午，赵鑫稍微放松了一下，除了在三个小组里转了一圈之外，还去实验室指导了另一个项目，环氧乙烷气溶胶技术。这个东西暂时不用考虑大规模民用，所以没有什么生产压力，主要是，这东西不被打急了，应该是不会用的，也就是造点，稍微增加一点底气，真正增加底气，还得看蘑菇的。等要用这玩意的时候，那么离所有工厂转军工也就不远了。就像奥克托今一样，赵鑫设计的生产设备也就是年产五千吨左右，比起动不动就十万吨起步的民用产品，差远了。
晚上八点半，赵鑫给小车班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自行车绑在车顶上，坐车回家了。等下车的时候，这个驾驶员给赵鑫说，“赵组长，厂里说了，明天让我来接你，你看看几点合适。”
“七点吧，不耽误去厂里吃饭。”赵鑫也没有推辞，大冷天的骑自行车真是不舒服，再说她也不是天天回家，这点小特权，她就笑纳了。
然后赵芹拍窗户，把闫阜贵叫了起来，三大妈拿着煤油灯，出来给赵鑫开门，“赵鑫啊，你说你要是晚点回来，还能和你妈一起进门，也省的我多点一次灯了。”
“对不起，三大妈，没办法，厂里安排的时间，我们也没啥办法。下一次我争取和厂里商量一下，争取和我妈同时进门。”
“行了，别皮了，快点回家吧，别冻着。”
三大妈回到家之后，问闫阜贵，“你说这赵鑫不是跟着她的带教老师去学习了吗，怎么还能这么忙呢？”这也就是三大妈和闫阜贵，你换个别人，他连带教老师是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啊，这事儿可不能乱打听，赵鑫去的那个学校挺厉害，管的特别严，打听这个容易招祸。”
等赵鑫到家的时候，屋里居然还有灯亮，按照三大妈的话说，妈没回家啊，那这里面是谁呢，肯定不是什么小偷，天底下没有哪个笨贼，敢开着灯偷东西。等赵鑫打开门一看，里面居然是郑丽春。
“诶，郑姐姐，你干嘛呢？”
“噢，鑫鑫啊，你回来啦，我帮赵姐烧烧炕，烧两壶水，省的她回来冷锅冷灶的受罪。”
“多谢郑姐姐了，我妈这两天天天都回来到很晚吗？”
“还行吧，从初二那天，都是九点回家，现在厂里特别忙，又是招人，又是统计工人意见，还得接收总厂调拨过来的工人，一天天的睁眼就是事，太麻烦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厂里的事儿，郑丽春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所以透漏的东西也不多，等她以后要是知道了他们这么忙的原因就是赵鑫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尴尬，但是保密要求，不说就是对的。
今天赵芹回来的略早，不到九点，赵芹就回来了，看见赵鑫那叫一个惊喜，“鑫鑫，你怎么回来了。”然后对郑丽春说，“小郑，谢谢你了，明天早上跟我一起走，早点到，提前把会议内容整理出来，八点准时开会。”
“不用，赵姐，这是应该的，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吗。没事我先走了。”
等赵芹把郑丽春送走之后，赵鑫好奇的问，“妈，郑姐姐这两天天天过来吗？”
“也不是，就今天一天，昨天和前天都是柱子媳妇过来干的，贾家媳妇也想干，我没答应。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妈了，所以就回来了。”
“你想我，给我打电话啊，我去找你，这么晚的天，你自己回来多危险啊。”
“没事，我是厂里派车送我回来的，到了胡同口，车进不来了，才下的车。你不也回来的这么晚吗。”
“和你一样，坐车回来的，真没想到我闺女厉害啊，现在就混上小车了。”
“哪儿啊，我这也就是临时的，项目解散，我就没有这资格了，我要能混上小车，最早也得研究生毕业。你也休息一下，别这么累了，活干不完。”
“放心，你妈我不傻，我在厂里的休息时间不短。不会没日没夜的干的。倒是你，还是个孩子，一定要保证好休息，尽量别睡觉太晚。”
“我知道，妈，我一般都是九点睡觉，七点起床，每天都睡得足绷绷的。”
娘俩又聊了一会，然后，两人就泡脚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起床，准备出去上班，娘俩很默契，都是定的早上七点，早饭到厂里解决。路上赵鑫给赵芹说，“妈，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最近有几个罐子要试加工，你们可得做好准备。”
等娘俩一起出去，胡同口两个司机，正靠在车上抽着烟聊天呢。为啥要靠在车上，因为车上暖和，大冬天的，可没有一个人敢随便熄火，发动机开着，直接靠在引擎盖上，比没有暖风的车厢里面可暖和多了。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造自己的汽车，这些外国货，我是真受够了，只要是咱们国产的车，哪怕是破点，难开点我都认了。”
“不是说东北那边在造汽车吗，据说，快成功了，明年应该就能见到了吧，就是不知道造的快不快，能不能分给咱们几辆。”
“你做梦呢，国家新造出来的汽车，肯定先紧着标杆厂供应，就咱们两家的体量，就别做梦了。”其实过一段，等我们厂把新任务接下来，我们厂体量绝对达标了，就是要保密，我不敢说。
另一个想的是，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我们厂体量和级别绝对够，但是我不敢说，而且由于化学三厂对外的名号原因，大概率分不到。“也许国家觉得我们是京城工厂，为了面子，也给咱们一辆呢。”
“你想啥呢，这批车肯定优先供应大厂，咱们就别想了，面子值几个钱。我说的是小车，也没听说有谁造这东西了，我年纪可不小了，可不想去开卡车玩命去了。”
“短时间内，没戏了，咱们就一家有能力设计汽车的厂子，在卡车没有定型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去设计小车。争取在十周年的时候，咱们能看到咱们的新车吧。估计就算是造了，也就造几辆，意思意思就行，主流还得是卡车。真要是给我们厂分到国产卡车，我就申请开大车去，到时候，我把他当祖宗供着。”
“一看你就没开过大车，我原来的单位曾经往草原送过货，两个人，一车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车也找不到了，家里还有孩子，媳妇呢，要不是大车司机有个互助协会，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大车司机协会，其实有点像保险，司机每个月往会里交一点钱，根据运输范围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一般工厂的大于运输公司的大于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万一这人没了，协会里会按月给他的家庭发一笔钱，用于日常开销。大车司机的特点就是捞的多，风险大，这个协会也就是给大家一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