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魔
那魔气紧紧缠绕在他四周，似要把他蚕食殆尽。李玄澈眉头深锁，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滴落，仿佛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神色痛苦不堪。
雪鸢伸出手轻轻的触碰那紧锁的眉头，神情决绝
“等我。”
随后胸口的金光陡然扩大，瞬间吞噬了黑雾。
待雪鸢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间小屋透出淡淡微光。小心翼翼走过去，虚掩着的门被一阵狂风吹开，咿呀作响。
一小小少年浑身是血，胸口一把利刃却是那样刺眼，可他却面无表情。
循着他的视线才看到面前道士打扮模样的人躺在血泊之中，已然没了气息。
雪鸢皱眉，寻到焚寂的那刻才敢确认眼前这十二三岁的少年竟是李玄澈。她这是回到了李玄澈的童年？
少年猩红的双眼，满身都是血。一团魔气在暗处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要将少年吞噬殆尽。
这是神识，怕是李玄澈内心最痛苦和最悲伤的记忆。那这魔气，应该就是原著提过的心魔了。可怎么此时就出现了。
原著中张少爷并没有做这些事情，更没有欺骗利用那狐妖，更没有提到这心魔。雪鸢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剧情竟如此大改，面目全非。
雪鸢走上前去，少年提起焚寂就是一剑，瞬间刺入她的胸口。雪鸢手握剑刃，忍住剧痛，轻声细语
“别怕，我来接你回去。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年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宛如一个提线木偶。
雪鸢施法将少年胸口的脸拔出，又施法为他治疗伤口。随后徒手拔出胸口焚寂扔到一旁，自己胸口的伤竟无法愈合。
不顾疼痛，伸出沾满血的双手轻轻抚摸少年的脸庞，静静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如同哄睡幼儿那般。
少年机械抬头，神情呆滞道
“我是魔、是邪祟、是畜牲。他救了我的命，我却杀了他。你若是靠近也会被我杀掉。”空洞的眼睛浸满了泪水。
雪鸢心疼不已。轻轻为他拭去泪水。
“那不是你的错，你胸口的剑是他刺的，是他要杀你。
你的双手满是鲜血，刚刚焚寂剑柄却无一丝一毫的血迹，你没有动手，他也不是你杀的。这不是你的错。”
“可他是因我而死的”少年喃喃自语，雪鸢抬起他的头定睛对视
“不是你的错！”
少年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女子浑身是血。语气惊慌，不停摇头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你，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我也不会死。你不要怕，不要自责。你是李玄澈，以后你会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剑修。
你要守护大道，匡扶正义。我知你身负仙、魔两族血脉。可要做一个怎样的人是可以选的，我明白你的痛苦和挣扎。
只是万事善为先，你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被心魔控制了。你是李玄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心魔打败。”
说完那金光从胸口跃出瞬间吞噬了魔气，眼前的女子眉眼轻柔，嘴角带笑，轻轻说道
“你若贬低自己我会心伤。不论何时何地，我永远与你同在，不离不弃。”
说完雪鸢却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再睁眼时已回到祭台之上，胸口疼痛不已，低头看去竟是那剑伤。
恰巧李玄澈也醒了过来，表情茫然。
雪鸢眼含热泪，却是笑容灿烂。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只留下一句话，就在李玄澈惊慌眼神的注视下，径直倒了下去。
绝望的呼喊声惊醒了温怀宁和成欢。入目便是血泪斑斑的李玄澈，还有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浑身是血，了无生气的人。
成欢却是稳住心神，上前查看。
没有心跳！
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却又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掏出离殒丹给雪鸢服下，又拿出镇魂符贴在她身上，一边开启聚元阵一边对温怀宁交代道
“这深潭似与外界隔绝，我已给师父传信，时间紧急救人要紧。只能用这破界符咒劈开空间。你且开启避水阵，拖到师父来救我们。”
温怀宁不敢耽误。可山洞刚被劈开，汹涌的潭水就开始倒灌，只靠他一人避水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危急关头逍遥仙尊、洛云仙尊、济清仙尊及时赶到，把四人带离。
路上，洛云仙尊上前要查看雪鸢的伤势，李玄澈却紧紧的抱着雪鸢不放手。不论洛云仙尊怎么说他都似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一直没有出声的逍遥仙尊突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语气不善
“立刻松手，我们要救她。你此刻所为是要把她害死吗？”
李玄澈这才恢复意识，慌乱颤抖着把人松开。三位仙尊运功施法，半晌心跳才恢复，众人松了一口气。可洛云仙尊却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
“还是不行，肉体的伤虽无大碍。可她的神识却无法唤醒，长此以往怕是要一直沉睡。”
“可有办法？只要能救她，不管什么仙草灵石，我都会采来。”一直沉默的李玄澈神色凝重道。
“别误会，她的神识并无问题。只是外面包裹一层金光无法与肉身融合，仙丹灵药怕是无用。”
洛云仙尊又安慰众人，语气放轻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观那金光并无恶意，反似在保护她。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或许时间到了自然会醒。”
李玄澈紧握拳头，他又岂会不知那金光并无恶意。若是没那金光他二人怕是都要被心魔控制。
抬头看去榻上的人静静的睡着，李玄澈心如刀绞，她胸口那一剑是自己刺的，一切都不是梦，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痴傻之人，竟为了他这不堪之人豁出性命。
忽又想起神识之中那人的眉眼温柔。
“你若贬低自己我会心伤。不论何时何地，我永远与你同在，不离不弃”
李玄澈语气哽咽“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