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时间给你女人送花,没时间接我电话是吧?
虽然盛晚表达了想接电视剧的意思,但事关重大,宋苏可不敢私自做主。
她又问了两遍,得到了盛晚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试试这个回答后,就一边翻找着这段时间递过来的剧本,另一边则是试探着联系了繁星的老板,周知靡。
在接手盛晚这个艺人之前,其实宋苏很少有接触公司大老板的机会,哪怕她资历卓越,在这座公司已经有了多年的经验。
后来,是周知靡亲自给她打了电话,要她来带盛晚的。
五年前的小白花柔柔弱弱十分娇气,看起来真不像是应该混这个圈子的。
但对于盛晚会被星探挖进圈里,又为什么会进入繁星这个公司,宋苏在看到本人之后才不意外。
女孩儿的外表和她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
宋苏刚见到盛晚那阵子,她刚和靳予不明不白的分手,整个人都是孤独冷傲,还有点神经质的脆弱的。
可她的外表却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精致美丽。
就是那种很纯粹的女人风格的美丽,不掺任何杂质,也不用塑造任何‘氛围美人’的魅力,微蹙的眉头水盈盈的眼睛像是狐狸,波光莹莹又楚楚可怜。
只一眼,宋苏就知道她这种长相没星探挖才不奇怪,而且指不定都被挖过多少次了。
这样的一个宝贝,老板亲自关照让自己带这件事就很合理。
周知靡肯定想把盛晚当公司里的头号小花来主捧,那当然从一开始就要铺好路子了。
可后来等宋苏知道盛晚背后的大佬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这位宝贝根本不是用来捧的,是用来供着的。
自从手底下有了盛晚这个艺人之后,宋苏也就有了顶头大老板的联系方式了。
她见到祖宗有异常,定是要向上报告的。
通常的情况下,周知靡也不会理会公司里的经纪人,但事情牵连到盛晚就等于牵连到陆远词。
他们这群人,谁不知道这女人就是陆二少爷的命根子啊?
得知盛晚想拍电视剧,周知靡不敢怠慢,直接拨了陆远词的电话想问问他怎么搞。
要不要给剧本,弄营销捧盛晚让她真正进入娱乐圈,说到底就是陆远词一句话的事。
但煞风景的是陆远词的私人电话打不通,打了几遍也没人接,就连发微信也不回。
啧,这人搞什么名堂啊?
周知靡没了办法,只能和宋苏打听了盛晚今天的通告行程。
是在西郊的摄影基地拍摄广告,五环内,不算太远,他寻思抽空过去看看。
但这一去,还弄得有点遭罪。
周知靡事先和宋苏问好了具体的休息室,开车去了西郊的摄影基地后直奔那里。
可许久没有来过拍摄现场的周知靡简直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完全没料到后台里人满为患,多到让他几乎下不去脚。
尤其是周知靡还装逼地戴了个墨镜,在推搡间差点没掉下来,几乎算是经历‘千辛万苦’才来到盛晚的休息室前。
然后,他就撞上了正巧出门的沈向向。
周知靡和无头苍蝇一样,冲过去的时候完全没看到门是逐渐打开的,沈向向拿着盛晚之前喝剩下的半杯冰美式开门出来,一下子和他撞了个满怀——那黑乎乎的咖啡汁全都洒在他熨烫的笔挺的衬衫上了。
“啊!”沈向向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
周知靡额角青筋直跳,快被气的头顶冒烟了。”
“先生,你,你有换洗衣服么?”沈向向哪里识得眼前这人是大老板,还以为只是个单纯路过的工作人员,于是眨了眨眼,礼貌地问:“要不我给你找一件员工衬衫,你先应付一下吧?”
周知靡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冷冷问:“我这样是谁的错?”
“呃……”沈向向心虚地说:“是我的。”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周知靡拿出钱包扔给她,淡淡道:“现在就跑出去,给我买一件至少四位数的衬衫。”
虽然这个价位买到的也只有破烂货,但起码能对付穿。
沈向向万万没想到不小心撞到这人是如此不好相与,但她是个怂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接过钱包赶紧跑出去买。
只是内心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这么心大的?就不怕她拿着他的钱包直接走么?
可沈向向哪里知道,像是周知靡这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害怕她这种小白人。
冷冷的看着这毛手毛脚的助理跑走,周知靡强忍着身上的一片冰凉和黑乎乎的印子,抬眸顺着打开的休息室门缝看进去。
这间休息室挺大,他敲了敲门示意,弄了好几下没人应知好自己走进去。
本来以为盛晚会在休息室里面的隔间休息,但走进去看,还是空空如也。
嘿,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想找谁都找不见。
周知靡越发来气,少爷脾气上来干脆想走人,只是一个转身,却扫见化妆桌上一束大大的捧花。
里面满满的全是纯白色但很娇艳的睡莲。
睡莲……周知靡微微一愣,立刻想到几年前的某天自己还在国外,陆远词托他帮忙运过来一批睡莲种子的事情。
那家伙喜欢睡莲,所以这花是他送的吧?
真搞笑,有空过来送花讨好他女人,没空接自己一个电话是吧?
周知靡气的直笑,立刻拿手机找到陆远词的微信,给他拍张照发了过去。
[有时间给你女人送花,没时间接我电话是吧?]他控诉着:[亏哥们儿我还有要紧事跟你说,关于你家这祖宗的,正事。]
发过去后,依旧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周知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微微皱了皱眉。
陆远词不想理人是有可能的,但他都明着说了是有关盛晚的事,他还这么不闻不问就奇怪了。
难不成是两个人闹别扭了?但这送花又是怎么回事?
能做到大老板位置上的人脑子都是灵光的,常常凭借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察觉到更深层次的不对劲。
周知靡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先不要趟这趟浑水。
就算想问问盛晚是不是真的要接戏,朝着娱乐圈里发展,也得先问过陆远词再说。
想通了,周知靡直接转身走人。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钱包还在沈向向那里这件事,反正钱包里有他的名片,但凡是繁星员工,哪有不知道自己这个老板的?
等沈向向看到名片,会主动联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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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下午的时候拍摄的是香水广告,弄得从头到脚香喷喷,打扮得也像个花仙子。
层层叠叠的烟粉色蛋糕纱裙在腰间做了束紧效果,颇有种欧洲上世纪的宫廷装效果,腰肢细细地摇曳像是随时会折断。
因为这款香水主打的是少女款,盛晚无论是发型还是妆容设计的都很清新活泼,对着摄像机甜甜微笑时,整个屋子的工作人员都有种微微眩晕的感觉。
“晚晚,太棒了。”拍摄完成,宋苏就连忙用大披肩包住她,喜不自胜:“平常你接的广告杂志都是走低调质感的路线,难得拍一个这么少女的,还真是甜妹。”
总有种姑娘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浓妆淡抹总相宜的。
盛晚笑笑,裹紧身上的披肩。
虽然身上的裙子是长至脚踝的,但毕竟是纱料,再加上摄影棚空间大,室内温度不高,这身装扮在这十一月末的天气里还是冷。
等回到休息室喝了杯热腾腾的姜茶,她才勉强缓过来。
坐在化妆镜前敲了敲站的酸痛的腿,盛晚抬眸,就看见化妆镜前的那束睡莲。
见到睡莲她自然知道是谁送的,盛晚秀眉拧起,真是说不出的烦躁。
她也不知道靳予是怎么就神通广大能打听到她的行程的,她只知道,他这种行为真的给她造成困扰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束该死的睡莲,她也不会和陆远词闹别扭,弄的现在成了冷战状态,谁也不理谁。
越想越烦,盛晚抬起手来就把桌上的睡莲扔进垃圾桶里。
但是花束太大,尴尬的卡在桶子边缘了。
“怎么扔了?”宋苏听到‘扑通’一声的动静看过来,有些纳闷:“怎么把花扔了,这么好看?”
盛晚冷哼一声,没理会这个问题。
“苏姐。”她关心的是别的:“你帮我看剧本了吗?”
“……天,你还真想着拍电视剧啊。”宋苏愣了一下,不由得笑起来:“晚晚,你这么有上进心,我是该欣慰呢还是该欣慰呢?”
说着,她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几个文件夹递给她。
“送过来的剧本一直不少,但或许因为你根本没涉及过拍戏这方面的缘故吧,靠谱的没几个。”宋苏耸了耸肩,解释着:“这是我筛选过后觉得还不错的三个本子,像是导演啊班底啊,都还行,但都不是主角,你挑挑吧。”
“嗯。”盛晚应了声,微笑着翻看起来。
是不是主角什么的,她根本就没那么在意,她都没演过戏,要是第一次演就当主角扛戏的话,那才是要她的命呢。
“晚晚。”宋苏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老板让她暂时别给盛晚接戏的命令,不由有些纳闷地问:“你想拍戏这事儿,真的不用和陆总商量一下么?”
她敢肯定老板的意思就是陆总的意思,那假如陆总不想让盛晚拍戏的话,她现在的兴致勃勃不是落了一头空?
“要商量啊。”盛晚专注地看着,头也不抬:“等我见到他了就商量。”
她现在连陆远词的人都见不到,怎么商量?
虽然不知道陆远词想要和她这么‘冷战’到几时,但盛晚是不打算服软的——她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被甩脸子,有主动服软的这个道理么?
如果陆远词想要这么僵持着,那就这样吧。
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分开罢了。
盛晚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心里空洞洞的。
拍摄结束在休息室里又坐了会儿,等粗略看完这三个剧本,盛晚对自己想接哪部戏心里也有点数了。
“苏姐,现在是不是古装戏最有市场?”她歪了歪头,细长的指尖点了点中间的剧本:“就接这个《念奴娇》吧。”
《念奴娇》看班底很靠谱,是有名的制作公司和电视剧名导,一部以汉朝时期为背景的大型古装连续剧。
最重要的是,给她递的剧本是个女三角色,戏份不算太多拍起来应该不会那么累,而且人设还不错。
身上背着仇恨的公主,白天装作乐观晚上恢复冷漠,筹谋着想要复仇,够腹黑。
盛晚平日里也不少看电视剧和小说之类的,对于什么样的角色和人设容易出彩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敏锐度的。
“行啊,就是拍古装挺累的,总得提前几个小时就去化妆换衣服。”宋苏斟酌着问:“你受的了么?”
“受不受的了……就得看片酬了。”盛晚耸了耸肩,开玩笑似的问:“片酬开的怎么样?”
“害,这能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说么,你要是有意思,肯定得当面谈啊。”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沈向向敲门进来帮着盛晚卸妆,换衣服。
“怎么了?”盛晚瞧着眼前的姑娘似乎有些神似不宁,便问了句:“有心事?”
“晚姐,也没有啦。”沈向向想起自己刚刚联系那位名叫周知靡的先生,他在电话里趾高气昂的态度就让人有些郁闷:“就是遇到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大概周知靡也没想到,沈向向就是那个不认识他这种大老板的例外。
女孩儿只对于还要把买好的衬衫和钱包给他送过去这件事,很是郁闷。
盛晚把妆卸的干干净净,又洗过脸才戴着帽子围巾出了门。
天色渐晚,倒是不用戴墨镜了。
只是视力颇好,走到基地的停车场里,她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陆远词的。
盛晚心头重重的一跳,说不上来是不是松了口气。
但总感觉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还没来得及断掉,就松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