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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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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之争最终以阮溪屈辱退让宣告结束。

    氓一边往身上打着泡沫,一边说着风凉话:“同为女人,有什么看不得的?你不会是自惭形秽吧?”

    阮溪:“我又没见过别的女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羞耻的。”

    我只是边界感比较强而已。不是谁都像你这样自来熟。阮溪默默吐槽。

    氓:“咦,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盯着我看了好久呢。”

    第一次见面,多看两眼美女有什么错?硬生生被氓说出了一股不怀好意的感觉,阮溪深感自己在斗嘴方面不是氓的对手。

    氓继续道:“裴远山倒是挺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可惜啊,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原本的身体要是没有损坏的话,是不是真能长得和元心心一样呢。”

    根据夏雯提供的资料,阮溪早就知道元心心只是氓操纵的一具躯壳,并非氓的真身。只是听氓亲口说出,又是别样的一番滋味。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难得我这么闲。”

    虽然浴室这个场所很奇怪,但是氓说得没错,这样轻松的氛围很难得,不问点什么似乎有点亏。可阮溪觉得有一种末日前的放纵感,反而不怎么有兴致。

    于是,她只随口应付道:“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氓一直称呼她为小侄女,而她查遍了家里的亲戚关系,都没有这一号人,氓又对她如此熟悉。

    氓没想到阮溪会问这个问题。显然,她以为阮溪会趁机打探一点她明天的计划之类的,谁知道只是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见倒是见过。”氓说,“只不过,那时你还刚出生,眼睛都睁不开,哪里会记得我。”

    说着说着,氓又开始叹气:“全家也只有你爸爸是真心为我好的了。”

    ……

    氓原名叫“阮心”,是阮溪血脉相连亲姑姑。

    阮心与阮溪的父亲相差十余岁,天生患病,不能下床行走,常年不出卧室,因此脾气也不大好,一家人里,只有阮溪的父亲对阮心最为耐心。

    阮溪的父亲技校毕业后去外地打工,遇到些新奇玩意儿都会带回老家给阮心尝一尝、玩一玩。阮心也同她大哥感情最为亲厚。

    岁月如梭,转眼到了阮心十岁的生日,阮心的病情急速恶化。原本只是下半身无法动弹,后来连转转脖子也变得十分困难。自知将终生受困的阮心,心有不甘,只能向自己的大哥流泪诉苦。

    大哥默然,心知,以家里的条件,并不能为阮心提供十分优越的就医条件。而不能用科学解决的困难,许多人会求助于鬼神,哪怕被冠上封建迷信的帽子。

    唯一幸运的是,作为阮家的后人,他并不需要求助于鬼神,只需动用一些玄门的法术……但玄门讲究阴阳平衡,有所得必有所付出。尽管常人并不能精确地计算所谓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因果关系、分量,但冥冥之中,对天命的敬畏让术士们始终不太敢过分逾越那条红线。如果偶然踩中,那也早就做好了代偿的准备。

    在阮心十岁生日的时候,大哥把他雕的一副木镯子送给了阮心。一般人送的手镯材质都是金银玉石,木制的可谓十分稀少。可阮心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孩子,大哥送的东西自然是欢天喜地地手下,哪有心思去怀疑呢?

    生日过后的几天,阮心一直摆弄着木镯子,直到偶然被她亲爹阮正国发现。阮正国对他最小的女儿并不坏,甚至倾尽家产为阮心寻医治病。可父女之间却总是像隔着一层纸,怎么也亲昵不起来。

    阮正国看见阮心坐卧在床上,一脸天真无邪地摆弄着一副黑色雕花木镯子,面上的表情混杂着惊诧与恐惧。他不由分说一把夺过阮心手中的镯子,严厉地问镯子的来历。

    阮心不明所以,只说是她大哥送的。阮正国神情一怔,默然无语,最后还是阮心低声问爸爸为什么生气,阮正国才神色缓和地说没什么。只是他始终没有把木镯子还给阮心。

    接下来,阮心度过了极为艰难的一年。阮正国带着她去省城的医院看病吃药,她的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看着自己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阮心总是默默地想,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过,她还是撑到大哥年底回来再死吧。

    阮心学着电视上自杀的方法,连碎瓷片都准备好了。就等年底大哥回来,她瞧上最后一眼就动手。大哥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糖果糕点,她死前再尝尝这些东西的滋味,也不算白活了。

    谁知道,不到年底,他大哥赶了回来。

    大白天,家里只有阮心一人,阮正国与二哥都在邻村做工。

    大哥握着阮心的手,说是他对不起阮心。如果不是身体残疾,阮心很想伸出手摸摸大哥的头,告诉他,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大哥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然后,大哥眼眶泛红,问阮心:“妹妹,你是不是能看见那些邪祟鬼怪?”

    ……

    说到此处,氓,或者说阮心突然停住了。

    阮心关掉花洒,擦净身体,随意套上睡衣就出了浴室。

    阮溪却久久震惊于阮心刚才所说的那一段往事……她对“氓与她有亲缘关系”一事确实早有准备,只是未曾想到关系会如此近。奇怪的是,她问家中长辈,却从未听到过阮心的名字。

    阮心果然狡黠,停在关键处。阮溪忍不住吐槽。

    阮心操纵着阮溪的身体,百无聊赖地翻动着阮溪的私人物品,全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仿佛刚才在浴室里娓娓道来的人不是她一般。

    恰好翻到阮溪的大学课本,阮心略略停住动作,手指在粗糙的书面上轻轻拂过。

    阮心说:“你学习倒是认真。”阮溪的课本上写满了笔记,笔迹工整,一瞧便是优等生作风。

    阮溪回答:“你也不差。你以元心心的身份和裴远山申请上同一所大学,学习应当也很好吧。”

    阮心作为氓,邪法层出不穷,让协会头疼;阮心作为元心心,作为普通人家的养女,和富二代在同一所名校就读,智力之优越可见一斑。阮溪从不怀疑这一点。

    阮心似乎有些嫌弃听到裴远山的名字。她轻哼一声,说:“因为一个人实在无聊,总得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被人排挤了就一个人在家里琢磨阴阳之术,阮正国不让你学,你还偷着学。”

    阮溪无奈:“你很讨厌爷爷?”氓总是直呼其名,从没听她喊过一声“爸爸”。

    阮心冷哼一声,说:“如果你发现你一生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自己的父亲,还会不讨厌这个人么?”

    一生痛苦的根源……阮溪想起阮心未说完的故事,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你既然学了点阴阳之术的皮毛,就应该明白,这世间万物都处于平衡之中。能力高超,能够贯通阴阳的人若是生出了坏心思,做了坏事,又怎么会不受到天道的惩罚?阮正国做下的错事,惩罚却是由我来承担。可笑我当时年幼,只以为自己是天生残缺,后来才知,我是替人受过。若不是大哥为我想出移魂塑身的法术,恐怕我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

    阮心的语气里含气带怨,她操控着阮溪的身体,抬起右手,好让阮溪好好看看手腕上的木镯子。木镯子上的花纹古拙质朴,像是匆忙间完成,并没有那么精细。

    阮心道:“大哥偷了阮家所守古墓中的宝器,为了掩人耳目,用的是最易变形的木器,谁知道还是被阮正国发现了。阮正国知道大哥的意图后,自然是没收了我的手镯。而此后,我身体每况愈下亦是与此有关,在我将死之前,大哥从外地赶回,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为了活下去,大哥为我施了禁术,让我的灵魂永远寄生在这木镯之上,以元心心的身份重新活过。只是,禁术终归是禁术……”阮心轻叹一声,“或许你父母的死,多少也该算到我身上。”

    听到此处,所有的线索终于交汇,些许模糊的地方也彻底得到了解答。然而,本该因此而感到高兴的阮溪,此刻离崩溃却只差一步。

    阮心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阮溪的父亲为了救阮心,甘愿违逆长辈,违逆天道,最终承受了天道的惩罚。

    阮心代父受过,生前苦闷,但有一个对她极好的哥哥,为其筹划,为其求来一线生机,试图躲开天道的惩罚。然而,却没有人能救阮溪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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