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寻宝
几人到了一处长相古怪的建筑面前。沈知晚抬头看了看建筑顶上，像个八角楼，是琉璃瓦盏，没有日光渗透，照样闪烁着光芒。
她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刚才出去的那里吗。看来此处是望舒的居所。
但江玄卿满脸冷漠，似乎并不想进去坐一坐。
刚才望舒承认，漪粼只剩下半块了，另外一半，不必说也知道是被谁偷走了，拿去做什么了。
那就怪不得江玄卿脸色差了，没说他与魔族那群勾结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沈知晚扭头看了看他，此时两个男子正并排站着，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沈知晚便自然而然的挤了进去。
“师尊，不要急了。我才不信翎宗主真的会那样做。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江玄卿眉宇微蹙，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急了？”
沈知晚道：“那你是怎么了？”
江玄卿却不回答她了。
在水里也像在陆地上一样。望舒看着他俩，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样宽旷的海水中，仿佛只有他一条灵鲛一样，夹在别别扭扭的两个人中间。
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海水有那么宽那么多，但灵鲛实在是珍稀，所以分布散乱，沈知晚一下水就碰上一位，实属女主光环发作了。
望舒缓声道：“江仙君不必为我们烦心。都是我不好，没能护好漪粼，惹下了乱子。”
沈知晚歪头看他一眼，弯了弯眸：“不怪你。你也不用急，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对吧？眼下是要护好那半块，半块的威力兴许不够，要提防他们再来偷窃。”
望舒摇头道：“护好是无用了。在下愿将半块漪粼献出，去与那一半相抵。”
沈知晚道：“啊，这倒是个办法。师尊，你觉得呢？”
江玄卿瞥了她一眼，淡淡点头，又从他二人身上移开了视线。
沈知晚抿唇忍住了笑意，又道：“不过这样一自相残杀，那漪粼这东西不就被毁了吗？”
江玄卿忽然冷冷道：“什么自相残杀？”
他语气还是不好，沈知晚侧头看他，道：“漪粼一分为二，要用一半应对另一半，不就是自相残杀吗？”
“……”
“师尊你在想什么？”
江玄卿的脸色突然变得一言难尽，沈知晚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就故意逗他两句。
望舒搞不清这师徒二人的想法，茫然道：“沈姑娘不必担心，其实这东西毁去了也好。它蕴含能量太大，就会被许多人盯上，偷了去大多都是要危害苍生，但我们，不希望那样，却又无能为力，还不如没有的好。”
沈知晚差点想给他拍拍手叫好了。这什么纯良小妖精，遇上他，简直就是搭了顺风车。
于是说干就干，三人离开了那八角琉璃建筑，去找半块漪粼所藏之处。
越走，光线越暗，且不是黑夜那种黑，而是更沉闷的，实心的黑。望舒似乎很适应这样骤变的黑暗，连个灯都不知道点，而江沈师徒是没有办法在这里点灯，所以只好一同黑灯瞎火的赶路。
安静的出奇。连水流声都没有，沈知晚便充当起暖场小能手，一路上都是她的话。
“说起来，为什么他们只偷走了半块，而不是一起偷走呢？”
“因为两个半块没有放在一起。”
“好厉害。是不是上次被偷，吸取教训了？”
“确实是吸取过教训，但不是上一次，上次被拿走的，也只是半块而已。”
“……”
望舒声音如温水，人又格外耐心，沈知晚问一句，他便答一句，却几乎忽略了江玄卿。但他不知道，她是故意忽略他的。
沈知晚又突然道：“那你们灵鲛，能不能变幻双腿去人间玩呢？”
望舒一愣，点头道：“应当是可以的。不过，那只是一个传闻罢了。究竟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因为几乎不可能做到。”
沈知晚想起了某童话故事，突然来了兴致，奇道：“为什么？难在何处？”
望舒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变得幽远，他轻轻道：“据说很久以前，有一条灵鲛与人类相爱了，是真的很爱很爱，至死不渝。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鲛尾化成了人的双腿，就跟着那个人类去了人间。”
沈知晚似乎能感觉到望舒那双蓝色眸子正在看着她。
她听的愣愣的，对于这个故事很满意。不过转眼想想，确实很难。普通人怎么能到这个地方来呢？而能来这里的，又怀着怎样的心思，她和灵鲛都心知肚明。有谁会大费周章来此谈恋爱？
确实很异想天开了，想来诸灵鲛也只是把这当一个童话故事来听听。但望舒道：“许多年来，来这里的人也有不少，可真的会有灵鲛把故事当现实，试图与来人相爱，但结局……”
自然是被人欺骗，拿去提升修为。
怪不得灵鲛越来越稀有。
沈知晚沉默了半晌，才道：“听你的意思，你是不会信的，对吗？”
望舒道：“我信。”
沈知晚：“……”这是什么傻孩子。
望舒好像能猜到她的心思，默默道：“自然，我也不会轻易被骗。”
沈知晚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吧好吧，想来你一片痴心，不会被轻易辜负的。”
望舒淡淡道：“多谢。”
沈知晚道：“谢我做什么。不过哪日你真去了人间，就凭一双漂亮的眼睛，肯定会吸引不知多少人。”
望舒嗤笑道：“姑娘说笑了。其实所有灵鲛的眼睛都是一样的，不稀奇。”
“那是在海里，要是上了岸，它就是最稀奇的。”
一旁却传来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你今日话太多了。”
沈知晚一怔，扭过头去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她可以想象江玄卿的脸，一定是不耐烦的。她挑挑眉，笑道：“师尊管的好宽啊，我遇上喜欢的人，多说两句，能怎样？”
“……”
她感觉到一左一右两个人明显一顿。但她也不解释，闭了嘴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才听左边的望舒轻声道：“到了。”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自动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