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室
………
外面还有丧尸抓挠门的声音，而屋里，李强的血汩汩地流，眼看着就不行了。
较矮的那个，陆启施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眼神告诉常队男几人：这个家伙也没得救了。
在常队男还呆立着的同时。
白飞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念着：“死……死了？”
他们对自己所做的感到难以置信。
安然也呆住了，她从来没想过第一下就是死手。
她脸上成了死灰色。
“现在怎么办？”
…
面对两具尸体，最先缓过来的是陆启施，他缓缓道。
“先把人放起来，别……留在这。”
常队男看着陆启施。
他先伸出手，触碰了那尸体。
接着白飞庞、安然也动手了，死人的血混杂在原本丧尸血沾染的地方，他们一人抬肩，一人抬脚，沉默地把死人挪到墙角。
白飞庞刚放下尸体，就崩溃大喊。
“完了！我们完了！”
“我就不该——”
丧尸的抓挠声增大了。
“先安静！”常队男瞪住白飞庞：“你没听见门外那些东西吗？它们听得见！”
“对，现在大家先冷静下来。”陆启施说。
“我们有三个问题。”
“最首先的是这两个……人，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放着，用不着三天，他们就会腐烂，甚至有可能像小说里那样尸变！”
“然后得检查环境，检查资源，这里的物资有什么，够我们坚持多久？那个房间和安然口中的【密室】都还没看过，是否有其他的，那个大铁门之外的出入口？”
“还有，外面情况未知，收拾完前两件事，我们得尽快搜集有用的信息，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能够被救援出来。”
说完这些话，常队男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
他把话说出来时，仿佛不是在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变了个人似的。
大家听完，安然最先开口，她声音中还带着见到死人后的惧意，有些颤抖。
“先去隔壁？”
常队男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四人走出这狭小空间。
避开李强流在地上的血。
打开黑门。
这个空间就没那么压抑了。
墙好歹刷了层白漆，有一张床在左边摆着，右边安置着一张矮桌子。
地上有个满了的烟灰缸，最边上倒着落满灰的扫把簸萁，除此之外无他物，很简单的配置。
可用的不多。
打开灯，外面大空间东西也给翻了翻，有不少食物，吃的喝的省着点用，够四人挺起码两个月。
杂物之类的就更多了，能否利用起来看以后。
时间过去约半小时。
门外此时已听不见抓挠声、敲击声，常队男通过猫眼斗胆一看。
一片灰蒙蒙。
反应过来是在六秒之后，常队男后退，灰蒙蒙的……不正是丧尸的眼睛吗？
它们还没走。
房间另一边的陆启施找到了四人被藏起来的手机，招呼常队男过来。
“快给家人打个电话。”
常队男拨打家人的号码，白飞庞、安然、陆启施也如此，其中白飞庞的最先接通，他赶紧对那头说。
“爸！你们那里怎么样？”
“被困在家呢！你呢？”
“我……安全着呢，现在和同学在一块。”
“那就好！咱家有些吃的，你妈跟我撑一个月没问题，记得千万别出去，外面有。”
“我知道，我见着了。”
“那行，手机存好电，以后说不定还要用！”
同时，安然的手机也有了回复，但那一头声音模糊不清。
“喂？妈？”
“等等，你是说……”
“你说什么？”
那一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安然眼神暗淡地“嗯”了一声，那一头就挂断了。
眼泪在她的眼角聚集。
常队男三人大概看出来，情况很糟，然而几分钟后，常队男、陆启施也面临类似的感受了。
无人接听他们的电话。
这预示着一切不好的结果，但又让人不愿意丧失希望，常队男感觉到了焦虑。
他父亲正在科研机构工作，总的来说还安全一些，但母亲身在小区……
常队男不敢再想下去。
在这之后，安然抹去泪水，也没有再问常队男三人结果。
陆启施突兀地提醒道：“尸体……”
常队男一惊——万一死人尸变了怎么办！
拿着截钢管冲进房间，死去的人依然只是死人，不过更僵硬了。
看着李强的眼睛，常队男心里又泛起愧疚，感到反胃……
安然走进来，泪痕的痕迹未散，她突然开口：“你们得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应该给你们说过，这下面有个只有我知道的密室。”
常队男想起来了，他当时也没有具体问，后来发生的剧变让他几乎忘了这些。
“你们来看一下。”
安然走到自己初次见面，蜷缩的那个角落，那时的她身下还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垫子。
安然就直接把垫子掀起来。
尘土飞扬，飞扬的灰尘之中是不显眼的方正缝隙，看上面还有个小小的孔洞……地下室？
“给我个结实的铁丝。”
白飞庞将东西递上来，安然吃力地处理起那个入口。
期间陆启施盯着两具尸体，常队男、白飞庞看着地面，直到听见“咔”的声音。
打开了。
“好了，能下去。”
激荡起的灰尘比之前更多，常队男顺着手机灯照亮的黑色四方洞口，看下去。
通道口小，白飞庞的体格也许会被卡住。
一条梯子能够到不深的空间底部。
那地板是木制的，腐朽的样子，有限的照明空间里有着：与地板情况差不多的半张木桌、碎酒瓶子、疑似书架的东西，还有一堆纸制品。
每样物品都脏得不能再脏，烂的不能再烂，那木桌子面上一个盘子里，甚至盛着放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色糊糊。
四人面面相觑，没人想下去，照恐怖片的尿性，第一个下去的人多半会死。
那谁第一个下去？
常队男正看着，一旁的陆启施手里拿起了……打火机。
“启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要点燃那些破烂？”
“不，只是测试。”陆启施手里还有绳子，纸。
绳子一端粘着纸，等陆启施点燃纸往下放，常队男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检验下面是否有足够的氧气。
以前的人们挖了地下菜窖，下去前往往会先往下丢一支火把。
如果火把灭了，人就不能下去。
因为地下菜窖属于深、密闭的地下空间，很可能出现氧气不足的状况。
火把燃烧需要氧气，火灭，证明下面氧气少。
人要是下到这种地方，就会迅速缺氧，昏迷，死亡。
想到这里，常队男再往下看。
纸在离底六七厘米的地方仍正常燃烧，直到它燃尽了。
至少下面有氧气。
常队男闭目思考了一下，让陆启施也打开手机手电筒。
“我先下。”他说道。
做好心理准备，常队男双手握上了锈蚀的爬梯，手感粗糙冰冷。
下面空间的温度总体比上面要阴寒，空气能呼吸，但腐烂浑浊的味道让他想吐。
脚试探着触底，那种嘎吱作响的声音听起来头皮发麻。
好在常队男另一只脚安全触了地，松开手，他环顾四周。
地下的情景一览无余。
这地下密室跟上面不同，整体是个椭圆柱的形体，空间极大，常队男前面是长长窄窄的弯曲走廊，后面则有朽木门一扇。
书架在右手边，书很多，木桌、纸堆杂乱不堪，走廊口一边有一台方方正正的机器，右边是生锈的保险柜。
头顶……蜘蛛网覆盖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灯，墙上挂着幅油画，风景类的。
一切在预料中，没有危险。
“我没事。”常队男说：“可以下来了！”
“好。”
安然、陆启施麻利地爬下来，留下白飞庞拉着脸留守在上面。
“唉，早知道就该多锻炼减肥了。”
“得了吧，下面臭得要死。”常队男说：“而且这下面还有房间，看着有点东西。”
常队男走到桌子跟前，桌上，盘子和碗有好几个，里面腐烂干瘪的东西依稀能辨认一些。
水果和肉之类的吧，不知道放了多久，这些食物连腐臭都散不出来了，只有淡淡的霉味。
陆启施在调查书架的书，大致扫了一遍眼，又抽出几本翻了翻后，说。
“可恶，这些书全是亚特兰语的！”
“外语？”常队男过来看。
“目前还没有能看的懂的，可是感觉……这本像是医学之类的书，你看这里还有张人体解剖图。”陆启施指着书上一个内脏外露的骷髅说。
常队男扭过头，安然蹲在纸堆前，把那堆东西翻来倒去。
“安然，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的？”
安然答道：“以前我爸刚租下这里时，我在场，当时这上面就跟你我现在站的地方差不多。”
“有面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纸。
焦黄的纸里画了很小的一个房间缩略图，上面就标有这个空间，只不过后来伙计把那纸给撕下来扔了。”
“我玩耍过程中又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入口，但是弄不开，今天才有了准备……”
安然过了一会，叹道。
“这堆纸大部分是空白，有些是亚特兰语印的文件”
“你们会亚特兰语吗？”
“我们？”常队男说：“当然不会。”
“那先搁一边吧。”
安然站起来，向走廊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