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鬼
月明星稀，一个不眠之夜。
二楼躺着常队男，常队男半睁着眼睛直盯天花板。
今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然后想，这里不是个适合长久待的地方。
陆启施的陷阱其实是不太合适的，这里守不住太多丧尸，也不能防备人类的袭击，还缺乏稳定的资源，最后一定是要离开的。
又想到安然，他之前曾和安然讨论过，他们可能生活在一部小说里面，常队男发觉自己对安然产生了模糊的情愫，常队男想，安然有小说女主角的气质。
很久以前，常队男就觉得世界不真切了，他总是忘事，或者对记忆产生扭曲——例如某一次和同学打架，他记得是自己赢了，但是伤的很惨，实际情况却是，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那次打架存在的伤痕留下。
后来问问以前的同学，他们否认常队男做过的事，常队男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发觉自己并不认识多少人；白飞庞和陆启施是两个记忆力低下、往事不堪回首以至于刻意回避过去的家伙。
但他们依然是自己好朋友，一直是。
这两个好兄弟也各有各的优点……常队男还想到自己不知安危的母亲，她的电话没有接通过，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常队男的父亲应该是安全的，因为他的工作地点从大体地理位置上判断，就在那支军队的收复范围内。
常队男认识几个非常讨厌的人，记得一些非常丢人的事——等等，跑题了，他本来想着的事，关于自己到底有没有生活在小说里。
如果生活在小说里，那常队男得重新审视自己的一切了，这个作者的水平并不高，把常队男这个角色写的乱七八糟，常队男为此饱受痛苦，因为他意识不清醒，深陷困境。
常队男唯一盼望的是，自己是主角，他认为这个作者会给自己的主人公一个大团圆结局，也就是说，常队男一眼看到了常队男自己的未来，这个结局可能是美好的。
毕竟作者一般都会带入自己的主人公……也不对，那样的话自己压根不会有这么一段冗余的胡思乱想，万一自己的角色象征是“仇人”呢？
那么他常队男，到底是什么呢？
思考也会让人痛苦，常队男只好面对现实，考虑一个不生活在小说里的正常人干的事，比方说……四处走走。
他的觉越来越少，很怪。
夜半醒来的常队男像个游魂，飘荡到了院子外，又上到了房顶上。
房顶有串新鲜的足印，属于陆启施的。
常队男就这么坐下，看着月亮，月亮仿佛也注视着他，考虑是否要像丧尸吃老鼠一样吃掉他，很明显，月亮做不到这些。
常队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想以前的事，并且被蚊子咬了好几口。
回忆起来的是不愉快的过去，不愉快的过去泛滥，象征常队男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左边吴限的房子里传来猫叫一样的声音，打断了常队男的回忆。
“该过去了……现在情况可不妙。”常队男捂住酸涩干的眼睛。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带武器，这本来没有事，问题是……他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
对面房子里，隔着一条街的那座。
走动的声音。
怎么还会有动静呢？之前住在那里的两个人不是已经……着实是古怪，常队男觉得一般人或丧尸，溜不进去。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常队男第一反应就是类似于之前大头丧尸的，会开门翻窗户的聪明丧尸。
这让他不敢站在原地，想要先回去拿一把趁手的武器。
风呜呜地刮着，常队男转过身去。
刚一回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与他对上。
“炤！！！”
常队男这一声几近于尖叫了，那东西能把他吓死，他甚至没法第一时间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一只尖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差点失掉性命，常队男也顾不得还手，完全凭本能躲过不速之客的三次爪击。
第五次，常队男胸口留下四道血痕，钻心的痛逼迫他脱离混沌的懵逼状态。
恢复部分理智，常队男摆出还击的架势，对方见状生出一丝犹豫，后退两步与常队男对峙。
常队男定睛一看。
一个通体惨白惨白的家伙，几乎只剩下腰间的一块破布，对面这个奇形怪状的偷袭者长着张蝙蝠般丑陋的脸。
尖长耳朵，猪鼻獠牙，乌黑的大眼睛只有黑，反光的黑，没有半点眼白。
身形也是佝偻的样子，腿短但胳膊奇长，这种古怪的身体结构使得它不时四肢着地，猩猩一样躁动，这家伙的样子和电影里昼伏夜出的老式吸血鬼有些相像。
夜鬼！常队男想到这个称呼，同时想怎么在这玩意的手里，赤手空拳的活下来，他从来没想到过丧尸也能上房顶。
更突然的，二楼传来一声口哨！那是今晚守夜的人——安然。
紧接着，二楼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它们不止一个。
常队男试探着前进一步。
夜鬼没有动。
常队男又走出一步。
夜鬼向后退了一小步。
这不是说夜鬼怕常队男，只是它在寻找时机，拖延时间，这说明夜鬼也有了一定的智力……常队男更加集中精力，面对这个敌人需要小心。
外面的吼叫声不绝。
常队男故意扭了扭头，卖给对方一个破绽。
夜鬼还是扑了上来，交错的獠牙直奔常队男暴露的脖颈而去。
它终究没能伤到常队男，还被对方闪到身后去。
趁机，常队男一脚将它踹下房顶。
摔下去的夜鬼一时半会是上不来了，常队男急忙回身，想要回到室内。
但是一阵劲风闪过。
又是血淋淋的爪痕，留在他的后背上。
“嗷呃——！”一大一小，两个灰白色皮肤的佝偻身影出现，尖尖的耳朵，漆黑如墨的眼睛……夜鬼，怎么还有？
不远处的角落，又有一个爬上屋顶的家伙，还是夜鬼。
原来是群体狩猎的？
离那扇通往三楼的门只有一步之遥了，常队男不想和三个夜鬼硬碰硬，他谨慎地后退。
一步两步……夜鬼也一步两步地逼近他。
装腔作势地挥舞拳头，常队男还做出野兽般的低吼，试图暂时唬住它们，可三个夜鬼丧尸哪吃这一套，它们与常队男的距离只有越来越近！
还是不行吗……不，还差最后一点，好了，摸到门把手了！
常队男心中一喜，脸上不敢有半点变化。
门把手慢慢拧开了……
推出了一条缝……
跑！
闪电般的速度，常队男完成了推开门、进入室内、再关好门、锁上的过程。
“呜咳咳咳咳——！”
咚！咚咚！！！
夜鬼在门另一边咆哮、捶打，门上出现了几条裂缝。
常队男跑到二楼，赶往“仓库”间拿上了他的武器，这时又有个硕大的人影跑进来。
白飞庞也是赤急白脸的，身上还穿着睡衣，看到常队男，表情才稍微好看一点。
“尼踏！居然被半夜偷袭了！队男，你看到袭击咱的人了吗？”
常队男拿好钢矛：“袭击咱们的不是人！”说完先跑了出去。
二楼的陆启施，正在两个夜鬼的攻击下躲闪，夜鬼行动敏捷，远比一般的活骸丧尸难对付。
地上另躺着一具夜鬼尸体，天知道这玩意到底来了多少。
“喝！”
常队男一枪袭来，专心攻击陆启施的夜鬼猝不及防，有一只被捅穿了后脑勺。
漆黑的血汩汩地涌，两人合力又干掉了剩下那只，暂时维持住安定。
但是另外一扇紧闭的窗子突然毫无征兆的爆开，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奇丑无比的夜鬼脑袋。
“那边也有！”
啪嗒——哗啦哗啦的，又有好几扇窗户被夜鬼破开。
那些夜鬼迅速地钻进来，和真正的鬼一样到处分散开来。
外面还有好几声嚎叫。
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