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谁才是主谋?
天气阴凉,街上的人不多,更别说去刑部天牢的路上了,人更少。
公仪葭月不急的走在去天牢的街上,风吹拂起他的衣衫长发,有种蝶翼欲飞的感觉,自成一派吸睛的风景。
花月冷无聊的跟在身边,一边走一边脚踢着个石子自娱自乐。
这,使其显得更是无趣孤凉。
他这模样,孩子心性无疑!
公仪葭月无语的皱了皱眉头,终是忍住了自己的吐槽。
这时,一辆华贵的车辇迎面驶来,公仪葭月本只当路人看了眼,没上心,这车辇却在越过自己半截后蓦然停了下来。
他意外好奇的顿步去看,从车上下来一官服儒者,大概五十近六十的样子。
步伐稳重不徐,端正似俨然。
直面来到他面前,打量了自己两眼,拱手同自己施了一礼。
“七殿下”
虽是问,但无疑肯定。
公仪葭月:“”
“您是……”
他好像不曾见过吧,怎得认识自己
刘倏自己直身收了礼仪,扯起嘴角勾了丝官场的笑。
“下官兵部尚书,刘倏。”
公仪葭月偏头想了想,无意看眼了望着自己愚钝模样的花月冷,蓦然灵光。
了然的点点头。
“大人有事吗?”客气的微勾笑意问。
这刘倏,突然同自己这么客气搭讪
他不应该恨自己入骨么?
果然官场笑面虎
刘倏闻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拱了拱手,淡笑道。
“殿下无碍了”
公仪葭月不解的模样,习惯挑了下眉。
“还好。”顺口应。
刘倏沉默的点点头。
“殿下这是要去刑部”
果真是修行人吗?伤势这么重,竟跟没事似的!
“嗯,去……看看四皇兄……”
这话出一半,刘倏倏地黑了脸色。
“尚书大人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看看他,希望他别做傻事。”
公仪葭月看他以为自己也会跟他外甥一样冲动,忙解释。
他可是杀皇帝妃子都毫不犹豫的人,他能不慌么?
指不定他一不高兴,把自己这傻外孙给捅了,那不亏
如此,刘倏才脸色平静,诧异的看向他,探究的打量了两眼。
自顾的点点头。
“殿下海纳!……这事,臣已经凑请皇上了,皇上会着轻处理,望日后,七殿下能与四皇子一释前嫌,和睦相处,当相扶相持。”
刘倏说完,又真诚的拱了拱手。
公仪葭月看的一脸懵。
“臣,告辞!”
公仪葭月还未反应,刘倏已朝他点了头,转身走了。
望着他上辇的背影,公仪葭月还是有些疑惑。
杀女之仇就这么算了
算了也就算了,问题他还去替自己求情,什么行为
但他多少明白,求情的角度都是出自他外孙。
自己可没这么大薄面!
车辇缓然离开。
“哼。”
花月冷突然冷吭了声,自己转身就走,也不知道他吭什么。
公仪葭月回神,纳闷的皱了下眉头,跟上他的脚步。
天牢。
公仪熙靠坐在草席上,背依在冰冷的墙壁,丝毫没有感觉凉。
他仰着头,闭着眼睛,落寞而显绝望。
偏高的窗口有风灌入,戏略着他胸前的发丝,至此添了丝苍凉与狼狈。
明明干净整洁,却仿佛街边的落魄浪子。
有脚步声从远至近,后铁链的声响蓦然响起。
“殿下请!”
便是狱卒的声音,后和狱卒离开的脚步声。
公仪熙默默的听着一切声响,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享受着自己的孤独。
公仪葭月走近了,在他面前站定,盯了他许。
“皇兄。”轻唤了句。
花月冷则冷漠表情靠了边上的牢房柱子上,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
闻言,公仪熙明显的身子一抖,震惊的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的公仪葭月愣了半晌。
“呵,你倒是命好。”
轻讽笑了句,道得漫不经心。
杀不死就算了,毒也毒不死。
果然,一个人谋不过一个可靠的背后支柱!
公仪葭月蹙了下眉头,见怪不怪。
他轻叹了口气,道。
“跟皇兄比,自是比不得!”
“你可知,你外公为了你,连自己女儿之死都可以不计较,亲自为你开脱求情了。”
公仪葭月看他颓废的模样,忍不住道。
公仪熙只淡漠的瞟了他眼,无动于衷。
公仪葭月顿了顿。
“我终是不明白,你为何如此不顾自己前途,选择亲自动手。”
按理说,想复仇,也不至于自己亲自动手搭了自己,不是吗?
想要一个人的命,有千万种方法,他何至于选择傻子都不会做的如此愚笨的方法,何况他还是皇子。
他不觉得他会这么笨!
公仪熙无所谓的把玩着自己的衣袖,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嘴角勾了笑,有无趣无谓,亦有自嘲。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我还以为,你是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呢。”
面对他的不屑,公仪葭月没有动容,他依旧平静的看着他,模样却比平常要认真。
默了片刻。
“你母后的事,我很抱歉!”
“我也是迫不得已!”
公仪葭月顿了下,后沉深的叹了口气,又补充。
但那话,说的沉重。
公仪葭月的心情,没有人能体会。
他本无辜,却被当了仇人,而看着对方难受,还得遭受良心谴责的冲击,纵然如此,自己的道歉跑受害者面前,还变得如此讽刺。
就像犯罪者犯罪后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实则让人讨厌。
公仪熙闻言蓦然怒气腾升,跳下床推了他掌,使得连着后踉跄了几步,是花月冷在后搭了把手,他才至于没摔地上。
“你这话意思,是我母后咎由自取了”
公仪熙重推了他把后,又上去抓着他衣襟提至他眼前,幽冷质问,红了眼眶,瞪着他。
手上青筋暴起,抓着公仪葭月的手似乎要将衣襟扯烂了来。
仿佛捏在手里的是公仪葭月。
边上的花月冷欲上前动手,却被公仪葭月瞟了来的目光及轻摇头的动作阻止。
公仪葭月刚收回视线欲开口,谁知公仪熙没让他这个机会,一拳朝他脸颊呼了上去,将其打倒跌坐了地上。
花月冷在边上看的一懵,黑了脸色,忽的晃到了公仪熙面前,拦在了他们两中间。
这人,是憨货吗?躲都不会
“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身戾气徒升,衣袂肆意乱扬,似下一刻就要动手。
他威胁后,却回头纳闷的盯着地上略显狼狈的公仪葭月,有些疑惑。
他不是天枢派师尊么?怎的这点攻击都躲不过
公仪葭月嘴角被揍了血来,脸颊青了一块,狼狈的爬起来,无所谓的拍了拍衣衫,走到花月冷身边将其轻拉开来。
“皇兄气消了许,就请告知,你为何如此做。”
依旧执着自己想要的答案,仿佛刚才被打的事未曾发生一般。
花月冷看着他淤青的脸颊,尤其是他这种肤白的人,又极其明显,他眉梢跳了两跳,一脸黑线,看他说话的动作,他都感觉到疼。
公仪熙微怔,眸光都张大了许,显得意外。
气氛凝重半晌。
“呵!”
公仪熙蓦然讽刺的轻笑了声,转身又回到草榻上如初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单纯的呢。”
却没想,也只是装作后知后觉,装傻充愣罢了。
公仪葭月一偏头,很是疑惑。
这意思,是说自己傻吧?
只是把傻说成了单纯
他轻叹了口气,手指轻触了触被打的脸颊,嘶了声,若无其事的在木桌边坐了下来。
“哪有天生的傻子都不过是不愿计较罢了。”
“皇兄可以说了吧?”
还是执着刚才的话。
公仪熙则因为他回答的直白,把自己想说的傻直接道了出来,一愣,却也没有显得尴尬。
他垂了眉目,低头盯着自己衣衫上的纹路。
片刻。
“我母后的死,幕后复杂,动手的虽然是你,但,都不过是阴谋……”
他抬头望着听的认真的公仪葭月。
“你是棋子,我亦是,都入了这局!”
闻言,公仪葭月皱紧了眉头,沉默的等着他继续。
“……那日,你身边的苏子卿来我府上,透露了些东西给我,后让我来天牢杀了你,作为真相的交易,我便接了。”
“当然,这事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只是,我没想,他所谓的死,却不过假象。”
明明他都在匕首上滋了毒,想借此至他于死地,然,他却好端端的站了自己面前,还出了天牢。
直到他站了自己面前,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入了套。
公仪熙说的简单,但公仪葭月大概了解了意思。
“我或许死了吧。”
公仪葭月不确定的感叹了句
死没死透他不清楚,只知道是陌上尘救了他。
“那他杀我的理由呢?”
他总有杀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才是他答应交易的可信度吧。
总不能没仇他还让他杀自己,这,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交易
傻子才答应!
听到是苏子卿,花月冷震惊的变了丝脸色,有些难以置信,反观其本人公仪葭月,却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平静无澜。
“没说。”
公仪熙果断回答。
呃……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
还是公仪熙想的太简单了
公仪葭月细打量了几眼公仪熙,他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也就是说,他没有全部跟自己说。
既然不愿意,他也没什么好问的。
苏子卿对接……意思是陌上尘想杀自己
可是说不通啊,在回京城的路上,他救了自己无数次,又何需另谋计策杀自己
果然,这里面的事,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