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见家长
卫甜心里很不是滋味，很糟糕，简直不能太糟糕了。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卫甜在家照顾了一天陈红梅，也就是卫甜的母亲。
陈红梅一整天都在发疯，躺在床上拉着卫甜的手哭诉，一遍又一遍讲过去的事，讲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又是为了她卫甜忍了多少年。
似是渴望得到他人的安慰，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卫甜，用着自以为诚挚的眼神，时而冷静，时而激动。拿些话，一字一句把卫甜的心割出血。
卫甜告诉自己，作为女儿照顾她是应该的，也不能对这些话产生厌恶。
但是她又很痛苦。仿佛陈红梅一切痛苦的开始就是这段不堪的婚姻，而坚持这段婚姻最大的理由是孩子。所以归根到底，这十几年的痛苦都是因为她吗？
卫甜想，或许自己的存在没有什么好的意义。
陈红梅情绪稳定时，也会怨恨自己，说不应该跟卫甜说这么多，大人的事不应该让孩子烦恼。她又很歉疚，对卫甜说她有多抱歉，说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她学习，说有多么希望卫甜能考上好大学，去过好的生活。
卫甜想，这一切都不是陈红梅的错，是她父亲卫达的错。
尽管精神濒临崩溃，回到了学校，卫甜还是装作往常那样。
甚至比起自己的痛苦，她更关心楚延和邱棠梨的心情。她因为自己让别人担心了，而产生歉意。
这一整天卫甜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尽力用轻快的语气说话，认真听讲，认真写作业。
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一句：“回来啦。”
又是一晚上的诉苦和抱怨。
卫甜这样想，然后又装作平时的样子，去回陈红梅的话。
“嗯，回来了。”
门铃响了，卫甜奇怪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来。
“甜甜，去开门啊。有人按门铃。”
“哦哦。”卫甜答应着，打开门。
“哈喽！”
卫甜惊诧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邱棠梨把手里提着的水果递了过去，“我们可以进去吗？”
“可可以，直接进来就好。”
“你看这个要放哪？”楚延晃了一下手里提着的一箱牛奶。
“放这吧。”卫甜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楚延放过去的时候听到耳边一句：“谢谢。”
抬头恰好和卫甜对视。
“甜甜啊，是谁来了啊。”
陈红梅从床上爬起来，穿好外套，准备出去。
“是我朋友，班里的同学。”
卫甜过来扶着陈红梅，坐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去到了两杯水，端来一盘橘子。
“阿姨晚上好。”楚延可谓是非常热情有礼貌，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卫甜的母亲。仔细一看，楚延的校服拉链也拉到了学校要求的位置，头发也比平时看上去温顺整齐。
“阿姨好。”
“晚上好，晚上好。这么晚了，留下来吃饭啊？”陈红梅笑眯眯的，状态比平时要好很多，精气神都很足。
“不了，阿姨，我们在学校都吃过了。”邱棠梨接过话。
“阿姨我们是来送试卷的，昨天卫甜请假，我们帮她把试卷收好送来了。”楚延说着，把书包里的试卷，放在桌子边缘。
“哎，甜甜你今天不是上学校了吗没去拿试卷吗？”
“我……”
“是我忘了，都怪我记性不好，放学才想起来，所以赶紧送过来了，对吧，邱棠梨？”楚延朝着邱棠梨眨眼睛，就怕邱棠梨说错话。
“对，我也记性不太好，今天白天也忘了。阿姨你也知道，我们高中生每天课好多，课间十分钟又要去卫生间，又要写作业，忙的想不起来了。”邱棠梨立刻回答。
“听到人家邱棠梨怎么说的吧，高中很忙，都争分夺秒的，不能请假的，你说你请一天假落多少课吧，唉，都怪我。”
“妈妈，没事的。我会补的。”
“对啊，阿姨你不用担心，我和邱棠梨会帮卫甜补昨天的课的，邱棠梨是年纪第一呢。”
邱棠梨一下子没控制住表情，恶狠狠地瞪了楚延一眼。
最不能在别人家长面前说谁谁谁比他家孩子成绩好的，卫甜家长听到会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的，万一又给卫甜压力怎么办，耽误卫甜全国考怎么办？
系统：【但是宿主，这样说不定会让陈红梅更重视卫甜学习，这样不就能保证卫甜能考上s大了吗？】
邱棠梨不太同意这种看法：“卫甜本身的设定就是学霸，她考上s大基本就是正常会发生的事情，万一压力过大，导致最后考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系统：【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年级第一啊，这么优秀！甜甜你要多向人家邱棠梨请教问题啊。”
“嗯嗯。”卫甜乖巧答应。
“阿姨，卫甜成绩也很好的，卫甜排我们班第三呢。”
“真的啊，卫甜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我平时问你们老师，你们老师也不说，恐怕是因为我们问太多，打扰人家老师了。”
卫甜没说话，只是笑笑。她上了高中就没有再跟陈红梅说过自己排名了，陈红梅问，她就只是说还行。她不想让陈红梅知道自己排名，害怕如果最后没考好会让陈红梅失望。还未成定局的事情，她不想多说。
“老师说卫甜你生病请假的，多锻炼身体啊，等到高三，高强度学习，身体不好的人很难撑住的。”
“生病？”陈红梅看了一眼卫甜，然后笑笑说：“我一定多炖汤给甜甜补补身体，甜甜是早产儿，从小就身体不太好，一生下来就一点点大，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陈红梅手比划了一下有多小，又拍拍腿。
“阿姨，卫甜成绩很好的，肯定能考个好大学，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陈红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已经湿润了，“真的啊，甜甜从小到大都没让我们大人操心，反而我们……”“妈妈。”卫甜打断了她的话。
邱棠梨明白，这次的谈话已经差不多了，而现在再多待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阿姨，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明早还有课呢。”邱棠梨起身说道，拉了一把坐着不动的楚延。
楚延抬头看着邱棠梨，眼睛里满是不解，他还没坐够呢，还没跟卫甜讲讲话呢。
“对，妈妈，我们明天都还要上学呢。”
“哦，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耽误你们时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几人走到门口，卫甜说：”妈妈，我送送他们。”
“哦，哦，路上注意安全啊。”
“阿姨再见。”“阿姨再见。”
“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