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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也是人,他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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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末的天气真的很冷,但北海岸里地暖烧的很足,和屋外的狂风呼啸俨然像是两个世界。

    只是盛晚依然觉得冷。

    一个人待在快要三百平的大平层里,除了空荡就是孤寂。

    盛晚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原来的她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她蛮喜欢一个人呆着,清清静静又可以想事情,无论是看一会儿书还是整理一下自己最近的思维都是好事。

    只是她没法骗自己,她现在确实是在因为过于空落的环境而感到孤独。

    而且,这种孤独不是源于房子太大的缘故。

    是因为……陆远词走之前的态度。

    他坦诚相待,承认了念奴娇剧组停牌的缘故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且,他也并不打算更改这个决定。

    所以,他们之间是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想到这里,盛晚就觉得心烦的厉害。

    她蜷起膝盖下巴枕在上面,两条细细的手臂蜷着双腿,正闹心的想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盛晚一愣,连忙看向手机。

    她因为心烦已经关掉了平时用的那个手机,现在响起的这个号码是只有关系很近很近的几个家人朋友才知道的,就连宋苏都不知道。

    听到这个号码响,她才会有所期待的望了过去。

    只不过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妈妈’,不是她刚刚在心里悄悄期待了一下的陆远词。

    盛晚微怔,也说不上是不是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着接起电话:“妈。”

    “晚晚。”冯一盼声音明朗,即便是隔着电话线,也能感染到开心的情绪:“最近怎么样?”

    “还好啊,前几天去沙漠拍戏了,那地儿白天太热,晚上又冷……”盛晚絮絮叨叨的和母亲说起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她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父母都是很普通的渔民,生活在滨市的海港小镇上。

    虽然都是滨市,但海港镇和市中心差别还是很大的,坐车也要两个小时。

    盛晚前十几年都是在海港镇踏踏实实生活的,直到上了高中才被父母送到市里师资资源比较好的学校,让她读寄宿。

    他们知道盛晚学习好,也绝对不能耽误闺女的学习天赋,他们不想让她也成为一个渔民。

    许是当父母的都对自家孩子带着滤镜,同时还有些好高骛远的追求,比如盛顾和冯一盼,都觉得自己闺女以后能成为个‘文化人’,当个律师法官科学家公务员什么的。

    只是他们虽然有期待,但却从未要求盛晚必须去做什么。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盛晚虽然在市里读书,但基本每个月都会回家一趟。

    她和父母感情很好,是在很纯粹的家庭里培养出来的独生女,即便她只是生活在一个很普通平凡的家庭里,但满满的爱意给了她无论在谁面前都不卑微,能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勇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陆老爷子陆肇还是陆远词,都会不自觉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

    直到现在,就算平日里工作忙的不行,盛晚和父母都会保持着一周最少通话一次的习惯。

    “晚晚,你怎么又打钱过来了。”冯一盼叹了口气:“都说了我和你爸两个人钱够用,我俩两个轱辘棒子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啊?你在市中心,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点。”

    她今早看到收到银行短信,看到盛晚又打了五位数的钱过来,就觉得心惊胆战。

    盛晚听着,忍不住笑——她父母真的就是那种只会闷头干活的老实人,对新时代流行的八卦和金融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即便她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现在是明星,会赚很多很多钱,上过的热搜他们也都看过了,但两口依旧是很不明白。

    对于盛顾和冯一盼来说,她现在赚的这种钱都是‘虚浮的’,轻飘飘没有公务员那种保障的,指不定哪天就不赚钱了,所以非要她攒着点。

    每个月盛晚打钱都不敢打太多,生怕吓到他们,但是她又不能听冯一盼的不给钱,她忍不住……

    “妈,我这儿有钱,每个月都攒着呢,给你和我爸的是固定的。”盛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吐槽:“你和我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你们再干活,能不能就拿着钱在家里待着啊?”

    早年看盛顾捕鱼总怕他出意外,看冯一盼卖鱼又心疼她太累,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能力了,自然就想让爸妈享清福。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冯一盼都被她这话逗笑了:“我和你爸才五十出头,待着什么啊待着,我俩还得给你攒嫁妆呢!”

    盛晚听到这话就知道不妙,连忙说:“我,我这边……”

    “晚晚,你最近有没有谈朋友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这边有事’的借口还没等说出口,冯一盼就笑眯眯地问:“宝贝,你也快二十七的人了,不能再这么一天傻兮兮的不想正事了。”

    ……

    她怎么没想‘正事’了,她可有正事了。

    就是陆远词的存在,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去说。

    正纠结着,盛晚就听见冯一盼又说:“晚晚,你周姨有个朋友的儿子是中医,可好的小伙子了,据说跟你年纪差不多,在医院里工作挣得也多,人还长得挺标致的……”

    “妈。”盛晚连忙打断她:“您不会要我去相亲吧?”

    “宝贝真聪明。”冯一盼兴冲冲地说:“这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不见见不是可惜了么?”

    条件好?呵,娘啊,你不知道你女儿现在睡着全滨市条件最好的男人……

    “呃,我不想看。”盛晚没办法,只得生硬地拒绝:“妈,我现在这个年纪就是拼事业的年纪啊,干嘛相亲?”

    “胡说,事业和谈恋爱冲突吗?”冯一盼怒道:“你周姨都跟我说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爱找这种借口,她闺女也是这德行!

    ……

    “妈,其实我有正在相处的男生,真的。”盛晚只好说了一半实话,严肃道:“这个时候和别人相亲,不太好吧?”

    “啊?你有正在相处的男生?还不是男朋友吗?真的假的?”冯一盼立刻喜笑颜开,一连串发问:“你怎么没和妈妈说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就前段时间。”盛晚含糊其辞,尬笑道:“现在也不稳定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相处的好,他升级成为我男朋友了,我自然就和你说了呀。”

    盛晚并非不想和冯一盼坦诚自己现在和陆远词的关系,但她不能说实话。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如果她说了自己现在和陆远词基本是‘同居状态’,那么冯一盼是一定会要求她把人带回去让他们看看,或者是自己杀过来看的。

    可自己现在和陆远词这不阴不阳的关系,根本就不适合去见家长,她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所以思索几番,她还是只能简单和冯一盼介绍了一下陆远词的情况。

    躺在沙发上闲聊的投入,盛晚丝毫没有听到几十米之外的大门口,被人输入指纹悄悄的打开了。

    陆远词买了晚餐回来,他拎着一堆汤汤水水食盒,本想着如果盛晚睡了,他不要打扰她的休息才悄悄进来的。

    结果走进玄关,就听见女孩儿清脆的声音正在和家里人打电话。

    而且,说到他了。

    陆远词站在玄关没有动,静静地听着盛晚笑着说话的声音。

    他知道她现在口中提到的人就是自己,所以……也听到了她是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竟然,就只是‘正在相处’的程度么?

    陆远词微怔片刻,黑眸划过一丝脆弱的寒芒。

    他并非想偷听,但既然已经听到了就不能装作没听见。

    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开始盛晚是直接隐瞒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直到电话对面谈到给她安排相亲,她才搪塞着把自己推出来。

    虽然盛晚拒绝了对面的相亲安排,但这也丝毫没有让陆远词感到开心。

    他仍旧觉得有些滑稽和可笑。

    用了五年时间,得到的依旧是‘正在相处’的评价,甚至于被介绍给她家里人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蜗牛的进度,他还能说什么呢?

    陆远词有些狼狈的抬了下唇角,他不想让盛晚发现自己来过,拎着餐盒刚准备像悄悄来时一样悄悄离开,就听见客厅里的女孩儿声音清脆,说了一句话——

    “妈,您可不可以别再提靳予啦?”

    陆远词脚步顿住,他站在原地,听着盛晚飘过来的每一句话。

    “我都说了,我不谈恋爱不是因为靳予。”

    “哎呦,您老可别瞎猜了……”

    原来,盛晚带着靳予去见过父母,而且,好像很熟的样子。

    当时盛晚在大一的时候和他谈恋爱,大三分手。

    三年时间内,就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了么?

    陆远词了解他们的过往,甚至精确到他们在大学里的每一天和每一个细节上。

    他就是这么偏执的变态,自虐一样的调查过盛晚,也在了解一切后扪心自问过自己能不能放下过往,毫无保留的喜欢这个女孩子。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才缓缓铺张开一张大网,慢慢收拢,把盛晚包裹在其中。

    可陆远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他也是人,他会嫉妒。

    深吸一口气,在情绪还没彻底失控前,陆远词立刻转身离开。

    饶是如此愤怒,关门的力道也放轻了,全程,他没有打扰到讲电话的女孩儿。

    拍摄通告之前就都推了,现在剧组停拍,陆远词忙得不见人影,盛晚一下子闲了下来。

    忙惯了,闲下来总感觉极为突兀。

    在北海岸窝了整整三天,盛晚等到生理期过去整个人精神起来,便爬起来拾掇了一下自己,约程鸢出门玩儿。

    正巧赶上周末,程鸢这个社畜也放假,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回家自己做饭吃。

    现在的盛晚热度不比从前,上过几次热搜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在外面吃饭,风险实在太大。

    况且,程鸢做饭的手艺不错。

    原来在大学寝室的那几年,没事的时候她都会给几个室友开小灶,盛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她做的菜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

    程鸢不是第一次来到北海岸陪盛晚了,可每次来,她都忍不住感慨。

    “啧啧啧。”她扫了一圈这边边角角都是高密度精装修的房子,摇了摇头:“你们家陆总还真是把你养在金屋里。”

    甭说这地段是寸土寸金,就单说这房子里的装修,就是打工人一辈子也积攒不出来的程度。

    盛晚笑而不语,垂下的眼神却有些发飘。

    “怎么了?”程鸢十分了解她的情绪变化,如今瞧见她这模样,微微一怔:“今天一天就感觉你情绪不太高,还在为剧组停拍的事情不开心?”

    “也不全是,就……”盛晚一顿,声音很低落:“陆远词两天没过来这儿了。”

    那天的争执后,也不知道陆远词是不是还在生气,总之,这两天他就没联系过她。

    盛晚知道他管理着整个航远,会很忙很忙,之前十天半个月没联系的时间也是有的,不应该因此感到不安。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刚吵完架,不欢而散,盛晚就是觉得这种冷淡的僵持很恼人。

    “啊?你就因为这个?”程鸢是局外人,自然不明所以:“你之前不是说了么?陆总偶尔就会出差,半个月不联系你都正常,这有什么的?”

    “你不明白。”盛晚叹了口气,把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和她简单说了下,其中包括她和陆远词在这件事情上产生的分歧。

    程鸢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我靠’一声,忍不住捶了一下沙发把手。

    “你们那什么剧组啊?这么缺德?”她第一时间关心的也是这个,大怒:“居然叫你大半夜的在零下十几度拍戏?”

    “……你先别生气。”盛晚递了杯水给她,淡淡道:“其实这是工作我也能忍,毕竟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比较起来,后面服装组的人污蔑我的助理弄坏衣服,才让我更生气。”

    “你别傻了,两件事都足够让人生气了!”程鸢嗤笑一声,说着大实话:“导演敢让赵姿苒在那个温度下穿着薄衣服拍戏么?说到底不就是欺负你是新人,以为你没后台没靠山。”

    “要我说陆总做的就对,直接出手拿捏住他们七寸,让这个剧组和导演吃个教训。”

    见程鸢的观点完全和陆远词大差不差,盛晚皱了皱眉。

    “可是……”她有些困惑,低声问着:“我们这行本来就是来钱快的暴利职业,拍戏遭点罪不也是应该的么?”

    她本以为程鸢作为辛辛苦苦上班的社畜会觉得她矫情,会不齿陆远词这种资本家的小题大做呢。

    “宝贝,你错了。”程鸢摇了摇头,严肃道:“如果陆总是为了帮你这个日收七八位数的人出气,发泄到普通人身上,那我绝对骂死你俩。”

    “但这次的博弈,本身他也是和‘资本’在较量,无非是金融圈和娱乐圈里的区别。”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和我们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关系,陆总是生气导演仗着自己是个不大不小的‘资本’欺负你,另外还有之前骑马受伤和之后服装损坏的事,他肯定觉得这剧组里龙潭虎穴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然要帮你出气啊!”

    盛晚听的心头微颤,本来有些内疚的心头像是蒙了一层迷雾。

    此刻方才有些拨云见雾。

    她一直觉得自己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和挫折,也不应该借助陆远词这个庞大的靠山去‘欺负’别人,否则不就是狐假虎威了么?

    自己真没那么矫情金贵,说不得碰不得。

    可盛晚忽视了一点——是剧组三番两次的给她下绊子,差别对待的。

    就算是工作,但也应该做到平等,不该看人下菜碟。

    其次,不管是陈执还是赵姿苒房竟等人,每个人都是资本和有所成就的人,非但不缺钱还会仗势欺人,所以,她有什么好同情他们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陈执以为自己靠山没那么强硬,就区别对待任由剧组给她下绊子,那他现在被教训不是很活该吗?

    想通了其中因果,郁结了好几天的心情也就一扫而空,盛晚笑了笑,由衷的对程鸢说了声谢谢。

    “熊样儿,谢我干嘛?”程鸢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催促她:“还不赶紧给你们家陆总打电话,跟他撒个娇破冰啊?”

    “不着急。”盛晚唇角挂着难得恬静的微笑,扫了眼手机:“我还是想当面和他说。”

    电话里道歉的话,未免显得没有诚意。

    “当面?”程鸢一怔,边啃萝卜边含糊地问:“你要去找陆总么?”

    “不,他会来找我的。”盛晚看到手机日历上的日期,声音笃定:“后天是元旦,陆家有家宴。”

    每年都有,雷打不动。

    因为陆老爷子喜欢的缘故,她已经陪着陆远词出席四年了。

    所以就算男人仍旧生气,也会主动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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