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袒护
沈知晚控制不住的,眉毛疯狂的挑了挑。好奇怪,居然不怕他发现,反而有些期待?
她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不清楚。”
“……”
江玄卿脸色黑了又白,直道:“你体内的魔气已经锁住了灵气,你和我说,这几日,你遇见了什么?”
沈知晚随意道:“师尊,我才刚醒,你就发脾气。”
江玄卿转身,回到桌前坐着了,冷道:“没有。你可知你昏睡不醒,就是因为魔气过盛。”
沈知晚当然清楚。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像切换系统一样。她再昏这一次,以后就不再是仙门中人了。
她沉默片刻,道:“师尊可是在关心我?”
“……”
江玄卿道:“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有权监督你,至少,不要堕入魔门。”
沈知晚点点头,思虑片刻,才老老实实道:“其实,这座城外有条河。那日我经过那里,对上了一只水鬼。”
她将那天与水鬼对打,最后一串怨气尽数钻入她灵丹内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现在还不便暴露身份,那自然能找理由就找理由了。
且这也不能算撒谎。若没有那件事,她体内的魔气也未必觉醒这么快。
原本她还想说一下青儒宗主疑似包庇水鬼,但终究没有证据,只好作罢。
江玄卿的眉头愈发皱紧。也怪他疏忽大意了,这几日居然没有觉察到怨气横生。顿了顿,他像打定了主意,严肃道:“待你休整完毕,随我回无尽。”
沈知晚一愣,道:“……师尊,我回去,会被押入夜牢吗?”
江玄卿摇头:“有我在,不会。”
这话可真是令人安心。沈知晚也不知现在的他该不该信,只是总在外面也不能长久,风餐露宿的还不一定吃得饱,又离不开这个世界,还不如和他回去。
沈知晚抬头看着他,轻声道:“师尊,你信我?”
顿了顿,江玄卿只道:“信。”
沈知晚弯了弯眼睛,下床走过去,跪坐到他身侧,撒娇的挽住了他的手肘,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江玄卿身子一僵,想要抽回手,却觉得越发不自然,心中挣扎一番,一动不动,垂眸盯着书卷上一个字。
半晌,他道:“对了。青儒宗主的首席大弟子不见了。”
沈知晚眉头轻挑,那个废物居然还是首席弟子。啧。
她道:“怎么?”
江玄卿道:“我也不清楚。他只道前日委派他去做些事,亦未说清是什么事,就不见了踪迹,至今。”
沈知晚想起了那夜的恐怖,剧痛,血腥,温热的血液。被割伤的地方,此时仿佛忽然隐隐作痛。她闭上眼睛,搂紧了手里的手臂,道:“总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也许是被魔族所害了。”
江玄卿“嗯”了一声。
沈知晚抬起头,才看到那只白净好看的耳朵,红的要滴血。她的心情又好了些。她道:“怎么,他让师尊帮忙找吗?”
江玄卿道:“他的意思是,那日你也一直在外,想问你可在城中见过他。”
沈知晚很想冷笑,但也只是从鼻子中出了口长气。她道:“我怎么会见过他。再者,我又不认识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倒是真的。
沈知晚不知道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居然会那么偏僻,现在找都找不到。不过那个废物,大概早就凉透了,筋肉断裂,只剩白骨了,那样,找到也认不出。
江玄卿对待青儒宗,格外冷淡。他垂眸,捏了捏手中的书,只道:“迟早会找到的。”
沈知晚依偎着他,只能嗅到他身上清香淡雅的气息,平和安静。她闭上眼睛,无知无觉,又睡着了。
也没睡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她还是坐在那里,身边依旧是江玄卿。
江玄卿头都没动,便知道她醒了,道:“方才青儒宗主派人来禀,找到那名弟子了。”
沈知晚淡淡道:“哦。”
江玄卿放下书卷,抽回了她怀中的手臂,站起了身。沈知晚没了支撑,才发觉腿麻的厉害,连忙扶住桌沿,缓了许久。
他道:“听来人说,他受染了,且发展迅速,才一朝一夕之间,筋骨断裂,没了气息。你既醒了,我便去看看。”
沈知晚忙起身:“我也去。”
到了一处不知是哪里的偏殿,门口站着几位年龄相当的弟子。沈知晚跟在江玄卿身后,一步不离。
青儒宗主立在殿中,痛心疾首。他回头一看,蔫蔫道:“江仙尊,沈姑娘,你们来了。你看这……”
江玄卿瞥了眼他所指之处,面色顿时沉重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人身为修真者,原本是感染不上的,除非有魔族亲自在他身上下血诅。而他身上的划痕,就说明问题了。
沈知晚面露恐惧,便看也没看那人。
江玄卿道:“令徒,是为魔族所害。节哀。”
青儒宗主哀道:“我可怜的徒儿……不知是哪个人这样可恨,我青儒宗定不会放过他!”
听他的意思,他不信是白林舟所害,而是另有其人。
江玄卿道:“如今很难得知城中是否还有魔族,要加强戒备。”
青儒宗主连连点头,沉默着抹着泪。须臾,他猩红的眼睛透过指缝,盯上了沈知晚。
沈知晚觉察到,也看了他一眼。青儒宗主指使弟子去害她,结果她却安然无恙。沈知晚回来时便防备着他,只是,这事谅他也说不出口。
谁知,他忽然装模作样起来。青儒宗主叫了一声,警惕道:“江仙尊,你有没有感知到这里的魔气?”
江玄卿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沈知晚。他道:“是诅咒残留下的痕迹。”
青儒宗主瞪着不知是哭红还是揉红的眼睛道:“不!没那么微弱,很强烈。”
屋中站着的,只有他们三个。
青儒宗主看看江玄卿,又看看沈知晚,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江玄卿沉着脸,挡在了她身前。
他道:“青儒宗主,你这是何意?”
青儒宗主道:“江仙尊,您品阶比我高,应该更能感知到吧?”
江玄卿不语。
青儒宗主似乎等不及了,他指着沈知晚道:“您不觉得您这个徒弟不对劲吗?”
沈知晚眯起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心理,是什么勇气支撑着他敢和江玄卿这样说话。
因为爱徒?
还是,那水鬼收集的东西,原本是要给他的。
江玄卿看都不看他,淡淡道:“她是我的徒弟,不劳烦青儒宗主挂心。有哪里不对劲,我会带她回无尽山,就不在此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