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丧尸？丧尸
三人并排行走，陆启施提议打个车，但白飞庞觉得应该让常队男走走路，记住家乡，看看三眼市有没有变化。
“才出去不到半年，我还不至于忘了这里吧？”常队男笑道。
走着走着。
雾大了起来。
常队男渐渐看不清周围，看起来这次的雾霾虽颜色正常，对视野的阻碍可不逊于橙雾。
浓雾之中，一切都变得模糊，白与灰之间，不论高楼大厦还是路上行人，最终成了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恐怖片一般的气氛在这种环境下酝酿，似乎下一秒，一个不远不近，面目无法看清楚的路人就会拔刀袭击你；路灯在这种情况下亮了起来，可作用不大，不是很强烈的光芒似乎随时会被由浓雾组成的无形巨掌熄灭。
突然间，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它自常队男心底缓缓蔓延，这是种……不好的感觉。
“恐怖片看多了吧。”常队男这样自嘲。
他身边，白飞庞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自家的章鱼豚有多聪明，陆启施也说着有关新小说的事。
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常队男心中的不安更重了。
是对危险的预感，常队男的直觉比一般人强一些，更能预感到一些事情。
他四处张望。
雾还是雾，行人也许比刚出来时少了些，最大的异样是……
空气中多出股不是很重的刺鼻气味。
正在常队男回过头，看身后道路的时候，一个路人不小心撞上了常队男。
“对不起。”
“没事，咳咳咳，没事。”
路人看上去年轻力壮，但脸色不太好，咳嗽着，常队男与他相撞时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人脚步虚浮，好像得了什么病。
“啊……好吧，谢谢。”
常队男目视着路人离去，继续走。
走着走着，刺鼻气味更重了。
明显的，这味道里含杂着腥味、呕吐物味和肉腐烂的恶臭，常队男三人被臭味刺激，不得不捏住鼻子。
“什么鬼？这么臭？”
白飞庞话音未落，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低头看去，常队男看见一摊黑糊糊的粘性物质被白飞庞踩着，难怪他这种反应。
黑色物质油腻粘稠，与小小的暗红色软块混在一起。
仔细闻，令人作呕的气味正来自黑色物质。
白飞庞厌恶地把脚抬起来，一旁的树上蹭了蹭，鞋却与黑液一样臭不可闻了。
“完了！”白飞庞叫到：“这鞋不能要了！”
“队男。”陆启施直直盯着那摊黑液：“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常队男摇头。
陆启施也摇摇头：“太怪了，有些像柏油，也有些像呕吐物，里面还有……人的牙齿？”
黑液里半露着两三点白黄的东西，是牙。
“管它是什么。”白飞庞说：“如果是人放在这的，我一定跟他没完！”
三个人心情不快的，继续走着。
行人比之前又少了点。
怀着担心，常队男掏出手机，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那一头，他父母都在抱怨突如其来的大雾，以及忙碌的工作，其他倒还正常。
常队男松了口气。
眼看着就要到白飞庞的小区附近了，这时常队男再看周围，行人不多，除他们仨外也就五六个人的样子。
其中有个姑娘，比常队男还小的样子，站在常队男左边的路灯底下，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在前面的三轮车上。
“队男，你怎么了？”
常队男未理会白飞庞的疑问，他特别注意这三个路人甲的原因是……他们确实奇怪。
三轮车车上的两个人，一个站在车斗上，另一个坐在前面驾驶位置，这两位耷拉着脑袋，正对常队男，常队男见他们胸口沾满黑色的东西，嘴里还往下淌着什么。
仔细观察，更能看出，他们的姿势一点都不协调，坐着的黄衬衫汉子全身都在微微抽搐，站着的草帽汉子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跌倒。
那女孩呢，离常队男较近，背对着他，常队男能清楚看见她又长又凌乱的头发，比陆启施还要惨白的肤色，腿上静脉曲张般的纹路。
女孩的脚尖内拐，头抵着路灯杆，语无伦次地呢喃着。
“哎？姑娘你这是。”白飞庞看到女孩异状，想上前帮忙，常队男拦住了他。
“队男你这是怎么？”
“先等等。”常队男小声说，他看见那女孩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
会不会，她一扭头，是一张狰狞的鬼脸，然后扑上来，一口咬下常队男的头？
会不会，她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常队男和白飞庞的身后？
常队男在这时挺敏感的。
白飞庞冷哼一声：“怕什么？就是她变成丧尸，我还会怕了不成？”
他又唤一声，看女孩有没有回应，谁知这一下，对方冷不丁地身子一直，倒了下去。
“哎妈呀！赶紧救人。”
……
几分钟后。
陆启施已经试着打了急救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没人接。
白飞庞和常队男自然是看看倒下的女孩出了啥情况。
期间，常队男不忘观察，这女孩指甲发乌，唾液横流，虽然面孔清秀，但额头上暴凸着一条大血管，整张脸也是可怖的青灰色。
无论怎么叫她，她都没搭理。
白飞庞想要求助，向另四个路人甲，三轮车上那俩是无动于衷，走路的两个人更是直接跑路了！
还真是……
常队男扭头问陆启施：“还是没人接？”
“还是……啊不，有人接了！”陆启施大喜，但不过十秒，他又气愤地把电话挂了。
“什么鬼！”他喊道：“那一头的人一直在胡言乱语，我根本没法和她沟通！”
“胡言乱语？”
常队男咬牙，对陆启施说：“继续打！总有能交流的吧。”
说完他继续看女孩的情况。
这人的状态真的糟透了，呼吸急促，眼睛充血，没多久就有黄黄的呕吐物从她嘴里往外流，常队男让她偏过头，好让呕吐物更快出来。
她身体越来越冰冷，常、白二人却连她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
“尼踏的……我去叫人！”白飞庞先起身，找三轮车上的两个中年人去了，留下常队男继续看着人。
常队男扶额。
女孩开始抽搐了，力气大得一个人根本按不住，常队男都担心她把她自己舌头咬掉，情急之下想找块东西堵住她的嘴。
“可不敢！”陆启施说：“你不怕她被自己呕吐物呛死呀！”
“可再这样下去……什么？呕……尼踏！”
一阵恶臭突然袭来。
常队男自己也差点吐出来，至于恶臭的来源……是女孩，倒不是因为失禁，可情况更糟：她的呕吐产物渐渐变成了黑红相间，粘稠、腥臭的……液体。
喷射性呕吐，突然间，黑色液体直接喷溅出去四米多远。
常队男脑子一下就麻了，这不就是之前他所见的那玩意？而女孩发出几声悚人的嘶叫，顿时瘫软下来，没了声息。
好像死了一般。
与此同时的白飞庞那边，两个三轮车上的人看他走近，终于有了反应。
然后。
他就吓得扭头就跑。
白飞庞一边冲回常队男这边，一边大喊：“快走！”
“你说什——艹！丧尸！”
陆启施赶紧对常队男喊：“队男，快走！”
常队男这时候可搞不清状况，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又有了声息，甚至比之前更有活力了。
她下巴连带着半边脸，几乎都让黑液给糊满了，惨白的眼睛里没了眼瞳，只有暗淡的，灰蒙蒙的眼白。
青筋依然暴凸，她娇小的身体似乎重新灌注了力量，这让她显得力大无穷，足以把常队男给按倒。
只是某种因素还使得她重心不稳，尽管她已经以撕裂脸颊为代价，把嘴张大到极限，但就要咬到常队男的鼻头时，常队男本能地挣扎，将她甩开。
常队男来不及多想，但有一点实实在在。
如果有丧尸，那么一定就是他刚刚挣脱的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