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芹往事

    “谢谢你，一大爷，赵姐。”

    “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吧，现在这事冷处理，雨水今晚跟我睡，估计这一次吓着她了，你看看今晚基本上都没说话。我这也都是推测，一切以你去找你爸的结果为准。到那个时候再说。”

    何雨水那是吓着了吗，那是惊着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赵芹就几句话，就把整件事抽丝剥茧的搞清楚了，而且连未来怎么发展都安排好了，等自己兄妹俩去找老爸之后，就基本可以确定是不是真的了。

    何雨柱和易中海回去的时候都沉着脸，吃过了晚饭，易中海去了一趟二大爷刘海中家，有去了一趟三大爷闫阜贵家，把何雨柱的情况说清楚了，并且约好明天一起去劳资科帮忙问问，闫阜贵虽然是个老师，但他是红星轧钢厂的厂办小学的老师，也是厂里的员工，换句话说，整个大院几乎每家都有在轧钢厂上班的员工，为啥是几乎呢，因为六进院的老太太没有工作，但是这个大院原来是她的，她曾经是某个军阀的小妾，后来部队进城，她年纪大了，也不想跑了，干脆把院子捐了保命。

    赵芹实际上是婚姻法的受害者，她46年和齐远结婚，三月丈夫就响应号召回部队了，十月一日，赵鑫出生，取名齐珍珍。一开始是帮着各家店铺和老板算账，后来是帮着各个部门算账，赚钱养活齐远的父母，两个弟弟和赵鑫，作为大嫂，还张罗着给齐远的二弟娶了媳妇，就这么等着丈夫回来。

    50年底，齐远回来了，但是带给赵芹的并不是喜悦，而是晴天霹雳，齐远说他和赵芹的婚姻是封建包办婚姻，两个人没有爱情，现在他找到了真爱，所以要和赵芹离婚。升官发财换老婆，这可是不少人的期待，齐远找的新欢是他领导的侄女，家里也挺有钱，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事业上，能给齐远提供的帮助都不是赵芹能比的。

    对此齐远的父母大骂齐远是丧了良心的坏蛆，并且跟赵芹说，他们只认赵芹这个儿媳妇，要是两个人真的离了婚，他们连齐远这个儿子都不要了。听着好听吧，但是赵芹天天打交道的是什么人，粘上毛比猴都精，她能上这当，不就是让她离婚不离家，继续在家里养着他们一家吗，毕竟新儿媳妇身份那么高，伺候起他们来肯定不如赵芹更加得心应手。

    最后赵芹以鱼死网破作为要挟，她要走，这些年她挣得钱，齐家要连本带利的都还给她，而且女儿要带走，而且齐远的认证军属必须是赵鑫，也就是官方认定的军属优待证上，有且只有赵鑫一个人，这个东西，一旦认证了，可就不能改了，否则赵芹就去闹，到时候，别说齐远没有前途，就连齐远的叔丈人什么情况都说不好。

    最终以齐珍珍改名赵鑫，赵芹拿到了三千万的的补偿结束，并且齐家怕赵芹以后再闹腾，干脆把她送的远远的，直接一杆子给支到京城来了。那个时候的三千万和现在的三千万可不一样，由于物价的上涨的原因，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九千万甚至更多。

    赵芹拿这笔钱买下了，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并且安置了全新的家具，路过沈洋的时候买了一辆自行车。50年底，由于48年初自行车库被抢的原因，民间有大量的准新车，过了三年，看新政府没有追究的意思，所以就都开始卖了，但是运不出来，沈洋人也没有那么多有钱人，所以价格并不高，准新车只有一百五十万左右，要知道在京城，一辆六成新的自行车售价高达四百五十万，比如何家那辆，而且大部分是在站台上卖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沈洋特产。

    有没有人倒卖自行车呢，准确点说，还真有，但是难度很大，在这个时间沈洋之外的城市禁止民间自行倒卖自行车，你不想要了，可以，街道原价回收，想挣钱很难，现在的人倒卖基本都是背户车，美其名曰，借的。但是背户车风险很大，一般人还真不敢碰。

    这也和现在自行车的购买流程有关，后来的京城购买汽油车摇号就够麻烦的了吧，但是那个和现在购买一辆新自行车比起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新车并不贵，一辆车现在也就两百万出头，但是有钱你买不到。现在买新车是审核制的，通过率之低令人发指。

    你想买一辆车，首先你必须在公家的单位上班，自家的买卖，民营的店铺都不行。红星轧钢厂由于参公运营的原因，勉强有这个资格。参公运营就是厂子还是自己的，但是怎么经营怎么管理完全由国家说了算，由国家派出书记和经理，原老板只有分红权。也正是振兴轧钢厂的参公，领导才非常开心的给了一个红星轧钢厂的名号。

    红星代表的地位可不一样，这和三线建设遍地红星厂可不一样，现在每一个叫红星的都是大名鼎鼎的厂子。红星二锅头，那是国家为了让老百姓喝上便宜的好酒专门建的厂子；红星食品厂，那是军用奶粉唯一指定供应商；红星自行车，人家后来又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永久；红星糖果厂，生产的红星什锦水果糖那是正儿八经的国礼。所以说现在的红星意义非凡。

    也正是有了红星这个名号，厂里的员工才勉强有了申请自行车的权力。你满足了在公家单位的基本条件，你就有资格申请了，你要先写申请书，说明白你买自行车是因为工作需要，但是有没有急切到需要公家给配自行车的地步。然后把申请书交到自己的直属领导手里，这是第一次审核。审核过了 ，领导会联名上书，送到厂里的总务处，这是第二次审核。总务处会找你谈话，找你领导谈话，找你同事谈话，目的就是确认，你工作中确实需要一辆自行车。

    总务处批准之后，会递交厂务处，这是第三次审核，这一次一般问题不会太大，但是这一步通过了，你就要交一辆自行车的钱到财务，验证一下资金，说明一下你确实能买的起这辆车。通过之后送到市商业局，商业局的人会根据不同单位，相同岗位的申请情况，和自行车的产量确定会不会批准，这是最后一次审核，确定了能批准，批准文书会送回你厂里的总务处，上面有限定购买时间，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有有效期的。

    总务处会给你开条子，这张条子也有有效期，你拿着条子和批准文书，去供销社或者国营商店换一辆新车。然后拿着发票交回总务处，方便厂里和销售单位算账核销。买回车来还不算，挂牌交税这些都不说了，你得到街道报备，说明一下你有一辆自行车了，街道如果有用的话，在不耽误你工作的情况下会来借车，这辆车绝对不能卖，背户也不行，因为这是你的生产资料，是你的工具。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明白为什么摇号只是弟中弟了吧。外地可能会松一点，但是京城就是这么严。

    新车麻烦，大家就买二手的，就大幅推高了二手车的价格。顺带说一句，现在市面上二八的车只有二毛进口的二八双杠，国产的要到55年才出现，二四的车只有前朝少数外交官带进来的，数量极为稀少，所以现在市面上，主流就是二六车。

    赵芹刚来那个时候还叫振兴轧钢厂的红星厂的时候，职务是财务科干事，干事在厂里一般是指有干部编制，没有干部岗位的人，比办事员高一级，没特殊情况，上面只有一个科长，如果不是为了扩建或者支援其他厂子，需要储备干部，厂里的非生产部门一般没有副职。说一句，厂里的科长，处长，只是称呼不是实际级别，你厂里就是一个科级的厂子，你就是叫部长，级别也高不到哪去。红星厂作为正厅级厂子，总务处长挂副厂长，一般都是副厅级。财务科作为重点科室，科长一般是副处级或正处级。

    赵芹来的时间也巧，她来了之后时间不长，振兴厂就改名叫红星厂了，而且还接到了支援胜利厂建设的要求，所以红星厂就要储备干部，赵芹作为三个干事里面水平最高的，自然就升任副科长了，但是没想到，厂里的支援力度这么大，把财务科长支援出去了，这也和赵芹的水平比科长更高有关系，赵芹就成了正儿八经的科长，但是由于资历原因，还是副处级，这就属于岗位带着级别提升的典型了。同样叫科长，食堂科长一般是干事级别。所以为了避免误会，所有岗位称呼比实际级别高的，一般会用一个万金油的称呼，主任。食堂科主任，后勤处主任，生产部主任，都是这么个情况。这可真是飞一般的升职速度了，要知道今年赵芹才刚刚年满25周岁，这也得利于现在国家各行业都缺人，只要能力够，那就是不吝提拔，根本没有年资和停年的需求，再加上红星厂的标杆示范作用。

    但是这个级别到了真正算级别的人时候又不一样了，因为所属的单位不一样，部里的科长和县里的科长都是科级，但是级别能一样吗。红星厂作为钢铁行业重点建设单位自然是往高里配的，作为副处长级别是行政十五级，工资分是185分。现在的工资标准真的是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