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黑暗的边界，是光明吗？
尤回答不了智慧的答案，他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气，即便绞尽脑汁，他也深知自己不可能理解智慧口中的两个时刻之间的关系。
“或许我可以换个提问方式。”
智慧看出来尤被她的问题折磨的痛不欲生，她拿起茶壶，往身前的陶瓷茶杯里面倒入翠绿色的茶水，
茶叶漂浮在水杯中，随着茶水的注入，在水波的带动下旋转，上下起伏。
“尤，你曾经想到过一个问题吗？
在你潜入阴影世界的时刻，在你还身处光明世界的时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明显截然不同的世界，你却可以在阴影的世界无拘无束的行动，这其中彰显的奇妙是多么让人兴奋呢？”
茶杯推到尤面前。
尤低头看向茶水，在他的视线中，茶叶身处滚烫的热水之中，去往何方已经身不由己。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秘密？”
尤看见茶水之中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瞳放大，他为智慧随口说出来的信息所震惊。
“我乃无不知晓的智慧化身，自然对世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智慧淡然解答。
“呵呵，真是神奇啊！那你这么厉害，又为什么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尤端起茶杯反问。
“智者之智，起源他智。
智者之惑，自惑而惑。”
尤没有听懂智慧的话，他端起茶杯，热气扑面而来，他小小抿了一口，却发现茶水并不是想象中的烫嘴，反而带着一丝清凉之意，好像一股微风，将他全身上下的浑浊驱逐。
尤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远超往常，连带着他的思绪也开始飞快运转起来。
他放下茶杯，随即尤的身影在客厅消失。
看着融入阴影之中的尤，
智慧开始思考尤值不值得她押上全部赌注。
一直以来，尤对阴影亲和天赋的使用都是简单粗暴，
融入阴影，然后敌人尚未察觉之时，从敌人身后出现，一击必杀。
这就像完美套版，让尤丧失了深入了解阴影亲和天赋的念头。
智慧的问题撕破了他满足现状的套壳，让他直面忽略了许久的问题。
阴影亲和天赋——他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呢？
阴影世界之中，
还记得赤山之旅，尤通过一直在事物的影子下面行动，才隐隐约约掌握融入阴影的能力。
所以直到现在，尤都认为阴影亲和天赋就是可以让他能融入阴影，然后借助阴影来到任何地方。
可是……现如今尤才想起来一件事，
在很多战斗场合中，即便没有阴影，他也可以随意隐匿自身，
那就说明，刚开始在阴影之下的行动，很可能只是开启他使用天赋的钥匙，
但在保护宝藏的大门之后，拥有的不只是契合钥匙形状的锁芯，还有无法估量的财富。
尤的脚底漆黑一片，
他踩在上面，感觉不到踩在土地之上的感觉，
尤小心翼翼向前跨出一部，
脚底的漆黑向被搅动的平静湖面，开始泛起一阵阵涟漪，
尤做出一小步，涟漪之后两三道，
尤跨出一大步，涟漪就有十几道，
尤使者一次性前进数步，他看到涟漪一圈接上一圈，随后构成了一张有半圆构成的图画。
这些水波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尤百思不得其解，
阴影世界随着他的移动而发生改变意味着什么吧？
尤蹲下来，目光注视着连续不断向远方蔓延的涟漪，
在现实世界里，他进入如同纸张一般的二维世界，
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他以三维存在随意游走，可以前往自己想到到底的任何位置，
毫无疑问，他打破了一种规则，
这让他可以突破空间的束缚。
这让尤开始思考，他是否可以无视空间的和距离呢？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他集中念力，脑子里面拼命想象自己出现在那里，
仿佛受到了思想的感知，他的身体在黑暗中消失，却在他预期的地方出现，
位置的改变很快，
不，在尤的感知里面几乎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发生移动，但事实上，他已经来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到达的地方。
这是一种多么巧妙的感觉！
世界好像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瞬间，尤的身影在黑暗的世界中出现而又消失，
甚至在一秒之间，会有上百道他的残影留下来。
这些残影共构成了两幅画面，一个是他抬脚落脚的走路画面，一个是他跳起让后落地的跳跃画面。
这种可以完全掌握空间的感觉让他着迷，
他感觉在阴影世界，他无所不能。
他再一次想到智慧向他提出的问题，
在阴影世界的他无所不能，在现实世界的他被规则约束。
在这个转变之间，他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呢？
尤离开阴影世界，再次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他仰头靠着沙发，任由自己的思想在漫无边际的世界遨游，
有那么一瞬间，尤感觉他思考的轨迹就很像他在阴影世界的权力，
他可以在脑海之中同时演化出吃饭和睡觉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答案。
现实之中，他被约束在一种可能性之中，
而在阴影世界，他将融入无数可能。
列举一个形象的比喻，就好像大树的主要树干和分散出去的树叶，
一和无数的博弈。
尤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重重将茶杯砸在桌面，说道，
“滚烫的茶壶在被冰冻的那一刻，它的状态无非就是滚烫或者冰冻两种状态。
换一种说法，我在进入阴影世界时，在我还在现实世界时，
在这两个时刻之间，我所处于的状态无非就是进与出的关系。”
智慧站起来鼓掌。
“我的答案对了？”
“不，压根没有正确答案。”
“什么？”
尤大叫道，智慧的回答让他彻底无语，敢情他苦思冥想，最后得出来的答案，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告诉你了，我只是智慧的一部分，希望的智慧。
在第二关，只要你给我答案，你就已经有进入第三关的资格了。”
“这么简单吗？”
尤难以置信，
如果按照智慧的说法，巴别塔的试炼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世间并非黑白对立，
往往在黑暗的尽头，出现的并非是光明，而是五彩斑斓的花海。
恭喜你过关。”
智慧说完，朝着尤摆了摆手。
尤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被一股怪力推动，他看见智慧距离他越来越远，直到他来到楼梯口，
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背包，尤再回头看向智慧，先前布置舒适的客厅已经消失，
一切如同黄粱一梦。
咕噜噜——
肚子传来窘迫的叫声，提醒尤该进食了。
在智慧生活的客厅，原先尤坐着的沙发重新出现一道人影。
引发了北区恶魔暴动的乾震坐下沙发上，神态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