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别胜新婚
拍摄结束的时间是在晚上十点。
陈静风不愧是老艺术家,也忒吹毛求疵,不管是置景灯光还是人物造型都是要求到了极致。
盛晚工作的时候一向是配合的,任劳任怨地在场地中间摆造型——各种难拗的姿势,衣衫单薄的被鼓风机吹了几个小时,等结束的时候都快冻麻了。
作为摄影师,最喜欢的当然是肯配合的艺人,尤其是在娱乐圈这个行业里。
陈静风鲜少夸人,但收起摄像机后还特意过来和盛晚打了个招呼:“小姑娘不错,挺能吃苦的。”
其实他来之前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圈子里的流言蜚语都说盛晚背后金主很大牌,所以她也很大牌,娇气又挑剔。
陈静风对于金主和大牌什么的不是很在意,他只注重拍摄效果,害怕对方不配合罢了,结果大半天下来,有所改观。
盛晚笑笑:“谢谢陈老,希望有机会还合作。”
很常规的一句话,但她不是客套。
行业标杆确实是行业标杆,她今天学到挺多的,本来就是最引以为傲的镜头感感觉‘进修’了不少。
散场后,助理方简开车分别送盛晚和宋苏回家。
她这个‘团队’说多人也不多,除了宋苏这个经纪人以外,也就方简和沈向一男一女两个助理,盛晚不喜人多,尤其是身边亲密的人,觉得现在这样正好。
沈向今天休息,方简自然就要辛苦一些。
上车后熟门熟路地问:“晚姐,还是回北海岸吗?”
盛晚在滨市有好几套房子,虽然最常去的就是北海岸,但保险起见,方简还是问了一嘴。
“嗯…”盛晚累得不行,瘫倒在后座任由宋苏给她揉腿,懒懒地应了一声。
“大小姐。”宋苏忍不住笑:“陆总之可真是金屋藏娇是吧?”
北海岸是滨市这个一线城市里最贵的地段,沿着市中心滩边儿建设的高档居住楼,寸土寸金,普通人攒个几年钱也未必能买得上一平方米的。
盛晚笑了笑,没吱声。
其实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如今住的每处都是陆远词的地盘,无非是看哪儿离第二天的通告得距离近就住哪儿了。
啧,房子多就是好。
盛晚有些凡尔赛地想着,车开到了北海岸外面进不去,得刷居民卡,宋苏用围巾给她捂得严严实实了才允许人下车。
“苏姐,大可不必吧。”她有些哭笑不得:“我哪儿有那么红啊?”
比起那些出门就被人围观的真正顶流,她可差得远呢好吧。
宋苏翻了个白眼:“少废话。”
北海岸这地儿,大晚上的真是不让人随便出入的,盛晚刷了卡走在小区里都没什么人。
等她回了家里本来也以为会一派安静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客厅的灯亮着,都不用看玄关处的皮鞋,能来这地儿的就陆远词一个人。
盛晚愣了下,有些意外。
她换了拖鞋走进去:“陆远词,你在吗?”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陆远词穿着深灰色的睡衣,湿漉漉的黑发发梢还在滴水。
他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眼睛黑色中带着点灰,洗过澡蒙着一层雾气,看过来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感。
盛晚:“你怎么来了?”
陆远词闻言,看她一眼:“不能来么?”
“…抬杠是吧?”盛晚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不是看你好久没来了吗?”
粗略算了算,他们大概有半个月没有同床共枕了,之前陆远词去外地出了趟差。
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那么‘饥渴’,大中午地跑过去。
陆远词抬了抬唇角,没什么温度的一丝笑意,然后走过去搂住盛晚的腰,趴在她颈肩嗅了嗅:“洗过澡了?”
“嗯…在摄影棚洗了。”盛晚犹豫了一下:“我好累。”
“没事,你可以不用动。”陆远词懒腰把人抱了起来:“我来就行。”
来做一些,中午没能做完的事情。
把男人饿太久确实是不行,一晚上,盛晚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了。
她累得要死,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困得不行,张口的声音带了哭腔,捶着陆远词的肩膀叫他快点。
只是,男人故意误会成了是那个‘快’。
盛晚欲哭无泪,隐约感觉到陆远词今天的动作有点重,还有些狠。
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盛晚也没心情深究,呜呜咽咽地睡了过去,实在是太困。
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天王老子也甭想叫醒她。
最后还是宋苏过来砸门才把人叫醒的,盛晚迷糊着下地去给开了门,眼睛都睁不开,开完门就倒在客厅的沙发,半死不活地继续眯着。
“我的天,祖宗,你知道几点了吗?”宋苏急得火烧眉毛了,鞋都来不及换地跟进来:“拍摄通告在上午,一群人等。”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宋苏瞧见了盛晚清亮的睡衣外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尤其是脖颈和锁骨那里,一片的草莓。
“我天。”宋苏眼前一黑,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怎么搞的啊?!”
“呵。”盛晚没睁眼,轻笑了声:“狗咬的呗。”
“晚晚,你说实话。”宋苏蹲下来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忧:“陆总是不是…那个你啊?”
盛晚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纳闷地看着她:“什么?”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而此时此刻,宋苏也觉得有点羞耻,附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什么啊。”盛晚忍不住笑了:“苏姐,你可真能瞎想。”
女孩儿表情没有半点作伪,是纯粹觉得她想多了,宋苏见状才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陆总之着实有点粗暴啊。”
盛晚没说话,心想谁知道他昨天发什么疯。
“嗯?”宋苏余光瞄到了她左手手指上的一抹亮色,愣了一下:“你戴的那是什么?”
她不说盛晚还没有注意到,左手似乎是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此刻抬起来一瞧,中指上多出来一个白金的素圈,很简单,凑近了才能瞧见有种淡淡的流光溢彩,设计很精良。
只是,陆远词给她戴这个干什么?
“哎哟,怎么办啊,你这德行了也没法拍摄了啊。”宋苏叹息着:“这印子…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啊,陆总也不注意着点儿!”
大佬不在,才敢鼓起勇气吐槽一句大佬。
“每一周是下不去了。”盛晚知晓自己的皮肤,生嫩得很,一掐都留印子,甭说嘬啊咬啊的了。
平时陆远词挺注意的,昨晚大概是太激动了?
哎,早知道中午就不去撩他了。
“一周?”宋苏听了,眼前一黑:“姑奶奶,你知道你这一周有多少通告么?”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这行不能包得严严实实的。”盛晚笑笑:“都推了吧。”
正好也挺久没休息了,就顺道给自己放一周的假。
叽里呱啦的宋苏走后,盛晚也彻底清醒了,她没了回去继续补眠的想法,给闺蜜发了条信息:[出来喝酒?]
[???]程鸢信息回得很快:[你还活着呐!]
“……”
今天周末,程鸢放假,两个人一拍即合的就约了个时间。
盛晚去洗漱的时候才知道宋苏为什么会觉得她被性/虐待了,就从脖子到胸口,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虽然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不痛不痒,但…陆远词真他妈哈巴狗转世吧?
盛晚无语,只得找出来个高领毛衣换上,长长的黑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辫,穿了个经典款的驼色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就出了门。
她172的个头在女生里算是高的,但最为出挑的还是清清冷冷的气质,干练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藏得严严实实,却也还是容易惹人注意。
去找程鸢玩她都懒得化妆,而后者也是。
考虑到盛晚的职业,两个人约在了一家没什么人去的古老清吧,见到后看着对方素面朝天的脸,都是不约而同地一笑。
“我说你也太忙了。”程鸢给她要了一杯兑好的鸡尾酒,吐槽道:“你这回快二十天没联系我,史上最长了吧?”
要不然这女的平时有事没事,就爱找她玩的。
两个人从大学第一天见面就厮混在一起,都快混成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了。
“可不是。”盛晚端起酒来抿了口:“都快成连轴转的陀螺了,正好给自己放几天假。”
“咦,你咋戴戒指了。”程鸢也瞧见了她手上的那个素戒,愣了一下,便意味深长地笑笑:“你家金主爸爸送的?”
盛晚和陆远词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告诉了程鸢,在她的诧异的眼神中,姑娘笑着称自己找了个金主爸爸。
这些年来,也成了两个人聊天时独有的戏谑称呼了。
盛晚垂眸看了眼,不咸不淡的‘嗯’了声:“是呗。”
程鸢:“那你和你家金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能怎么样?”盛晚笑笑,漫不经心地回:“就那样呗。”
“都送戒指了还就那样?”
“……你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戴着玩的啊?”
只是她虽然这么说,眼睛倒是笑盈盈的,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感觉你现在和陆远词相处得还行,那我就敢说了。”程鸢舒了口气,凑近盛晚嘀咕了一句:“你知道么,靳予回国了。”
“上周的事。”
下一秒,盛晚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猝不及防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