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钓鱼三

    “我试图为你做正确的事，瑞克。我试图通过照顾你的家人来为你做正确的事。我知道你不希望他们——”

    “这就是他们认为我死了的原因吗？” 瑞克发出嘶嘶声。“因为你试图对我做正确的事？这就是你现在总是在我妻子身边徘徊的原因吗？告诉她休息，减轻负担，抬起脚。去小睡一下，洛里。因为你是想在我身边做对吗？”

    达里尔和卡罗尔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全神贯注于自己激烈的交流中。

    “我正在努力，”沙恩淡淡地说，“确保她安全地生下这个孩子。”

    “哦？” 一条线在瑞克的下巴上跳了起来。“那到底是为什么？”

    沙恩靠近柜台一步，双手平放在上面，盯着 瑞克。“你他妈的连想都没想过吧？要是她流产了会怎么样。”

    “那会很难过，是的——”

    “-这不仅仅是悲伤，瑞克。詹纳博士告诉过你。他告诉过你！” 沙恩拍了拍台面。“我们体内都有这个东西。我们所有人当我们死去时，我们都会复活成行尸。所以，如果那个婴儿死在她体内？”

    瑞克张大了嘴。卡罗尔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有想到。她没有考虑过。达里尔的眼睛掠过她的眼睛，好像这也是他第一次想到这件事。瑞克越过 沙恩 的肩膀看过去，似乎是第一次注意到他们。他后退一步，用手捂住嘴。

    “它不会复活，”瑞克放下手坚持道。“她会流产，它会出来，然后它会复活。”

    “如果它真的出来了，”沙恩说。“但还记得她四年前的那次无声流产吗？它是怎么没有出来的？是自己流产的，没有医院的干预。”

    瑞克吸了口气。“它太小了，不会伤害到她。八周的时候，它甚至不超过一英寸。”

    卡罗尔再次对上了达里尔的目光。他说八周。不到三周前，瑞克才与家人团聚。

    “现在，也许吧，”沙恩 说，似乎没有注意到瑞克的自白。“但是对于服用避孕药的早晨来说已经太晚了。”

    楼上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下面在喊什么？” 洛里走出去时问道，她的头发因睡梦而乱蓬蓬的。

    “只是讨论下周的供应问题，”瑞克冲她喊道。“谁该去。沙恩说他毕竟不想去。所以，我会的。你回去睡觉吧，亲爱的。好好休息吧。你需要它。我会叫醒你吃晚饭。”

    门又咔哒一声关上了。

    达里尔今晚开着电灯。他发现他可以把床头柜上方墙上的那个调暗，这样他就不会觉得用它浪费了太多电。他坐在床上，背靠在床头板上，磨亮他的一个螺栓的刀片。

    他朝那扇敞开着的门瞥了一眼，那扇门是作为一种不那么微妙的邀请而敞开的，但走廊里没有人。时间不早了。不是因为她在洗澡，因为他听不到脚步的声音。

    也许她今晚不会来。

    他不能认为她来是理所当然的。

    他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立即将目光转回他的螺栓上。他假装没有听到附近的脚步声，也假装没注意到她溜进屋里。

    达里尔正全神贯注地磨他的弩箭的刀片，当她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时没有注意到她，所以卡罗尔说：“嘿。”

    他从工作中抬起头来。“嘿，你自己。”

    “疯狂的一天，嗯？” 她问。

    他笑了。“是的。”

    瑞克和谢恩打完架后，达里尔从冰箱里抓起一个装着坚果和巧克力的蛋卷冰淇淋，然后迅速消失，尽可能快地走开，重新出现去吃一顿晚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会很紧张因为 安德莉亚和 t-dog 彼此友好地开玩笑，卡尔 和 索菲亚对 格伦令人敬畏的滑板技巧的喋喋不休印象深刻。

    吃过晚饭，他出去抽根烟，直到星星出来才回来。

    “如果它不出来，你认为它真的可能会在洛里身上出现吗？” 卡罗尔问他。

    “根据詹纳的说法，所有人类死后都会复活。不过，从来没有见过动物复活。所以胎儿……取决于。我猜这是一个存在主义问题。”

    “嗯，这是一个人类胎儿，”卡罗尔回答道。她笑了。“存在主义？”

    达里尔咯咯地笑了起来。“四个完整的音节。”

    卡罗尔的笑容僵住了。就是安德莉亚在疗养院里说过达里尔用了一个三个全音节的词。从那以后，他和安德莉亚就这件事开过几次玩笑。“那是你和她开的玩笑。和安德莉亚开的，不是和我开的。”

    达里尔抬起头来，困惑地皱起眉头。

    她听起来嫉妒了吗？“安德莉亚没事，”卡罗尔急忙说。

    “从没说过她不是。只是她嘴巴太多了。”

    “她为团队做出了贡献。比我做的更多。”

    “你怎么看？” 达里尔问。

    “她钓鱼。她一直在实际供应运行。她的射击比我好。”

    “她可以吗？”

    “好吧，也许不再是了，”卡罗尔承认道。

    “你很有用，”达里尔告诉她。“贡献很大。为我们做饭。洗衣服。缝纫。洗碗。” 他笑了。“把床也铺得很漂亮。”

    卡罗尔喜欢他那样真诚的笑容。它是如此微妙，如此温柔。如此低调，但……它本来就是可爱的。“我不是在寻求恭维，”她撒谎，因为，事实上，也许她是。“比约恩，”她猜到。

    “噗。你觉得我像瑞典人？”

    “你身上确实有一点维京人的品质，”她笑着戏弄道。“贝尔纳多。”

    “贝尔纳多？你觉得我像意大利人？”

    “这是一个西班牙名字。它的意思是像熊一样大胆。你就是这样。在某些方面。在其他方面则不然。”

    “像其他什么东西？” 他问。

    “一些事情，”她含糊地说。就像试图亲吻她一样，他还没有亲吻她，即使世界上所有的暗示她都不会介意他这样做。

    也许她高估了他对她的兴趣。或者也许他只是太害羞了，不想和一个女人做任何事，除非他卷入了一场让她兴奋的酒吧斗殴之后，他才会在他的摩托车上弯下她的腰，在某个黑暗的小巷里爬上她的裙子。并不是说他曾声称自己做过那件事，但那是卡罗尔想象的他在做的事情。

    昨晚，索菲亚睡熟后，她可能会想象他对她做的事情。

    并不是说她真的希望他那样对她。她不想在现实生活中如此粗暴，但在她的性幻想中，她做到了。然而在她现实世界的愿望中，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吻，想知道他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会是什么感觉，想让他想要吻她。她不确定，确切地说调情对她来说不再是一种游戏，她开始非常想要回应。

    “今晚我只有一个猜测，”她说。“我最好把它做好。” 她用指尖点了点嘴唇。“博伊德。”

    “我为什么会讨厌博伊德？博伊德是个糟糕的名字。希望我的中间名是博伊德。”

    “嗯，”她说。“我的猜测就这些。但毕竟……”她装出一副斯嘉丽·奥哈拉的样子，“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看起来被她的口音弄糊涂了。

    “随风而逝？” 她问。“是一句台词，出自《乱世佳人》。你没看过？”

    “那不是小鸡电影吗？”

    “我想是的。坦率地说，你不该死。”

    “那是瑞德·巴特勒，”他说。

    “啊哈！” 她微笑着用指责的手指指着他。

    “没看过！只看过剪辑。来自电影节目和狗屎。”

    “哦……巴特勒！为了你的中间名。”

    “以为你是在给自己配给三个。”

    “所以，是巴特勒？”

    “不，不是巴特勒。墨菲小姐，你永远猜不到。”

    “好吧，侏儒怪，”她站起来说。她走到他的床边，这次他没有退缩。当她弯下身子，将唇印在他温热的额头上时，他似乎正期待着她的吻。她拉开了。“晚安。”

    “晚安，”他低声说，当她在门口回头看他一眼时，他正咬着倒刺看着她。她笑了一次，溜了进去，关上了身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