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不仅仅是顾千禾这边，几乎整个比试台的人都在猜测这场比试会是谁胜出。
台上的两道人影来回碰撞，一阵阵的灵力波动从台上四散开来，将台下人的衣衫都带动了起来。
“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不愧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修灵高手啊。”
“可不是嘛，在这些皇城中的这些青年才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可谓是佼佼者。”
“这样的天赋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啊。”
下面的人不断吹嘘着宫凌和宫昊，许释和谢安相临，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个时候说话最容易出错。
宫凌躲过宫昊挥过来的一掌，转身抬腿踹过去，宫昊的反应也是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宫涵前方三步远的地方。
宫凌收回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抬眼看向对面笑嘻嘻的宫昊，“皇弟一直躲避多没意思，怎么，对待皇兄还这么不坦诚啊。”
宫昊耸了耸肩膀，“皇兄这么厉害，皇弟没办法不躲避啊。”
“是嘛——”宫凌又重新在手中凝聚灵气，这次手中的灵气更加汹涌修炼凝聚了实形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那皇弟可躲好了。”
台下一阵唏嘘，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率先亮出了武器，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和别人打斗起来丝毫不手软。
宫昊眉头微皱，在宫凌提剑刺过来的瞬间手中也凝聚出一把长剑，这是把逼他使出全力啊。
宫凌见他也出了剑轻轻勾了勾唇角，认真起来了吗。
萧妗川的目光扫过窝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的秋晔，男人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台上两人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所以这场最后的比试也是在秋晔的意料之中，宫凌这次打得这么凶也是两人的计策，他们在摸宫昊的底。
秋晔这种人真是可怕，背地里就把人摸得一清二楚。
正想着，男人突然抬眼向这边看过来，目光里带着和他本人模样严重不符的狠厉。
萧妗川默默地看着他，目光漠然冷傲，仿佛并不把他眼底的探究放在眼里。
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秋晔垂下了眸子，也挡住了眼底闪过的一抹慌乱。
萧妗川，千机阁的大长老，看来这个月的最后一卦要放在她身上了。
“谁赢了！？”
“平局……”
“竟然是平局……”
秋晔听到旁边杂乱的声音抬起头，台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两人手中的灵剑同时指在了对方的喉咙处。
秋晔的手心出了些汗有些滑腻，竟然是平局，宫昊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了，这场平局已经证实了他的野心。
毕竟，往年宫昊都输给太子，这次——竟然是平局。
宫昊率先散了手中的灵剑，拱手弯腰行礼，“皇兄承让了。”
宫凌轻笑了一下，散了灵气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外衫，“皇弟客气了，这场比试——是平局。”
抬腿向前走了两步，宫凌靠近宫昊用灵传声过去：“下次，就不一定了。”
宫昊挑了挑眉梢，回过去：“确实不一定。”
两人同时抬眼看过去，眼底是同样的敌意和杀气。
两人下台，宫凌径直向秋晔的方向走去，宫昊走下台时便有一名女子迎了上去，为他递了一方手帕。
顾千禾看着宫昊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汗默默皱起了眉，修灵之人极少出汗，他怎么会出那么多汗。
再抬头向上位看去，那位的表情好像不太对，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结局。
一定要分个胜负吗，兄弟之间反目成仇才是他想看到的？
比试的最后环节是晚宴，由于这是顾千禾作为千机阁的阁主第一次出席皇都的晚宴，萧妗川没有以往一样回到千机阁而是留了下来。这也让皇城中那些人看到了千机阁大长老对这个新任阁主的重视。
在晚宴前一个时辰，皇帝将皇城中年轻一辈都聚在了后花园，说是赏赏花互相认识一下，顾千禾自然也在其中。
没了萧妗川在身边，顾千禾活动活动肩膀和脑袋，一副要和别人动手的样子，一点没有一阁之主的稳重，更像是个小流氓。
宫涵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了，还真在一旁认认真真看起花来。
许释和她俩混得久了也知道两人的性格，倒是头一次和顾千禾相处的谢安愣住了，他——他可真没想到他们这个新上任的阁主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不是没听说过那些市井传言，这大概了解了一些顾千禾的“事迹”，总结来说就是除了长的好看其他一无是处，难听点的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废话。
比试之时他也悄悄观察过顾千禾，在大长老身边坐姿端正神态自然，并不像那些传言般不堪，可现在……
确实长得好看，除了大长老外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顾千禾转了转脖子，眼睛一撇刚好看到谢安呆滞的眼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啊？”
谢安回过神下意识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心口正中心，“阁主恕罪。”
顾千禾也被他吓了一跳，谢安是第一个对她行阁主之礼的人，她并不喜欢被人跪，连忙伸出两只手将人拽了起来。
“谁让你跪了。”
谢安站得笔直但头还是低着。
“你是三长老带上来的？”顾千禾隐约记得一些。
谢安点头，“是。”
宫涵在一旁打趣，“还真有阁主的风范呢。”
顾千禾白了她一眼不理她。
“陈兄，前面好像有人。”
“走，去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前方拐角突然传开一阵说话声和嘈杂的脚步声，顾千禾抬眼看过去，带头的是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有些眼熟。
她本来想着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躲一躲，到时间去吃个饭，没想到这也能遇到人。
“陈宇？”宫涵看到带头的人皱了皱眉。
顾千禾看向宫涵，“你认识？”
还没等宫涵开口，陈宇折扇在手心一打便走过来，眼睛一直看着顾千禾，目光从她的脸慢慢向下移，嘴里说着：“哎呀呀，顾阁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以前的老朋友都忘了。”
“老朋友？”顾千禾努力回想，并不记得她以前见过这张脸。
“陈宇，又想攀高枝？”宫涵说话毫不留情，脸上慢慢都是对男人的嫌恶。
也不怪宫涵厌恶他，当初皇帝有意为宫涵寻找驸马，这个陈宇可没少烦她。
开始宫涵还能保持公主该有的涵养礼貌待人，谁成想到最后陈宇愈加过分，宫涵不仅狠狠羞辱了他一顿还暗地找人狠揍了他。
陈宇听到宫涵的话脸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很是难看地说：“公主误会了，我同顾阁主确实是老相识了。”
说到老相识，陈宇还抬眼对着顾千禾眨了眨眼睛。
“放肆！”谢安抬手护在顾千禾面前，既然顾千禾现在是千机阁的阁主，他就不能让人有辱阁主半分。
陈宇似乎并没有把谢安放在眼里，他可是陈家的独子，怎么可能畏惧千机阁一个小小的掌主，说白了，他怎么会怕一个下人。
“不相信？他们都可作证。”
陈宇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青年连连附和。
“是啊，我等当初亲眼所见。”
“没错没错。”
“你们！”谢安气得瞪大了眼睛，可他身为暗卫是不能同这些世家子弟动手的，若是能动手他定将这些人的骨头都揉碎！
手臂上突然多了分力道，谢安转头看过去，一只白皙干净的手正按在他的胳膊上。
“阁主……”
顾千禾对他笑笑让他放下手，谢安这才放下了挡在顾千禾面前的手。
这下宫涵和许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顾千禾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
原先的顾千禾慵懒不着调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但现在的顾千禾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让人忍不住想屈膝。
陈宇的脸僵硬了片刻又恢复到了刚刚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是一个修灵的废物能对他怎么样。
“不如你和我说说，我们怎么相识的？”顾千禾的声音不像萧妗川的那样冷硬，说出来的话也是劝劝的。
陈宇一听还以为她真的在问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日我出门恰好碰到了你，你一直叫我哥……咳”
陈宇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人，他的脖颈被面前的人狠狠掐着，他说不出话来。
顾千禾的手根本就没碰到陈宇，她不想这种人污了自己的手，虚空中的手慢慢缩紧，顾千禾笑着看他，“叫你什么？”
陈宇仰着头，双手疯狂地在自己的脖颈处摆动，可脖子上什么都没有，这是股虚无的力。
暴起的青筋爬满了男人的脖子，就连额头上也出现了根根明显的青筋。
陈宇向顾千禾伸出手，无力地张着嘴，可再怎么用力他也说不出来话，顾千禾的手还在慢慢收紧。
“我认识你吗？”
陈宇疯狂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别让我再看到你，明白了吗？”
陈宇点不了头只能努力地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陈宇身后的一帮人已经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顾千禾会公然出手，甚至还没碰都没碰到就已经将陈宇弄得半死不活的。
远不止他们，宫涵、许释、谢安都没反应过来，这种虚空控制敌人的命脉的能力恐怕整个皇城都少有人能做到。
顾千禾原本还举着手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陈宇，毕竟这么好的杀鸡儆猴的机会，可红衣告诉她萧妗川在附近，正向这边走。
松开手，陈宇双腿发软地瘫在地上，身后的人连忙上前扶起他。
陈宇的额头满是冷汗，双手止不住地发颤，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死在顾千禾手里。
抬起头，陈宇小心翼翼地抬眼向顾千禾那边看。
千机阁的大长老不知什么时候从另一个拐角过来了，刚刚还罗刹模样的顾千禾眼眶微红地看着她，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师父……”
陈宇：“……”别他妈装，他脖子上还有淤青呢。
顾千禾站在萧妗川身边，伸手拉着萧妗川的衣袖，垂下的眸子阴惨惨地对陈宇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