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光水幕
天光水幕!
原来重华寺的问莲台如此神妙,竟然有几分上古神器三生镜的影子。
三生镜一直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相传镜面已经碎裂成数片消散在万古洪荒中。
能祭出天光水幕此等秘法的定然有灵宝以上的品阶。这石莲莫不是三生镜的碎片之一?
众人有些眼热地盯着石莲直瞧。
没想到,这重华寺偏安妄海之隅数万年,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物,八大宗门的实力果然不能小觑。
不知这剑宗是许诺了重华寺怎样的好处,才能令他们心甘情愿地开启问莲台寻一个不想干的人。
天光水幕上灵光涌动,如云似雾。
枯木尊者已经停下来施法,他抬眼望向人群。
见他们皆是满脸疑问的模样,他有心解惑道:“若是寻找研习我重华寺功法的弟子,只要我等配合口诀开启问莲台便能看见。只是云泠真人非我寺中弟子也不曾研习我寺中功法,单单凭借一株护心莲也恐难以有结果。是故,百里剑尊愿意舍了半身灵血祭问莲台,以血脉追溯之法配合问莲诀一起寻找。”
他又顿了顿,双掌合十对着天光水幕叹息一声:“如今,就看这法子能不能找到云泠真人了。希望,百里剑尊能得偿所愿,也希望诸位也可以得偿所愿。”
众人:“”
合着人家放了半身血喂了这莲,你还不能保证真能找到人?
事到如今,众人只能屏息以待。奈何,天光水幕之上如雾的灵光翻涌着迟迟没有散去的意思。
百里盛昀低垂着眉眼,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剑宗与玄灵宗的人脸上渐渐露出失望的神情。
半个时辰后,众人都觉得这法子已然失败。
就在这个时候,那天光水幕好似被一阵清风吹过,吹开了水幕上弥漫的云雾,也吹开了众人心上的阴翳。
一个浑身是血的绝色女修出现在光幕之上。
她神色哀戚,眼角含泪。
美人垂泪惹人怜。
许多修士先是一惊:“果真能看见生死攸关之景。”临死绝望哭泣也是人之常情。
随后,他们又纷纷惋惜道:“可惜了这云真人了,也不知是谁害了她?”
乍然见是一名女子伤痕累累的模样,关心云泠安危的修士们皆心下一沉。
洛凝欢等人的眸光一暗后又重新亮起。
“这不是师妹……”洛凝欢松开咬得死死的唇角,深吸了一口气。
远处,夜如湛跟在妖皇身后。他抬首望着那道水幕,眼里的光彩明明灭灭。
百里萧然望着水幕里的女子心头一震。
这不是云泠,这是他……母亲。
清微真君呢喃道:“璃儿……”
“……怎么会是师妹?”
明樱真人和明霜真人对望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的眼神里看见了欢喜与失落。
喜的是此生还能再看师妹一眼,失望的是明璃师妹早已故去,眼前的不过是镜花水月。
“咦,这不是明璃真人嘛,这问莲台找错人了啊……”有见过明璃真人的修士认出了水幕上的女子身份。
百里盛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水幕上的女子,流了泰半灵血依旧不动如山的身躯微微颤栗。
这是他的璃儿,是他的爱妻!
长明剑尊早知问莲台的妙用,此刻见出现的女子是明璃真人而非云泠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是师弟的执念刻进了骨血,导致问莲台也出现了差池?
不过,若是出现的是明璃被害的画面倒也不算误事。千音宫不是一直心有不服嘛,那便一同瞧瞧!他倒要看看,紫荆真君还有何话说!
水幕上的华光还在转,那绝色女子泪如雨下地呢喃着:“孩子,娘也是不得已。你哥哥早你出生片刻还有灵兽相护,你只能靠自己了……娘亲盼望你也恳求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那女子噙着泪垂眸似是在凝视着什么,下一刻,她抬起身举起手中的紫色襁褓。
众人这才看见她一直凝望着的是襁褓中的婴儿。只是,还未及看清婴儿的面容,女子就将松开了手。
“噗通!”
随着婴儿落入井底,众人的心好似也跟着掉入了井底
随着婴儿在水里挣扎摇摆被水淹没了口鼻的画面出现,场中不少金丹修士突然也瘫倒在地,更有一些人捂着胸口猛烈喘气挣扎,就好像落水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凝神静气!这水幕中愿力极盛,若不坚守心门恐生共情!”枯木尊者见此忙大喝一声。
喝声中夹着净神的灵光,唤醒了正共情的修士们。
这些人忙站起身子,低头屏气不敢再望水幕。
元婴真君们的修为毕竟高深,愿力外泄时带来的那丝异样早就令他们有所警觉,在两三息的吐纳间迅速化解。
此刻,在场所有其他宗门的修士都对重华寺心生警惕,若是以后斗法遇上定要留神才好。
水幕上的婴儿挣扎着终是沉入了井底。
但众人皆相信她会活着,因为她是云泠。若她死了,玄灵宗玉濯峰就不会有那位惊才绝艳的高徒。
果不其然,古井底的水流下出现了一道漩涡将婴儿吸入。不多时,那裹着紫色襁褓的孩子便出现在了某处溪水里,闭着眼顺溪而下。
叶迦走到白璐魔君身侧,指着水幕上的画面小声地辩白道:“师父,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我当年确实看见一位漂亮仙子将一个孩子扔到了井里,你非说不可能不让我告诉百里剑尊,你看看,如今真相大白了吧。白白耽误人家剑尊那么久才找到亲闺女”
白璐魔君斜睨了叶迦一眼。
他在见到云泠那一刻就知道她是谁的孩子了,可他就是不想说。
他就是不想告诉百里盛昀怎么滴?
谁让他当时来北溟之地一言不合就开打,堂堂魔尊被堵在自己的老巢出都出不去,这份憋屈谁来替他纾解?
叶迦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过实诚了。
此刻水幕上的画面又再次晃动。
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女童,梳着双丫鬓穿着粗布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溪水边。
突然窜出来一个高个子男童,猛地将她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