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准备与睡眠
又要走一遍曲折阴森的长廊,这种感觉很糟糕。
比较好的一点是,常队男已经走了一遍,知道不会有未知的危险。
手机一般般的照明中,黑暗依旧,穿越这个走廊的过程很冗长,两个人难免要相互聊些什么。
“常……常队男?”安然说到。
“怎么了?”
“启子是你朋友吧?”
“对。”常队男回答:“话说你也这么称呼他?”
“小时候都这么叫吧……我们也三五年没见过面,话说,你不让他也下来吗?这样会损失一份劳动力吧。”
“没关系,这次我和你过去就够了,况且要做的东西算不上复杂。”
安然没有回应。
沉默了一会,常队男又问:“如果让你杀丧尸,我是说,独自杀一只丧尸,你会害怕吗?”
“会……害怕的吧。”安然说:“和你们一起时我能克服心理障碍,但我一个人未必有那么大勇气。”
“还好,至少之前杀那个穿墙丧尸时,你敢于上来支援 而不是扭头就跑。”
安然嗯了一声,又说道。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
“后悔?”
“就是之前……之前面对那两个绑架了我的人,我或许能想些更好的主意。”
沉默。
这次轮到常队男沉默了。
“抱……抱歉。”
安然自觉话说的不对,赶紧补道。
常队男回过头,说:“不用抱歉,那种境地下,人难免紧张,你没有错。”
“是我下手过激了……但咱们最好让自己忘掉这事。”常队男尽可能让说话语气显得镇定,心里却有些发慌。
“你多大?”常队男扯开话题。
“十九。”
“和我一般大啊……那你是本地人吗?”
“是。”
安然反问:“你呢?”
“三眼市人喽,也就最近在外上大学。”
安然想了想,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叫常白夜?”
常队男止步。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和我奶奶曾经一个研究机构啊。”
“原来是是同事。”
“以前是。”安然说:“现在肯定不在一起工作了………继续走吧,你看这记号,快到了。”
……
到达目的地。
丧尸的尸体已被挪开。
常队男和安然钻进它撞开的洞里。
不大不小的杂物间,各色杂物摆放得还算整齐,透过墙壁便可以听见外面的低声嘶语。
“这外面就是……”
“客厅。”
听声音,有至少两只丧尸在客厅里晃荡。
隔壁还有一种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含糊的感觉,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结合刚击杀穿墙丧尸后听到的丧尸喊叫,这栋别墅上下至少有丧尸五只以上,客厅的两个听力不行,隔壁的可能伤了嗓子发不出声。
“开始吧。”常队男从左边架子上取下东西,是几根一米多长的硬塑料管。
还有对应的几把东西,样子是……锥子,是那种个头不大,头很尖的。
“这家人也不知干什么的。”常队男说着在一堆废铁里刨出一个长且扁的破布包裹。
“你看看这个。”
安然定睛一看,破布被层层解开后裹着的是……一把砍刀?
只是看起来保养不太好,略有生锈了。
常队男还搜刮出来一把一头尖的铁锤、两把锯子、一把望远镜、三个背包、一台旧收音机。
这些东西有些现在就能使用,还有的未来用得上。
“所以,我们真的要冒险去攻击外面的丧尸吗?”安然问。
“那边粮食吃完了,救援队却还没来的情况下,你我怎么办?那时再过来可就没有之前的勇气了 ”常队男神色严肃:“这是个准备,不能干等。”
“并且还得考虑到精神状况,要是我在这光景下硬待一个星期,估计快疯了,你也——”
咚咚咚!
“水管?”
“什么声音?丧尸?”常队男听见异响,眼角瞥见墙角的水管动了。
“来自头顶……是人?”安然缩着脑袋紧盯上面,好像上面会有东西掉下来。
咚咚咚!
“是人吗?是人回话。”常队男问上面。”
“我们是人啊……救救我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恐惧中含杂希翼。
常队男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又想到他们说的“我们”称谓,于是问:“你们几个人?什么情况?”
“三个人,有一个是孩子!”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开口:“我们的食物不多,只能挺两天了,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这个……”安然还在惊异之中,常队男则已开口。
“我们会救人,但需要准备!你们先挺住!”
“太……太感谢了。”常队男听见上面那个女人的抽泣声。
“回去把事告诉启子他俩,这事真得好好想想办法。”
常队男想,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要干一件大事……
……
夜晚,晚上十点。
两小时前,这里断了网。
并且白飞庞和安然的手机已经没了电,常队男、陆启施的也用不了多久。
这个夜晚注定不安分,似乎有人认为,丧尸在晚上会看不见周围。
因为常队男他们看见了,外面有人要跑路。
结果很惨,那个人在一片丧尸的鬼哭狼嚎里被撕食成了肉渣渣,他自己的惨叫声也很大,吸引来了近乎上百只丧尸。
可怖的嘶吼、呓语连作一片。
“艹!今天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白飞庞低声咒骂,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其余三人也差不多。
今晚除了安然外,剩下三位都打的地铺,而四个实际上压根就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丧尸危机爆发、意外杀人、神秘诡异的地下空间……搁正常时期,随便一件都够他们消受的了。
特别是常队男,他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一张面孔。
李强,他的口中溢着鲜血,眼神透着震惊和绝望。
那是一张垂死者的面孔,也是常队男挥之不去的噩梦。
铁门外,丧尸们还在徘徊,还在叫,明明与四人相隔甚远,铁门也足够坚固;但他们就是觉得,丧尸的声音近在咫尺。
痉挛的躯干,摩擦的牙齿,破损的手脚,坏掉的声带……仅仅听着声音,就能感觉到丧尸的恐怖。
某个时刻。
“常……队男?”常队男听到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安然,她已开始了省略前一个字称呼常队男。
“有啥事?”常队男的声音同样不大。
“没事,就是看你睡着了没。”
常队男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
陆启施、白飞庞也低声开口道:“都睡不着啊,你听听外面那声音,谁听了不害怕呀。”
睡眠困难的四人干脆小声聊了起来,聊起关于幸存者和地下室的事。
“他们是好是坏呢?”常队男说:“我答应了救他们,”
“当然要救了,我也要试试看自己能否下去。”白飞庞说:“说不定就能到那边去了呢!”
常队男说:“加油!”
“两只丧尸,我建议整一个绊线装置,绊倒它们会好下手些。”陆启施说。
“启子的主意不错,明天布置布置。”常队男笑道。
“我也觉得。”
“那话说回来,地下空间原来是干什么的?”白飞庞问。
“实验室?”陆启施挠挠头。
“也许是平民家挖的避难所。”安然说。
“不会的,平民挖不了那么复杂的地方,更别提还有个那么大的深坑了。”陆启施反驳。
“那也不会是实验室吧,那么简陋……”
“你们听过一个新闻吗?”白飞庞语气阴森:“就在咱三眼市,有户人家的地下室下面又挖出来一层。”
“那一层里面躺了足足十来具尸体!尸体都死了有四五十年,据说是某种诅咒他人的仪式。”
“兆!别吓唬人。”
“都有丧尸了,还怕什么鬼?”白飞庞撇嘴道。
沉默片刻。
“那一书架的书。”常队男说:“陆启施你还记得吗?”
“书?”
“对,当时你还抽出一本,猜测那书的内容是不是医学书。”
“只是猜猜……这跟地下室有啥关系?”
“说不定就是搬空了实验器械的医学实验室呢。”
“哼,实验室,那为什么还要留下一台铜箱子、一堆书籍纸张、一桌没怎么动的食物?”安然问。
“这……不知道,咱们几个估计是整不明白了。”
常队男睁开眼睛,看着顶上那盏熄着的小灯泡,外面声音减小了不少,估计丧尸该散的也散了。
月光凄清,心情低落。
“地下室以前有什么,和现在的你我关系也不大了,只是明天起,咱们要好好规划下接下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