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战神天赋
“我想成为战士。”
电话接通许久后，尤才发出声音。
随后是许久的沉默。
“为什么。”
男人很平静地问道。
“我不想逃避。”
“可以……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须留在城内。”
得到答复后，尤带着手机走进办公室，
随着女人与手机里面尤的父亲交谈片刻后，她也对尤露出来许可的表情。
“恭喜你，未来的战士。”
一时间，激动席卷尤的内心中，仿佛汹涌澎湃的海浪将沙滩淹没，
但同时，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从四周向他躯体奔涌，那是一种绝不可能逃脱的责任，
成为战士的他能否改变自己逃兵孩子的命运？
压力好似巨石向他坠落，死死锁在后背想要将他束缚起来。
尤拼命摇头，才把这股无力感驱散。
回到家，父亲早就坐在客厅等着他。
跟预料中的不同，男人并没有大发脾气，而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沉思。
客厅天花板悬挂的电灯发出白炽光明，撵走黑暗的同时，也将人世间少有的温馨驱逐。
尤不敢与父亲对视，当他走过父亲身前时，父亲出声了，
“每个长大的孩子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可能强行拽着你走上另一条你不想踏足的道路。”
男人的声音满是消沉，
“我是逃兵，也正因此我知道许多普通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你没有选择职业时，我不能告诉你。
在城外，每天都有很多战士死去，他们的死去根本没有新闻报道！甚至连他们的亲人都不知道！
如果光是这样并不会让人悲哀，真正让人绝望的是，所有城外战士的死都是一个无人在意、甚至没有人知道的数字。
35人牺牲、84人牺牲、359人牺牲、1953人牺牲……
那些胸怀抱负、怀揣理想的战士死了，没有人会记着他们生前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无聊时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能用来记忆他们的只有一场场失败的战役，
重创！重创！重创！
没错，在与恶魔的战斗上，只有失败，每一场由骑士团调查军营发起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每一场失败，那些长官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出那些冰冷冷的数字，
这次又死了2687人……
这是在送死！而我们拼上性命所做的事情根本不会传入城市内部，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这些消极不利的因素影响城内的和谐氛围。
恶魔有什么恐怖的？真正让我害怕的时这个冷血制度是靠城外无名战士的死维持下去的。
所以我做了逃兵。
但我又不能破坏这个制度，这些年来，每一次你告诉我你要成为战士，我的心就宛如刀绞，我就压抑不住地想要把我知道的事实告诉你，
但我不能！那是深埋在我心中的绝望，那是已经死去兄弟让相信的希望，
我背上骂名成为逃兵，
但继承了他们意志的孩子，决不能被我的绝望感染！
或许这也是我能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制度下，唯一能做的自欺欺人的事情。”
一番长篇大论将尤的世界观打乱，
也让他重新看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那个世界没有荣誉，没有尊敬，没有光明……
前进的人之所以会前进，是因为他们只剩下前进这条路，
死去的人之所以义无反顾的去死，是因为他们能做到也就是义无反顾的去死。
“人类真的无法战胜恶魔吗？”
尤不死心地问。
“有，只有少数人可以做到，勇气加天赋绝对可以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因为我有幸亲眼看到骑士团的团长在数百只恶魔的包围下从容单定，全身而退，
但不是每一个都是天才，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数百个人被一只恶魔屠杀殆尽。
儿子，你一定不懂……那种躲在角落里面，眼睁睁看着那些亲近的兄弟突然暴毙的感觉……
也是，因为我是逃兵，恐怕在学校里根本没有学生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尤，我对不起你！”
男人说着说着眼圈已经红了，湿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不知道是想起来那些曾经要好的战士兄弟，还是对儿子至今遭受到议论纷纷感到内疚，
或者说这两种情绪并存，像两颗高速旋转坠落的炮弹，在他早就满目疮痍的世界又一次爆炸。
“没什么事……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尤本来想说父亲这个词，可是脱口而出的却完全变了样，自从知道父亲是逃兵，他再也没有对其父亲。
“早点休息吧。”
男人将原本想要搭到尤肩膀上的胳膊收回，重新回到沉思的状态。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尤进入报道的时候。
一大早，他就穿着整齐，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等待接他前往城内骑士团的专车。
叮铃铃——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
“尤同志，我到你家楼下了，车牌号是战3677。 ”
尤飞快下楼，很快就找到了那辆如同机甲巨兽汽车，
坐进汽车，尤发现已经有两名同志早他一步到来。
“同志好，我叫尤。”
尤积极打招呼。
“你好，我叫王凌。”
王凌，男性，模样俊秀，皮肤比许多女生都要细腻白皙。
“你好，我叫肖琳。”
肖琳，女性，黑长直，黑色皮夹克配短裤，搭着二郎腿的样子看上去痞里痞气。
三人简单交流后，发现性格之间并无冲突，于是话题逐渐向更进一步发展。
“尤，你的天赋是什么呢？”
外向的肖琳好奇问道。
“阴影亲和，好像用处不大。”
“怎么可能！”
肖琳不可思议地叫道，
“阴影亲和是极少数适应城外作战的天赋，甚至骑士团中都有好几位高手是阴影亲和天赋！”
“但尤你和我们在同一辆车上，你选择的职业是城内战士？”
王凌问道。
“因为家里面不同意我成为城外战士。”
“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肖琳叹了口气，接着将自己的天赋说出来，
“我的天赋是武器大师，家里面本来是想让我继续学习深造，以后进入武器研究所发光发热，
但我转念以想，好女儿志在四方，怎可躲在后方当缩头乌龟，于是死缠着爸爸妈妈要成为战士，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也是妥协。”
肖琳无奈摊手，表示对成为城内战士的结果一点都不满意。
“对了，王凌你是什么天赋？”
对肖琳的遭遇表示同是天涯沦落人后，尤看着王凌问道，
“我的天赋是战神。”
“王凌，你搞笑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还能是战神天赋？”
肖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捏了一把王凌胳膊上少的可怜的嫩肉，表示非常不相信对方说的话。
王凌苦笑了一声，解释道，
“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天赋是战士，本来我都已经打算成为一名厨师，但就是因为这个天赋，父母都强迫我成为战士。
甚至因为这个天赋，骑士团办事处的长官愿意对勇气测试没有及格的我开后门，让我先去城内骑士团磨练心性。”
“小战士们，到地方了，你们要是再说下去我耳朵都起茧了。”
司机拉好手刹，打断尤几人的谈话。
下车后，尤看到周围停满了各种各样的机甲战车，时不时有刚到的战士从车上下来。
每个新生战士脸上都流露着磅礴朝气，这种好似日出东方的景象让他想起来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深刻怀疑父亲话里的真实性，
难道恶魔真就那么强大，让这么多年轻气盛的战士沉戬折剑？
因为过于关注恶魔的强大，在明确成为战士的日子里，尤几乎很少花时间去了解战士中各种天赋的排名。
也正因此，才让他在听到王凌是战神天赋时，没有感到震惊。
在骑士团，只有战神天赋才能团长，也只有战神天赋，才能在他父亲口中最凶险的环境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