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上掉下来一个林妹妹

    琴姨全名叫楚琴，是山西楚家的，解放前楚家在山西也是忻州排的上字号的家族，家里家大业大，主要产业就是酿酒，还有醋，而周家也是有酿酒作坊，一次在洛阳周老爷子吃面的时候意外遇见楚老爷子，那时候两个人也不认识，只是凑巧坐一个桌子上吃饭，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就闲扯几句，越说越投机就摆下酒席喝起来了，一来二去就成了莫逆之交，后来斩鸡头烧黄纸成了磕头拜把子兄弟，两家都有酒坊就经常往来取经，周老爷子生周岚的时候，楚老爷子送了大礼，收为义女，而楚琴是楚老爷子的孙女，按辈分要叫周岚姑姑，所以王鲲叫琴姨那是一点没错。

    楚琴出生的时候周琴去过楚家，周家，楚家还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周岚送了楚琴长命锁，手镯，等东西，，后来楚琴长大了，长的像仙女一样，一个国军副团长看中了，虽然两个人年龄相差七八岁，不过副团长也是一身才华，家世显赫，上面提亲，结婚后林副团长又是平步青云，抗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副师长了，后来经过地下党做了大量的政治工作，林副师长选择了投诚，解放后一家人就去了北京，林副师长有三儿子，一个大一点的参军了，还有两个天天在北京带着一群大院子弟出去和人家打架，最小的小小和前面哥哥整整小了十岁，前一段时间林副师长在单位被抓了，然后就是各种批斗，最后忍受不住这种屈辱悬梁自尽了，然后红卫兵就开始准备批斗楚琴以及林家那些白狗余孽。一个以前受过林家恩惠的红卫兵偷偷跑来告诉了楚琴，楚琴就打算带着林家两个孩子和小小一块逃出去，只是那两个小子不愿意走，说在四九城这地面上没人能抓到他们。两个孩子把母亲和妹妹送出城就问她们准备去哪里，将来他们两个也好找，楚琴就想到了自己家和林家亲戚肯定不能去，去了人家一抓一个准，于是就想到了河南的周姑姑家。母女二人一路风餐露宿只有到了周岚家，却发现周岚家早已没人了，还没打听一下就有红卫兵过来抓人，吓得楚琴又带着小小慌不择路的跑了，路上下起了雨，衣服也湿了，后来又下雪再加上又饥又渴实在是走不动路了，就在路边找个地方避风雪。就被王鲲带到屋里烤火，后来周岚见楚琴还是不认识的，毕竟几十年没见过了，这是莫名的有一些想亲近的感觉，后来给小小换衣服发现了小小身上的长命锁和手镯才出声问询。这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早上好魏斌端着一个小铝锅和十几个鸡蛋回来了，把东西放屋里然后又在门口拍起了身上的雪。夏玉枝赶紧把暖瓶里面的水倒锅里，放火上就开始做荷包蛋，看来人都饿了也就不管什么礼数起来，一锅给下来二十多个鸡蛋（小时候我外婆给我说过鸡蛋要一碗下几个，端上桌客人吃几个剩几个都是有数的，时间久了就记不清了。好像是上桌是单数，双数是骂人的，不能剩两个。。。好像是实在是记不清了）。。。夏玉枝往碗里放上白糖，弄一勺开水冲化白糖就开始盛鸡蛋，，然后拿了筷子把碗放在炉火边的一个高凳子上招呼到“琴姐快来吃鸡蛋茶，凉了就不好吃了”（鸡蛋茶是豫省对荷包蛋的称呼，以前只有重要客人上面才有的吃）

    周岚松开了楚琴，让楚琴擦擦脸去吃荷包蛋，夏玉枝又装了一小碗端过去喂小小，小小奶声奶气的说“阿姨，小小自己会吃饭，不用喂”小小的话就没有了山西的味，纯纯的北京音。

    夏玉枝看小小这样说也就拉过一个高凳子让小小坐过去吃鸡蛋（屋里还没有桌子，只有高凳子矮凳子）楚琴也是饿惨了，就拿起拿筷子端起碗，斯斯文文的吃起来了。看楚琴和小小吃鸡蛋周岚叫慈爱的看着母女二人，（我外婆教小时候过我吃饭不能咬大口，不能出声，不管是餐具，还是咀嚼，都不能发出声音，咀嚼不能张嘴，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只能吃自己跟前的菜，不允许够不到想吃的菜就站起来，还有坐座位的规矩，吃什么买菜要要懂的规矩，反正林林总总一大堆规矩）

    楚琴碗里还剩下一个鸡蛋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岚，周岚笑着说“吃完，在姑姑家不用守那么多规矩，”于是楚琴就连汤带鸡蛋都吃完了，小小一看妈妈放下了碗就也放下了碗，周岚慈爱的说“小小最懂事，到外婆家不用守破规矩，你妈吃饱了咱接着吃，咱小小嘴小，吃慢一点应该的”“外婆待小小真好，”然后就又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鸡蛋。

    看这周岚夏玉枝和楚琴拉家常，王鲲和魏斌也搭不上嘴，就去夏家兄弟的屋子里，又生起一个火盆，住在了这个屋子，以前的屋子有两张床，周岚她们四个挤挤也能凑合一夜。

    周岚看着疲倦的楚琴，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是还是说早点睡觉。

    屋里是烧的无烟煤的炉子，通过一个长长的铁筒把烟排到室外，虽然屋外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屋里却是像春天一样暖和，关了灯，小小蜷缩在妈妈的怀里，不一会楚琴母女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